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冀城王,你可别乱说!”陈大川急忙想打断他,却被官兵捂住了嘴。.
“本王有凭有据!你们想利用本王,本王怎能不自保?”刘之衡冷笑。“这几年来,皇上都说风城王是皇位未来的继承人,自然引得大皇子妒恨,而龚尚书一向就是反对风城王继位的,他又是大皇子的老师,于是两人共同策划了这个阴谋。
“由于风陵七州在分封给你之前是一片荒地,龚尚书在成为尚书前曾任西南巡抚,对这块地方做过研究,知道这里产硫磺。他们这次要对付你,便先让人渗透进风陵七州,拐带了青壮年去挖硫磺,同时成立大通商会,表面上经营铜铁矿的买卖,实则是经九鼎州偷运硫磺北上。之后他们发现有影卫在查人口失踪一事,索性炸了大通商会,让你查不到。”
到这里为止,聪明如时观自然也心里有底,但接下来的话,刘之衡可真是豁出去,全抖出来了——
“他们所有事都是在风陵七州进行,因为他们觉得风城王你……你靡烂豪奢、不成气候,自信你查不出什么,若是领地一下子有人失踪,一下子商会又死了一堆人,对你的名声更是一大打击,皇上说不定会因为舆论而放弃让你继位的念头。可是到目前为止皇上还是相当信任你,所以等到他们无法再忍耐的那一天,或是你继位已成定局的那天,就、就……”
刘之衡突然说不下去了,若说先前的计划只是让时观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以毁坏他的名声为目的,那接下来的话,可就真的是诛心之语了,说出来可是要砍头的。
时观冷冷的替他把话说完,“到了那天,就用这些火药进攻本王的风陵七州,让本王直接归天,是吧?因为火药放在你冀水三州,就可以冒充是北方蛮族,迂回由西方边界的风瞿州进攻我风陵七州,那里林密谷深,鲜有人迹,本王根本无从提防。.为了这一整个计划,他们还买通陈大川,安插许明昌,届时本王死了,因为是外族干的,每个参与的人都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而你这个笨蛋会答应,应该他们也许了你不少好处吧?”
“这、这……”在时观的气势下,刘之衡方才的胆色已然衰竭,只得支支吾吾,额际冷汗都流了下来。
“千万不要否认,你会答应本王新立大通商会贪墨矿产一事,就已经证明你有够蠢。”时观瞪了他一眼,大喝道:“刘之衡,本王告诉你,囤积军火,你已涉及谋反及阴谋杀害重要大臣,若你还想保住一条小命,就只能与本王合作,说不定还有将功抵罪的机会。”
他的气魄将刘之衡仅剩的一点点勇气硬是击溃,他神情狼狈的马上说道:“我合作!我合作!”
“很好,那就先请你和本王的帐房对对帐,看你们这几年从本王的风陵七州偷了多少硫磺过来。”时观放缓了语气,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便让人把刘之衡带了出去。
此时山洞里只剩下几名官兵及被擒的陈大川,陈大川突然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脸上的恐惧全无,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时观笑道:“小妞,本王突然发现,有你跟着调查简直像是做无本生意,每个人证物证都是空手套白狼来的。.”
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是,解烟自己都觉得好笑,有他出主意,许明昌、陈璘、陈大川这些人都没有人真的被擒或招供,所有证据全是靠她伪装诈来的,在她影卫生涯里,用这种阴损无耻的手段还真是第一次。
“你还说呢,我都觉得我扮陈大川几乎出神入化了。”她没好气地道。
“那你换了个角色乔装混进时封平身边,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勾起一抹坏笑。
由于他语气暧昧,神情又邪气,直让她想得很远去,哭笑不得地道:“我扮的是个男人,谁会对个男人怎么样,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色欲熏心、男女通吃的。”
想不到时观神色丕变,一脸心痛的叹息道:“唉,你真是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伪装技巧那么高明,时封平是不是把你当心腹了,有没有怀疑你?”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官兵们全表情古怪的看着解烟,好像在质疑她脑袋里究竟都想着什么不纯洁的东西。
“你……”若非有旁人在现场,解烟相信自己搞不好会动手揍他。
这下流的臭家伙刻意混淆她的视听,让她以为他说的是时封平有没有看上她。
而她的表态反倒让她成了真正下流的那一个。
不过她也知道他逗她玩已经成了习惯,三天两头不来一下他大概身体会痒,所以只是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多计较,言归正传道:“大皇子很容易便信了我伪装的陈璘,也相信刘之衡偷卖火药给你,这阵子他们会加紧盯着你在冀水三州与刘之衡的互动,龚宽甚至亲自来了,估计月底便会抵达。”
“那老头来得好啊!”这倒出乎时观意料之外,却更合他的心意。“嘿嘿嘿,如果本王再添把火,让龚宽以为刘之衡露馅了,你说,会不会逼得他提前行动呢?”
“你想怎么做?”解烟被他勾起了兴趣。
“当然是再次借助你的长才喽!本王现在跟你演戏可是演上愈了。这一回,你不仅要扮成陈大川、陈璘,许明昌,刘之衡……呃,顺便也扮一扮福贵,帮我去京里送封信给皇兄怎么样?”
她顿感无言,这无良的家伙,查案他以为是唱大戏吗?
第8章(1)
刘之衡私藏火药被时观逮住,栽了一个谋反的罪名,这件事并没有宣扬开来,由于此事还牵扯上许多朝廷的重要官员,时观便带着刘之衡连夜赶路,准备悄悄回到京师面圣,把这个案子给办了。
由于从冀水三州前往京师必得经过九鼎州,因此九鼎州的知府陈大川也被时观顺路给逮了起来,只是他好心的没有让陈大川当场伏法,而是命令他故作不知,悄悄的把消息放出去。
于是,得到消息的龚宽按捺不住了,这几年他与大皇子暗自培养不少军队,就是要等适当时机伪装成外族去攻打风陵七州,只要灭了风城王,皇位便是大皇子的囊中物!然而风城王突然破获了冀城王私藏火药,打坏了他的布局,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手,务必阻挡风城王于京城之外,否则要是让冀城王活着见到皇上,他与大皇子的计划还没实施就要宣告失败了。
于是原本要到冀水三州的龚宽顿时转了向,过没几日,一队大军秘密向京师挺进,龚宽甚至亲自带队,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留在刘之衡那里的火药,也不过是这几年搜刮的一部分罢了,真正的火力还是集中在他手上。
由于这队大军身着东云王朝的军服,还有龚宽亲自弄到的通行令,在日夜兼程之下,几乎是势如破竹、毫无阻碍的直捣京师。而龚宽也从陈大川的密信中知道了时观囚队的路线,恰恰就把时观等人拦阻在京师百里之外。
时观一行只有数十人,押解着刘之衡,与龚宽数千人的军队对峙着,气势自然被压了下去。
龚宽咬牙切齿地瞪着时观,老实说,两人并没有什么实在的仇怨,但龚宽对于他的性格就是很不满意,完全无法接受他成为将来的皇帝,所以他宁愿下狠手,将威胁扼杀于萌芽之中。
“时观!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东云王朝的基业绝不能毁在你手上,老夫定要你授首!”龚宽阴沉地喝道。
然而该是紧张害怕的时观却是若无其事的模样,腰杆挺得老直,手指着龚宽大骂道:“龚宽你这老贼,你带领大军围困京师,意图谋反,该当何罪?!”
龚宽冷笑一声,他的行为确实很像围困京师,但只要除去时观,届时皇上面前有大皇子作证,大军前来的目的还是随便自己说了算,所以对于时观的指控,他不屑地冷哼道:“哼!老夫的目标只是你一人,何来谋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