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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光再美终冰凉

    “流光觉得,现在的大瑜形式如何?”东陵宸嬉笑的表突然一收,话语甚是严肃。

    “内忧外患!”云流光对东陵宸的厚脸皮已经无可奈何,只好无视他话中的前两个字,毕竟蓄爷现在居然是真的和自己谈国事!

    东陵宸目光炯炯的看着云望舒:“流光,我就知道,大瑜现在还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云望舒倒是有些意外:“怎么,难不成王爷也不支持你的看法?”

    东陵宸眼眸瞬间有些黯然:“父王他在国家大事的决断上,从来都没有不相信过陛下。何况他现在也没有兵权,极少出兵打仗,边境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多了。”说完,眼神一闪,又再次明亮起来,“不过,我现在有流光了啊!从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流光,你就是我的知己!”

    “那侯爷以为,这大瑜的太平还能维持多久?”云望舒眼中复杂的光芒略过,语气波澜不惊的问道。

    “若无天灾人祸,两年,若有,不到一年。”东陵宸的眼神有些惨淡,不知是为了什么。

    云望舒不由得一叹:“天灾也罢,只是如此脆弱的繁华,大瑜竟只有侯爷一人知晓,怎能无人祸。但,若战事一起,估计能带兵出战之人,只有蓄爷了。”

    “那本侯可不可以认为流光这是在夸赞?还有,流光不要叫本侯侯爷了,听着别扭,叫我东曜吧。”东陵宸一脸期待。

    “东曜?东方太阳的光芒吗?王爷好才华啊。”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东陵宸嘴角大大的翘起:“这可不是父王想的,他能想出来才怪了,是他的一个朋友给我起的。‘流光’二字也很好听啊,是谁给你起的呢?”

    云望舒自嘲一笑:“流光易逝,不是什么好字,是家母起的。”

    “不对!”东陵宸坚决道,云望舒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东陵宸站起来抓住云望舒消瘦的肩膀,十分坚定的道:“‘流光’一定还有其他的意思,天下间一定没有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早逝!” 所以,不要露出这样的,似乎已经在失声痛哭的神情。

    云望舒不禁有些恍惚,被人抓住的肩膀,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有一丝丝的温暖穿过衣料渗透而来,这样真实的,活着的感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东陵宸看手中的人半天不回话,以为是自己唐突惹到对方不快,便讪讪的松了手,十分歉意道:“流光,抱歉,我性子太急了。”

    云望舒已回过神,嘴角竟然来着一丝了然的笑意,道:“无事,‘流光’的确还有一个意思,是皎洁的月光。”

    “流光,你真的应该多笑笑,你一笑,我都想把天下捧过来任你挑选。你笑起来,可比月光美多了。”东陵宸近乎痴迷的看着云望舒的笑脸,一脸真诚的道。

    “侯爷,莫要妄言。今日天色已晚,流光也深感疲累,侯爷请回吧。以后侯爷再来,府中护卫不会阻拦。”云望舒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子,心中不知是叹还是羡,大瑜的未来啊……

    “流光,那本侯走了。”东陵宸恋恋不舍的道,只是,人却还在椅子上,两只眼睛还可怜巴巴的盯着云望舒。

    被那样灼热的眼神盯着,云望舒只得轻咳了一声后道:“那,一路小心,东曜。”

    蓄爷一脸满足的走了,根本不像是刚刚在这里挨了一顿打,而云望舒,一点一点的把心中复杂的念头全部清理干净后,就像平常那样,一步一步的,优雅又不失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晚,蓄爷就已经是轻车熟路。

    亥时初,正在书房处理公事的云望舒就听到东陵宸先是翻院墙,再从假山上跃向房顶,一路踩着瓦片向自己的房间疾驰而去。

    云望舒不由得无奈扶额,吩咐道:“云时,给武凌侯传话,说我在书房等他。”

    空气中立刻传来一声“是!”后,云望舒将自己桌上的文件收好,然后拿出翠玉棋盘,开始摆子。

    棋局摆好,同时蓄爷推窗而进。

    “东曜,流光的书房是有门的。”言下之意是蓄爷你最好不要翻窗。

    被叫到名字的某人还喜滋滋的,流光主动叫我名字了!东陵宸毫不客气的坐到云望舒的对面,盯着她道:“翻窗更有感觉嘛!流光,你是要和我下棋吗?”

    直接屏蔽无视蓄爷的某些话才会让自己不至于和对方兵戎相见,所以云望舒不想知道有什么感觉,点点头道:“下棋如做人,因而想和你手谈一局,也算是对彼此的性格有个了解。”

    最后一句可算是说到蓄爷的心坎上了,他现在巴不得把自己的身家性格全部一点不剩的让云望舒知道呢!便兴致勃勃的道:“流光,本侯不太会下棋,流光可要给我留点面子啊。”

    “棋局也如战场,堂堂武凌侯怎如此没有自信?”云望舒将装着黑玉棋子的檀木匣递给东陵宸,语气有点微微的疑惑,以及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接过木匣,东陵宸似乎感觉到了云望舒的好心情,眼神更加温柔:“流光,棋子和人是不一样的,你肯定知道吧?”

    是啊,天下第一公子流光怎么会不知道呢?人和棋子不一样,会有很多的意外发生,所以云望舒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以防止万无一失。只是,云望舒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东陵宸的不同,并不是云望舒的不同。

    这就是为什么无尘大师说他是破劫关键吗?他能感知到自己所感受不到,甚至想不出来的情愫,是因为这个吧?

    “流光,想什么呢?”怎么感觉有种豁然开朗的样子?

    云望舒回过神,朝着东陵宸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这局残棋是流光自己无事的时候摆的,看你能不能破局?”或者,让自己破局。

    “也就是说,之前的黑子白子都是你下的?”东陵宸看着这极其精妙的玲珑棋局,觉得有点不好玩了,这能赢才怪!不过刚刚流光又笑了,哎呀怎么能这么动人心弦!

    云望舒点点头道:“执黑子者先行,先给你一刻钟看看棋局,免得流光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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