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这鱼不能吃
她的声音清纯而富有情感,比那些所谓的歌唱家不知要动情多少倍,只是,她的歌声显得有些凄凉:
《爱的血泪史》
明明知道这样不值
却还在苦苦的坚持
全世界都笑我太痴
可是爱总让人无法解释
只要提起他的名字
心里就像是扎了根刺
却还要用微笑掩饰
有些爱总让人无法启齿
爱是荒唐的故事
爱是断肠的名字
难道爱的越深越一文不值
千言万语说不尽
爱是寂寞的心事
爱是泣血的情诗
为何爱的种子结不出果实
痴情的梦有多少血泪交织
…………
到达山口,往前一看,原来里面景况已是大不一样,只见山坡一片灰蒙蒙的,好像是谁给它们披上了一件灰色的长袍。
原来,坳口这边就是铅锌矿山了,有很多的山脚下,都推满了废弃的石头,那是矿洞掘进时产生的废石。
“我们过来的这条路,是我特地抄小路过来的。矿山的路并不是这里,另外有几条路运矿出去的。”身后的赵丽娟说。
“哦——”大猛一边慢慢开着摩托一边看着眼前的山川,“挖矿的破坏性真的大呀,那些个山头都挖的挖,推石头的推石头,乱七八糟的了。”
“是呀,等一会你会看到更多的情况哩。”
不一会,小路就跟矿山公路会合了。
他们继续往山区纵深骑去。
突然,后面一辆大货车左右椅啌啌咣咣疾驰而来。
身后的赵丽娟使劲拍着在大猛的肩头,叫道:“大车来了,快避让。”
大猛急忙将摩托一偏,开往一旁停住。
大货车呼地一声从他们身边疾驰而去,摇椅晃的一下就转过弯不见了。
“怎么开的车呀,冒失鬼!”大猛咕哝道。
“这帮司机,为了抢着多拉些矿,车子都是开得快快的,经常发生撞人撞车的事,前天就刚刚有个老人被撞死呢!”
“哼,太可恶了。”
越往前,车子越多起来,或是啌啌咣咣的空车,或是吱吱呀呀的重车,他们不时地挨靠边慢慢行驶。
支路也越来越多,通往各个山场。
空气中已经闻到了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气味,刺鼻得很。
“这是选矿厂散发出来的气味。”赵丽娟说。
“我从来没到过铅锌矿山,原来是这样子的。矿山的工人日子不好过呀。”大猛说着,又想起了屯里的大哥卢承脉。
“矿山的百姓也不好过。”赵丽娟答道。
又往前开了一会,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头。
“停一停,我们下车看看。”赵丽娟说。
大猛将摩托停在路边,两人下来。
“你跟我来。”赵丽娟说着就在头里带路了。
不一会,来到一个水塘边。只见水塘约有一亩多宽,里面有很多蛮大的鱼游来游去。
大猛兴奋地说:“哇C大的鲤鱼,跟农户买几条回去下酒。这种山里水塘的鱼好吃呀。”
“今晚你吃鱼喝酒,半夜就到医院里躺着吧。”赵丽娟声音低沉地说。
“你搞笑吧。我这人吃鱼没事的,嘿嘿。”大猛笑道。
“别的鱼吃没事,但这鱼吃了就有事!”
“到底怎么回事?”
“这小溪的上游,注入了选矿厂的尾水。这鱼塘的主人前年就是因为吃了这水塘里的鱼,全家人住院了几天。从那时候起,这鱼就没人吃了。所以这鱼越来越大,却再没人敢吃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猛吃惊道,然后又问,“厂家给这家人赔偿了吗?医药费、误工费、还有鱼塘的损失费?”
“没有,前年曾经闹到乡里的处纠组,但最后是不了了之。”赵丽娟转头看着大猛,“这就是我带你过来的原因,现在你已经是处纠组组长了,我希望很多事情跟原来不一样了。我对你有信心。”
韦大猛一下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起来,他点点头:“按道理,这是应当得到赔偿的。”
赵丽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按道理和应当的事多得很,只是……世事难说。”
“你再跟我到前面看看吧。”说着她往前走去。
不一会,他们来到田垌中的一个大坑边。
赵丽娟指着凹陷下去的大坑说:“这里原来是一块良田。大前年的一个半夜,轰隆一声,屯里人跑来看,这块田就不见了,变成了这个大坑。”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猛哥哥,象这种大坑,这一带有不少个。你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村庄、良田、青山绿水,过几年或十几年,可能就不再存在了。”赵丽娟看着他你,眼神里流露出丝丝伤感。
“啊?为什么?”大猛吃惊地问道。
“你我站的地方,还有四面的村庄、农田、山水,所有这些,下面可能已经被掏空,各条采矿的隆道纵横交错,不仅同一平面交错,还上下交错,就是说,某条采矿隆道,它的下面还有另外一条采矿隆道,或同线掘进或相交掘进,而再下面,可能还有另外几条,地底下,已经形成立体的采矿隆道网。有时,地底下大开采矿炮,一阵炮声过后,上下隆道会一下打通,某条隆道的矿工可以从打通的陷井中看到下面几十米深处,还有工人在作业。”赵丽娟看着大猛,说得很平静,貌似已经司空见惯,“这是我的亲叔叔跟我说的,他也是农民矿工。”
“矿山原来是这么复杂呀!”大猛感叹道,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以后,这里的老百姓怎么办?矿山开采完以后,老板们都走了,这里的百姓如何生活?”
“前几年,这里的老百姓成群结队上访过、反映过的,主要就是将来的安置问题,但却被劝回来了。有几个坚持上访的,最终被打残废了。”赵丽娟愤怒的声音中带着伤感。
“是哪些人打了他们?不会是干部和警察吧?”
“是一些……”赵丽娟犹豫了一下,“来历不明的人。”
“最后怎么处理呢?”
“每年给一些不多的地皮费,可以维持生活,但将来矿山不再开采了,地皮费没有了,就困难了,因为安置问题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