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牵挂
“嗯？至恨？世上竟还有如此神奇之水？”龙雀更是惊讶。
“是啊。”楹素点头：“这便是情吧。你恨他入骨，却爱他如命。”
“恨他入骨，爱他如命。”龙雀低喃，青华天尊浮在水上飘荡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竟有片刻的失神。
“哎～”楹素捅了捅她：“如此专注，想什么呢？”
龙雀惊醒，忙掩着笑：“哦，不过是些我当时被赤焰兽围困，不曾看见过人影。”
楹素点头，又有些失望：“虽是传言，我却是好奇，能教东海龙宫三公主又爱又恨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又是闲话了半晌，楹素见龙雀有些心不在焉，想必也是累了，便教她好生休养，改天再来探望。可是龙雀却一个人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那日在天溪池边，她确实见到了青华的影子不假，可是她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与青华的斑点瓜葛来，有凭什么能够恨他入骨，爱他如命呢？当初那位仙人的话终，究竟又包含着一些怎样的意思。
龙雀猜想不透，有思之无果，愈发的疑惑起来。正当龙雀凝神思索之际，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龙雀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霖商。
原来是楹素走后，霖商方才进了来：“你同楹素仙子的感情真是好，竟闲聊了这般久，可教我好等。”
龙雀斜了霖商一眼：“我便住在你的宫中，你有什么好等？”
霖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扭头道：“为师担心你的伤势啊。”
龙雀哼哼一笑，将手中杯子递了过去：“我的两位哥哥可曾来过？”
霖商为她满上，又送了过去：“自然来过，只是当时你正昏迷着，他们也不曾久留，问了问伤势便走了，只是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想必是在为搪塞你父君的理由头疼。”
龙雀垂眼：“从小到大，我只会给他们惹麻烦……”
霖商移步到床沿：“我最喜欢你惹麻烦了，不如以后你多给我惹惹麻烦？”
龙雀无奈一笑：“师父！”
霖商收了调笑的神色，认真道：“那日可真是吓坏我了，万一你真葬身火海，我不晓得往后可怎么过？”
龙雀抱着霖商的一只胳膊适时撒娇：“我此次大难不死，师父日后可要多疼我些才是。”
霖商捏了捏龙雀的鼻子：“小没良心的，我几时不疼你呢？”
龙雀往后躲着，咯咯的笑。霖商怕弄疼她，到底收了手，见龙雀脸色苍白还是十分心疼：“此次是你运气好，恰巧囚竹上神下凡历练回来，否则你如今怕是连渣都没了。你可得长长记性了，往后有什么事，多与我商量商量，不要再同述夷那个没脑子的瞎胡闹！”
龙雀撅了嘴：“师父，这次是我硬拉着述夷来的，同他不相干！”
霖商不理她，龙雀只好又说：“以后再有什么事，我定会先问过师父的意见。”
霖商含笑摸了摸龙雀的头：“这才乖……”
龙雀嫌弃的拿掉霖商的手：“师父，青华天尊那日怎会到天溪去？”
“赤焰兽是他镇压的，结界是他设的。你解了结界放了赤焰兽，闹出这么大动静，他能不知道？”霖商字字铿锵有力反问。
“哦。”龙雀耷拉着脑袋后悔：早知道就不问了。
霖商瞟了一眼龙雀脖子上的七巧琉璃珠，不太乐意的说：“还有你脖子上挂着的宠物铃铛，青华天尊施了法，倘有异动，他也能感知。”
“嗯？”龙雀瞪眼：“如此说来，我竟被他控制了？”
霖商点头同意：“可以这样说。”
龙雀不高兴：“你快将这珠子取下来。”
霖商连连摇头：“青华天尊施的法，我是无可奈何。”
龙雀的嘴撅得更甚，想起方才楹素所说之事，突绝有几分道理。爱他未见得，恨他入骨倒是确实。
见龙雀气呼呼，霖商便说了个好消息想让她高兴高兴：“听述夷说你是为了无根水才去的天溪，往后这无根水便可随你取了。”
“我可不敢了。”龙雀以为霖商在取笑她：“倘若再被那赤焰兽挥上几尾巴，我便要在这宫中躺到明年了。”
霖商惊讶：“楹素仙子不曾同你说过么？你被赤焰兽打伤昏迷的第二天，青华天尊便去了天溪，将赤焰兽处死了。”
“什么？”龙雀更是惊讶：“这是为何？”
“青华天尊的原话，是怕再有胆大包天者私闯禁地无辜受伤。”霖商对龙雀挑了挑眉。
龙雀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些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青华天尊真是……真是菩萨心肠。”
“他虽有菩萨心肠，却在危急时刻不曾做到两全其美。若不是有囚竹上神在，你又如何能完好无损的回来？”霖商想到青华天尊舍龙雀而救楹素，还是不大高兴。
龙雀安慰：“我这受害者都不曾控诉，你又生哪门子的气？左右我如今无事，况且青华天尊在救楹素时，不也为我出了法子，教我化身成龙吗？只是我反应慢而已，也怪不得青华天尊。”
霖商没再说话，龙雀却也沉默。
“雀儿，快化身成龙！”当初青华的那一声呼喊，龙雀仍旧听得清楚。
当听到青华唤“雀儿”时，她是欣喜的，可后一句话，却也瞬间教她绝望了。
化身成龙。她又何尝不想化身成龙，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龙雀长这样大，从来就不能化身成龙，真是辜负了神龙一族的称号。
龙雀苦笑：不晓得自己是父君从哪里捡回来的野丫头，如今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龙雀约莫在霖商的宫中住了半月之久，期间楹素，述夷等人一应过来探望过，便是连日理万机，每日忙着救艳少于水火的囚竹上神，也来了一趟。
当时龙雀的伤势已好了大半，龙雀素来沉不下性子，可奈何霖商的淫威在此，不好太过份，便命人搬出了贵妃榻，翘着二郎腿在吃葡萄。
囚竹上神进来时，龙雀并未在意，依旧的潇洒快活。囚竹上神倚在门边一把折扇摇了许久，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看着龙雀将一颗葡萄高高抛起，奈何技术不佳未曾用嘴接住，眼光随着落地的葡萄滴溜溜滚出了好远，一脸的惋惜。再拿起一颗时，宝贝般小心翼翼的吃了个正经。
囚竹上神轻轻一笑，收起扇子转身离了去。
回到三阙宫时，青华天尊正坐在水边钓鱼，碧落树投下的暗影将青华天尊笼在其间，黄泉鸟飞来起落间也是一副绝美画卷。一根竹竿正经摆在那里，青华天尊仙气凛然坐于池边，一袭白衣颇有意境，倒也美不胜收。
可叹囚竹上神不解此番风情，乱入坏了意境。囚竹上神坐在青华天尊的旁边，看了青华天尊半晌，后者却是连睫毛都不曾动一动。
囚竹上神急了：“你央我去霖商宫中看看，我如今回来了，你也不问上一问？”
“我不问，你自然忍不揍说。”青华天尊眉目不动，淡定依旧。
“嘿！”囚竹上神不高兴了，笼了笼袖子坐定，教繁儒送过来一杯茶，很是不服气：“我今日还就偏偏不说了，你瞧瞧我能不能忍得住！”
青华天尊没理他，眼盯着水面，淡然如水。鱼浮轻轻动了动，青华天尊收回鱼钩，是一条上好的锦鲤。救了下来，又扔了回去。
“哎！我说你闲得吧？照你这钓法，我中午的下酒菜是没指望了。”囚竹上神指着荡起一波波水纹的湖面，极度不理解。
“我何时说过要吃它们呢？不过是闲来打发时间罢了。”青华天尊又将鱼钩扔了出去，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对于霖商宫中之事，绝口不问。
囚竹上神有些急了，眯着眼试探：“哎，你就真不想晓得，万一她如今是沉疴加身，奄奄一息呢？”
青华天尊转头，认真看了囚竹上神一眼，摇了摇头：“看你的模样，不会。”
囚竹上神一拍桌子：“原来你是瞅准了我的性子才会如此放心。”
青华天尊嘴角帅气一勾，带起一个倾倒众生的弧度：“上神过奖。”
囚竹白青华天尊一眼，扭过了头，有点不情愿，有点不高兴，有点小情绪：“你且放宽心罢，她精神着呢，如今正生龙活虎比你的气色还好！”
青华天尊听完未有表示，提起鱼篓便走了。
“哎哎，你去哪儿呀？这鱼不钓啦？”囚竹在后面热络的喊着，笑得甚是开心。
青华天尊脚步未停：“日头太辣。”
“嘁！”囚竹在身后发出一声嘲笑：“明明想听的都听到了才走的，还装正经。”
龙雀待在霖商的宫里，伤好了七七八八才回龙宫，一进门便被一群虾兵蟹将强拉着去了龙宫正殿，抬头，是一身不悦脸色铁青的老龙王。
龙雀“啪”的往地上一跪，重重磕了个头，苦肉计和亲情戏一并使了出来：“不孝女给父君请罪，不孝女罔顾法度，不听教导，如今闯下祸事，受此一伤本是咎由自取，天地报应。如今只请父君勿要因为此事伤了身子，若要处罚不孝女什么，尽管吩咐龟丞相便是，不孝女绝无半点违抗！”龙雀说罢，还用手捂着胳膊跪倒在地上一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