第36章
这话说完,钱阿三臊得没脸,灰溜溜的直想逃。.
不过味味可不肯放过他了,一把揪住他的衣角骂咧咧的,“说!是谁让你来咱们这里骗银子的?讹诈便罢,这样大张旗鼓的分明是想破坏唐轩的名声,让咱们的铺子开不下去!”
“没错,就足这样,真是坏心肝、烂肚肠的土匪!”美美大声道。
“别同他说这么多,直接送官府就成了,咱们铺子里的东西可是连皇上都喜欢的呢,这贼家伙诬赖咱们,就是往皇帝脸上抹黑,绝对不能轻饶!”
阿兴把话说得十分严重,吓得钱阿三连忙跪地求饶,他当真以为美貌妇人是这家店的老板,猛朝她磕头。
美貌妇人浅浅一笑,柔声说道:“这种事儿可轻可重,但我一个妇人可禁不起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我也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支使你,有话,你去同青天大老爷说吧!”
语毕,她朝阿兴、阿隆一点头。
明明她不是老板,可她一发话,阿兴、阿隆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两人合力架起钱阿三,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待围观百姓纷纷散去,店里生意又恢复正常,杜氏这才兴奋地抢上前,牢牢拉住美貌妇人的手,说道:“清华,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而且还知道她们母女在这里?
“这不是刚到,就来找你了吗?”也真是巧,来看个热闹就碰见了。
“华姨。”青儿一蹦一跳,兴奋地上前同她打招呼。
“蕊姨,你认识这位夫人?”浓浓问。
杜氏笑着回答,“是,去年我回娘家,半路上遇见清华,她被盗贼给抢劫了,狼狈得很。.”
清华接话,“幸好是妹妹和妹夫救下我,还给我请大夫诊治,当初要不是妹妹的那十两银子,我还不知道要沦落到哪里呢。”
那时候,她们便认了姐妹。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人生在世哪能不遇上点事儿,能帮得上手的当然要帮。”小姐不也是如此,否则天地辽阔,哪里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处?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怎会在这里闹事?”清华问道。
“不知道,我想老半天,也想不出咱们铺子是哪里得罪人了,可……清华,万一他背后的那个人有权有势,咱们把人送进府衙,会不会闹得太大?要是变成人家的眼中钉,以后会不会后患无穷?”杜氏忧心忡忡地问。
“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难道就不是人家的眼中钉?如果不是,人家何必挑事欺你们?做生意的最害怕被人坏了名声,一句不洁,再有实力的铺子也会倒闭,不管是真或假。”
清华叹气,要不是这样,开了那么久的老招牌会变成过街老鼠?食安问题会炒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害怕呀,怕自己吃到什么不知名的有害物质下肚,就算搞什么买一送一的宣传招还是乏人问津。
她续道:“既然对方要闹,就得趁势将此事炒得更大,最好让人人都知道,唐轩的名气大到遭人觊觎,下回再有相同的事情发生,顾客自然会先入为主认定唐轩是被人诬蔑。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这份同情谁晓得会不会转化为业绩?再者,这番作为也能让隐藏在后头的恶人了解,唐轩底气足,不是好欺负的,下回想再动手得考虑清楚。.这世间欺善怕恶的人多了去,你不挺起脊梁骨,别人就会把你当成软柿子,掐个痛快。”
香香、浓浓、美美、味味听着清华的话,满眼崇拜,只差没拍手叫好。这位夫人真厉害,和她们家小姐一样聪明呢,几句话就把利害关系全给分析得清清楚楚。
清华再看一眼铺子,不明所以地感觉熟悉,仿佛这铺面存在于本尊的记忆里。照理说,自己应该讶异才对,柜子上的蛋糕、饼干出现在二十一世纪的咖啡厅里才合理,可她就是觉得……觉得没有错,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下回她在这里看见马卡龙,应该顺理成章的接受?
“妹妹,这铺子是你和妹夫开的吗?”清华找了个新话题,却没料到杜氏被她一问,面色变得黯然,她心知有异,但话出口已经收不回来。
青儿见母亲眼眶微红,轻扯清华的衣袖,低声回话,“华姨,我爹过世了。”
清华脸上一凛,天有不测风云,才短短几个月时间,竟就……
香香体贴,提议道:“蕊姨,难得有故人来,你和这位夫人到楼上坐坐叙叙旧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杜氏点点头,领着清华上楼。
过了平镇,直抵奉京,十几万大军转眼成为流民。
鲁国踢到铁板了,仗着有不败将军鲁鑫,胆敢与天烨皇朝叫板,现在就得自吞苦果。
钟凌是对的,打仗就要在对方毫无防备时出手。
原本预备三月成军、开打的战争,提早在过年时节打了,那时鲁国上下正在庆祝新年呢,谁想得到天烨皇朝来势汹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攻下三座城池!
而那个作战攻势简直就是流氓,有人见过用水龙打仗的吗?他们把城里的人给冻成冰柱子,抢走城池后,还水漫城都,迫得上万士兵丢枪弃械,以免衣服冻黏在身上,有人动作稍慢了些,再脱下时,连皮都给掀翻了。
一个小小动作,上万精兵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还被绑成粽子,阔步游街,顿时鲁国军队的形象在百姓心目中降了好几等。
只听过英雄惜英雄的,没见过有人像天烨军那样下作。
天烨军朝鲁军的帐篷浇油、燃火,营帐里的官兵自然要脱帐逃难,可天烨军竟像是知道将官的营帐在哪里似的,将领们一出营帐便被喷得满头水。
心里虽然知道他们之前的手段有多折辱人,可在滴水成冰的季节里,就算清楚对方龌龊,却还是不得不脱光衣服,衣服脱掉就罢了,天烨军还连同胡子、头发……把人家全身上下的毛都给剃光光。
这样的屈辱,还不如把人给杀了,可他们偏偏不杀,还把将军大人放回去,继续领兵,因此当光头大将每次发号施令,总会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士兵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修养好的大将强行忍耐,可他们越是忍让,士兵越是瞧他们不起,发下施令越没有人肯听;修养差的军官杀一儆百,却不晓得这样行事离属下的心越远。
天烨军的手段不只如此,听说过烧粮的,却没见过烧马的,鲁国最得人称颂的是他们精心培育的好马以及骑兵术。
可这不要脸的天烨军竟趁夜摸进他们的马场,烧起马尾巴,还打开栅门。
深夜,惊天动地声四起,马匹到处乱窜,将营帐踩个稀巴烂,死伤数千士兵及马匹。
这哪里是作战,根本是耍无赖,而堂堂的天烨皇朝的大军理直气壮地做了。
如果他们知道,这些只是因为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说:“战争看的是结果,谁在乎过程,难道死两万人比死一千人还厉害?错!那不叫厉害,叫作惨烈,最最没用的将军才会让跟着他的士兵去送命。如果用毒可让对方不战而降,我不介意放出伊波拉病毒。”
这话令人费解,但上官肇澧硬是理解了,即使他不晓得伊波拉是谁。
所以他派阿大、阿二等人在对方的晚膳里下巴豆粉,然后漏夜攻打敌军,谁有本事忍着拉屎的痛苦还打赢一场战争,除非神仙,而鲁军都不是神仙,于是天烨军大胜。
那个晚上,光着头的鲁鑫一路打、一路退、一路拉黄金,那是他人生最“惨烈”的一场战事。
他们还朝敌人撒石灰粉,他们挖冰洞,他们唱歌嘲笑敌军,他们用鬼火吓人……就这样,一次次不入流的手段,让提早三个月进行的战争在四月底时结束,鲁国国君命人送来降蚩日。
上官肇阳、上官肇澧应该就此收手的,但别人可以放过,鲁鑫绝对不能放过,良将难求,如果放他回去,休养生息个三、五年,再给他一个翻身机会,必定又会是天烨皇朝的灾这次的战役,他们求的不是短暂和平而是长治久安,他们要打得鲁国百年内再不敢向天烨皇朝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