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美妙的琴声
卫全海取了欧阳燕奴的奏折呈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仔细翻阅了一番，龙颜大怒，骂道：“朕的户部岂不是成了他宋珪的私家财产了嘛！”
“皇上息怒！”欧阳燕奴跪在地上说道。
“宋珪现在人在何处？”皇上问道。
“飞龙队的大牢！”
“给朕严加看守，朕要好好审审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了谁要这么干……”
皇上非常生气，不经意间咳嗽了两声。
卫全海为皇上轻轻拍了拍背说道：“皇上要保重龙体。”
“是！”欧阳燕奴答应一声，稍稍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按照规制宋珪，宋大人应该转交刑部由刑部审理。”
“你不说朕倒把这一层忘了，都是让这帮不成器的东西气的。”皇上说道：“燕奴你现在越来越有你师傅的风范了，朕很喜欢，办事得力，还讲规矩，朕甚感欣慰。”皇上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谢皇上夸奖，臣不及师傅万分之一，能为皇上分忧是臣三生有幸。”
皇上面带微笑点点头说道：“你下去吧，朕会让刑部去提人的，你一定要给朕把人看好了。”
欧阳燕奴退下后，承亲王求见。承亲王见礼完毕，立于堂下。
“父皇这几日在尚林别苑操练兵马辛苦了，不过父皇看起来显得更加朝气蓬勃了。”梁元嘉说道。
皇上面露喜色说道：“是吗？还是元嘉会说话。”说着回头看一眼卫全海，似乎想要得到同意似的。
卫全海笑着说道：“殿下说的都是实话。”
“今日来可有什么事情？”皇上问道。
“没什么事情，只是几日不见想父皇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父皇。”梁元嘉说道。
“还算你有孝心……”
“这是做孩儿的应该做的……”
皇上低头看这奏折，梁元嘉并没有走。卫全海向梁元嘉使眼色，让他说话。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儿臣是想替父皇分忧……”
“想替朕分忧那是好事，那你说说吧，怎么替朕分忧……”
梁元嘉义愤填膺地说道：“那宋珪身为朝廷大员不想着为国为民，竟然敢铸造私币，掏空国库，罪大恶极，这样的官员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儿臣虽然不才，但想担当主审官，务必要把这帮国家的蛀虫一网打尽，替父皇分忧，替百姓除害。”
“你想主审此案？”皇上异常冷静地说道。
“是，儿臣想为父皇分忧。”
“宋珪是三品大员，是需要一个皇子来审理，才能压得住他。”皇上说道。
“所以儿臣人认为有儿臣审理最为合适。”梁元嘉迫不及待地说道。
皇上没有吱声，停顿了片刻，梁元嘉继续说道：“何况宋珪平日里与太子走的就很近，如果由太子审理必然会有失公允，也不会把这弥天大案查干净。”
皇上微微点点头，说道：“等朕把这些东西都看完，再说，你先退下吧！”
梁元嘉有些不乐意，原本想这个案子一定会让他去审理，没想到皇上答应的并不痛快。
梁元嘉不情愿地向殿外走去。
“你等等……”皇上突然说道。
梁元嘉欣喜若狂地转身，以为要直接让他去主审了。
“去看看你母妃吧，这几日她随朕在尚林别苑也很辛苦，她也想你了……”皇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梁元嘉怏怏地说道，退出了殿外。梁元嘉去看了娇妃，难免又让她在皇上面前吹吹耳边风。
梁元嘉刚走，太子殿下求见。
皇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
天子进来见礼完毕，立于堂下。
“父皇这几日在尚林别苑辛苦了，不过看着倒更加康健了。”
“难道我之前是病怏怏的吗？”皇上冷冷地说道。
梁元文知道皇上不高兴，第一句话就吃了一憋，赶紧跪下解释道：“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见梁元文跪着，便说道：“起来吧，跪着干什么……”
“谢父皇。”梁元文站起来。
“有什么事吗？”
梁元文见问，踌躇了一下说道：“宋珪现在犯了这样的大案，儿臣有选人不当，管教不力的责任，今日儿臣特地来请罪的。”
皇上没有说话。时间过了良久，皇上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罪，要说选人用人的罪，朕的罪过就更大了。”
“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敢不敢的，朕确实有责任。”
“儿臣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这件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回宫去吧……”皇上头也不抬地摆摆手。
梁元文站着未动。
“还有什么事情吗？”
“儿臣的意思是宋珪的案子是否能让儿臣来担当主审。儿臣一定会严加审讯，绝不会徇私袒护，以弥补儿臣的过失……”梁元文义正言辞地说道。
皇上抬起眼来，看着殿下站着的梁元文，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也想担当主审？”
“请父皇恩准！”
皇上吸了一口气，说道：“好的……朕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
梁元文走后。
皇上大怒，一把将置于龙案上的奏折全部推到了地上，嘴上骂道：“都以为朕老糊涂了嘛！宋珪造私币没有他在后面撑腰，量他有十个宋珪有这样的胆量嘛！宋珪造私币弄的钱都不是进了他的腰包，现在还有脸来这里要主审……气死朕了……”
“皇上睿智，什么能逃过您的法眼，可是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卫全海在为皇上拍着背，一边好言相劝。
这时下面的太监进来通报丞相林子昌求见。“不见！”皇上脱口而出。卫全海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
皇上又踢了一脚满地的奏折，气得喘着粗气,双手叉腰站在龙案前。
卫全海赶忙收拾满地的奏折，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突然说道：“别捡了，陪朕出去走走……”说着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卫全海眉开眼笑地跟在后面说道：“皇上说的是，老奴竟糊涂了，现在御花园的景致是好的很，皇上应该去逛逛……”
皇上出了勤政殿，穿过一段游廊，游廊上雕龙画壁，甚是精致。过了游廊，出一个门厅就是御花园了。园中景色如画如烟。百花争艳，杨柳扶风。浮桥过溪，曲径通天。石中清流潺潺，篱落满香。树头枝叶沙沙，疏林如画。
皇上将美景尽收眼底，心旷神怡，似乎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沿着麻石小径信步向前，在一处小桥上驻足停留片刻，桥下清澈的湖水中，数之不尽的各色鲤鱼，随意缠游，甚是悠闲。
过了小桥，沿着河岸向西走来，暖阳和煦，蛩语声声。
来到一处香山水榭之处，想要停脚歇息片刻，却闻得悠悠涩涩的琴声，似有还无。皇上停住脚步，屏气凝神听了片刻对卫全海说道：“似乎有淡淡的琴声……”
卫全海说道：“老奴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了琴声……”皇上循声找去，向御花园的西南角走去，琴声悠扬，如微风徐徐，沁人心脾。
皇上驻足听完了这一曲《鸾凤回巢》，宛若被圣洁的温泉水沐浴一番，从身体到心灵都受到了洗涤。
曲终之后，皇上问道：“你觉得这琴声是从哪里来的？”
卫全海指着一个角门轻声说道：“出了这个角门便是惠嫔娘娘的琼音馆，老奴猜这琴声是从琼音馆飘过来的。”
皇上会心一笑说道：“朕倒把她给忘了……当年也就是因为她的琴声……”皇上在一瞬间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当年惠嫔娘娘的琴技的的确确是艳冠群芳……”
“是啊！朕似乎好久没有听到过她的琴声了。”皇上怆然若失的样子，“走，我们进去看看！”
卫全海答应一声，走在前面，一个小太监赶紧前去通报。皇上等人走过一段大理石铺就的小道，登上几节石头堆积的台阶便进了琼音馆的朱红漆门。
院子很小，但洁净整齐，归拢停当似乎每一件东西的摆放都是恰到好处。院中几颗海棠花点点绽放，片片宛若施了胭脂的少女朱唇，娇嫩、可人。
皇上向屋中走去。惠嫔领着丫鬟雨晴，翠儿跪在地下迎接。惠嫔说道：“嫔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惠嫔着一身绿白相间的家常服侍，头上插着一支翠玉簪，一支镂空雕花凤钗，看着雅素、安闲。
“你何罪之友，是朕突然造访打扰你才是啊！”皇上甚为开心，说着弯腰亲自将惠嫔搀扶起来。
“嫔妾今日都没有梳妆，实在是有辱圣目了。”
皇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惠嫔说道：“朕就喜欢你淡雅的装束，你忘了，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着一身素装。”
惠嫔脸上露出温情，她没有意识到皇上会说起她第一次见到皇上时的情景。
惠嫔低头，微微含羞说道：“当然记得……”惠嫔随着皇上坐到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