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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果然,他是个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他难忍失败,他欲望太多,不管他要的是良驹还是女人,就算得烧杀掳掠,他也绝不会犹豫。

    她忽地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他,“世事不会尽如你意的。”说罢,她旋身上了满月的背,策马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陆震涛懊恼又懊悔的咒骂着自己,“陆震涛,你肯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第7章(1)

    赵世东送了一封厚厚的信函进了陆震涛的书斋,陆震涛看完了信,脸上虽没有太多的情绪,眼底却泄露了一丝的懊恼。

    这信是名叫谢天林的男人送来的。谢天林曾是大内密探,两年前辞去官职,离开京城做起情报的生意,不管是人、事、物,凡是需要查找的,交给他,总不会令人失望。

    两个月前,他要谢天林替他调查求安的事,他不确定“周求安”是否是她的真名,光凭着一张画像,谢天林也一直没能追查到她的出身背景,直到她在临河托人送了一封信。

    谢天林找到她的真实身分了,她不是周求安,而是杜求安。她的父亲是略有名气的育马人——杜远鸣。

    杜远鸣近一年前被发现死在河岸边,之后他的女儿便离家没了音讯,如今育马生意由他的多年老友常安跟其子常永青打理。

    据谢天林所查,杜求安从小跟着父亲育马,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不少东西,依理……育马场应由她接手,但为何她却离开老家,将生意丢给常氏父子?

    难道是因为她跟常氏父子不合,于是气愤离家?

    那么,她决意来到腾云山庄又是为了什么?因为她知道他是个马痴,拥有很多名驹良骏,而她想在这儿大展身手,替杜家扬眉吐气?

    若真只是如此,他倒觉得她实在可爱。.

    但感觉不只是如此,那么,她究竟有何目的?

    “杜、求、安……”他眉头深锁,喃喃自语。

    “十二爷?”

    突然,求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他回过神,泰然地将信收了起来,不疾不徐,不慌不忙。

    他望向门口,只见她端着茶盘站在那,一脸窘迫。“进来吧。”他说。

    自那天跑马吻了她之后,她总是离他远远的,非不得已得靠近他时,也总是全身绷紧。

    她怕他又碰她,或是对她用强吗?

    他陆震涛可不是那种人,也许他那天是冲动了一点,但再怎么意乱情迷或渴求,只要她不肯,他也不会胁迫威逼她。

    她倒抽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十二爷的茶沏好了……”说着,她帮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你不必怕我。”他接过茶杯,啜了一口,然后直勾勾的注视着她,“除非你肯,不然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求安看着他不语,他亲吻她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在警告自己绝不能让他迷惑,不管他多迷人多深情,她都不能忘了他对她父亲做的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做不来,因为杀人放火的事是犯法的。

    她爹说过,对付恶人时要非常的小心克制,以免自己也变成恶人。

    但她可以想办法告发他,将他绳之以法。.只要找到初胧,她便能指控陆震涛的恶行,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为了夺马而杀害她爹。

    昨天她自骆骏口中得知一个消息,那便是西马厩有两把钥匙,一把在熊二身上,一把则由陆震涛随身带着。

    要自熊二那儿拿到钥匙绝不容易,因为他防心极重,从不让她靠近西马厩。但陆震涛不同,她可以轻易的接近他,只要她愿意,一定有机会拿到他随身的钥匙。

    为了拿到钥匙,找到初胧、替父亲报仇,她决定豁出去了。

    “十二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凝肃而认真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陆震涛微顿,“什么真的假的?”

    “你真的对我动了心?真的要我?”她问着,脸不自觉的涨红。

    他微微一怔,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是,我动了心,我想要你。”

    迎上他炽热的黑眸,她的心一阵狂悸。“我、我想……我愿意……我试着接受十二爷。”她说得坑坑巴巴的。

    闻言,陆震涛一怔,狐疑的看着她。她愿意试着接受他?这是什么意思?她肯成为他的女人?

    “你在吊我的胃口吗?”他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睇着她,“是谁教你欲擒故纵?”

    “不是的。”她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欲擒故纵,她只是一直在挣扎,不过现在,她的心已经笃定了,为了达到目的她势必要有一些“牺牲”,她已做了心理准备。

    “你之前明明拒绝了我,为何……”他两只如刃般的眼睛锁住了她。

    “我只是担心。”她胡诌一通,“我知道十二爷跟莫姑娘好,我想……十二爷对我或许只是一时好玩或好奇,时日久了便生厌了,所以才……”

    “你担心我对你不是真心?”他问。

    “是的。”她试着勇敢坚定的迎上他的视线。

    陆震涛挑挑眉,深深笑视着她。她感到紧张不安,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如果我发誓对你是真心的,你会比较安心吗?”他注视着她。

    她抿着唇,一脸窘迫不安。

    “你还记得我那天对你说了什么吗?”他凝视着她,“我说我本已决定不再拥有一份爱,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她微怔,回想了一下。是的,他那天确实说了这些话。

    “不管是莫羽翠,还是任何的女人,我对她们都不曾动过心,也没想过拥有她们……”他目光一凝,“但我想拥有你,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代表……我特别吗?”她问。

    “代表……”他放下杯子,淡淡地道:“你不用担心。”

    她心头一悸,惊疑的看着他。代表她不用担心,也就是说……他保证他会永远爱她,而且只爱她一个?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狂喜及幸福,但旋即她又因自己有这种感觉而感到惭愧及罪恶。

    不管他多喜欢她、对她多专心痴情,都抹灭不了他犯罪的事实。若他不曾为了夺马而杀害她爹,他们或许能开花结果。

    喔不,话说回来,若不是他干了那件坏事,她也不会来找他,他们更不可能相遇,也许……他们注定只能结一段孽缘。

    “自从惜儿死后,我不曾对任何女人起心动念。”他说。

    闻言,她一怔。惜儿?谁?惜儿死后,他不曾对任何女人动心,也就是说……惜儿是他深爱的女人吧?

    她的胸口抽了一下,很痛。她感到懊恼,只因她知道自己生了妒心。

    忽地,他起身伸手拉住她往书斋外走,来到堆迭许多箱子的房间,然后随意的取下其中一个箱子。

    他自箱子里取出一只卷起的画轴,然后打开,画轴上有一位女子,清新脱俗,一袭白衣白裙,犹如谪仙。

    “这就是惜儿。”他说着,眼底闪过一抹遥远又深刻的哀伤,“她已经不在人世。”

    她看着画中人,心无端的抽紧。“她……怎么死的?”

    “因我而死。”他说。

    闻言,她一震,惊疑的看着他,“因你而死?”

    “惜儿是我娘亲那边的远房亲戚,她自幼父母双亡,我娘便将她接到家中养育,她与我自虚配,预订在十八岁那年与我成亲。”他看着画中人,沉默了一下。“我少年得志,得意忘形又性情暴烈,多方得罪……”他眉宇深锁,眼底有深深的自责及哀愁,“一名仇家为了报复我,派了亡命之徒混入庄内,就在我跟惜儿成婚的前一天,那人袭击了我,惜儿为我挡刀,命丧喂毒的刀锋之下。”

    听到这儿,求安瞪大了眼睛,震惊又难过。因为,她在他眼里看见了深浓的悲恸,他心里的伤口从未真正的痊愈,至今还隐隐作痛着。

    “拥有便注定要失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在调整着呼吸,“我娘过世的时候,我爹镇日犹如行尸走肉般,惜儿为我而死之后,我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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