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开门见山
柳梦瑶没有问是谁来过了，因为这样会显得很蠢。“看来侯爷知道梦瑶今日来所为何事？”
“最近朝中的大事无非就是宋珪的案子……”
“侯爷虽然不参与朝中的事务，可对于朝中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
“姑娘见笑了，身在这漩涡的中心谁又能置身事外……”胥天祥盯着柳梦瑶看着，“姑娘原本是事外之人却非要投身于这漩涡之中，不知所为是何？着实让老夫难以想明白……”
梦瑶莞尔一笑，说道：“侯爷不明白当然在情理之中，只是梦瑶今日不能将其中的原委告诉侯爷，但侯爷是聪明人，日后定当慢慢知悉……”柳梦瑶停顿了片刻说道，“但梦瑶可以保证绝对不做对不起大梁国的事情，而且会尽量做对大梁国有利的事情……”
“既然姑娘不好说，老夫也就不勉强了……”
“谢谢侯爷……”柳梦瑶嫣然一笑。看着柳梦瑶的笑容胥天祥微微一凌，心中疑惑这样的笑容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既然姑娘说事情不会对大梁国有害，而且会有利，那么你就说来听听……”胥天祥说着将两者手托在膝盖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柳梦瑶嫣然一笑说道：“朝中的事情其实侯爷要比梦瑶了解的多，也明白的多。现在虽然大梁国看起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是朝中太子和承亲王明争暗斗，迟早会酿成祸端……”
胥天祥站起身来摇摇头，似乎觉得柳梦瑶的说辞没有说服力。他走到一株避火焦的旁边，轻轻地捏着避火焦的叶子，说道：“我们的陛下喜欢搞平衡之术，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皇上喜欢平衡之术，那是他的帝王之术……”柳梦瑶也站起来，“可皇上当局者迷，不知道已经大梁国弄成了什么样子……”
胥天祥没有说话，柳梦瑶接着说道：“皇上扶持承亲王当然是为了压制太子，防止他过于强势，可是侯爷您有没有想过，这就给朝中的大臣们出了一道难题……”
“大臣们该作出选择题了……”胥天祥说道。
“而且这种选择有的时候是逼不得已的。”
胥天祥从避火焦上拔去一根枯黄的叶子说道：“姑娘继续说……”
“这种选择就像是赌场中压大压小一样，选择对了你就赢了，如果选择错了你就输了。在赌场只是输一些钱而已，可是在官场如果输了就不是钱的事情，而是前途，甚至是命……”
“所以一旦他们做出了选择便会拼命去效忠，去维护……”胥天祥说道。
柳梦瑶点点头，“所以这些官员在做出选择是就把大梁国置之不理了，原本他们是应该效忠朝廷的，可是现在却把所有的忠心都奉献给了自己选择的主子，而把朝廷抛在了脑后……”
“而我们的陛下为了自己的帝王之术，竟然无形之中为这些官员提供了选择的空间和机会……”胥天祥听了柳梦瑶的话似乎突然间茅塞顿开了。
柳梦瑶会心地点点头，“现在朝中的官员不是效忠太子就是效忠承亲王，而真正效忠皇上，效忠朝廷的微乎其微，因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胥天祥欣慰地点点头。
“这严重分散了朝廷的力量，文官不能全心全意为朝廷谋划，武官不能投入全部身心为朝廷效力，这对于整个朝廷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柳姑娘的见地果然深远，令老夫茅塞顿开，佩服……佩服……”说着向柳梦瑶鞠了一躬。
柳梦瑶赶紧上前接棕礼道：“侯爷折煞晚辈了……”胥天祥叹息一声说道：“京都中的王公子孙就没有一个像柳姑娘这样学士见底深厚的人……”
“侯爷谬赞了……”
“姑娘有这样的远见卓志老夫能帮你什么？姑娘不会让我上书皇上劝他放弃他的帝王之术吧……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说着呵呵的笑起来。
胥天祥的自我解嘲令柳梦瑶也轻松了许多。
“梦瑶当然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姑娘的意思是……”
“引进一股新的力量来……”
“一股新的力量……”胥天祥迷惑地问道，“你可把老夫弄糊涂了……”
“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侯爷愿不愿意帮忙……”
“你是说宋珪的案子……”
柳梦瑶点点头说道：“宋珪的案子是大案，皇上可用的人并不多……”
“这样的案子需要一个王爷来审理……”胥天祥顿一顿，接着说道,“除了太子和承亲王，谁又能担起这样的案子，即使别人接了，估计也很难审下去……”
“侯爷考虑的是，可是皇上一定不会用太子和承亲王的。”看着胥天祥好奇的样子，柳梦瑶接着解释道，“如果这件案子让太子来审，他一定会让宋珪死的很快，把一切责任都会让宋珪一个人全部都承担起来，他现在争取这件案子的主审就是怕把他自己牵扯出来。反过来，如果这件案子要是让承亲王来审的话他一定会把后面，太子一边的人全部都挖出来，扯上关系，那么整个朝廷会出现恐慌，互相咬出来，那就会动了朝廷的根基。”
柳梦瑶一席话说得胥天祥连连点头。
“那柳姑娘心目中的人选是……”胥天祥问道。
“耿亲王。”柳梦瑶斩钉截铁地说道。
“耿亲王……”胥天祥拖长了音调重复了一遍，心中充满了疑问。
柳梦瑶肯定地点点头。
“耿亲王虽然是个王爷，可是他只是个从三品的亲王，关键是耿亲王只有军事经验没有任何在朝廷从政的经验，更别说审案了……”
柳梦瑶莞尔一笑说道：“没有政治经验可以慢慢积累，这不就是一次积累经验的机会嘛！只要有人给机会就可以……”
胥天祥用惊异地眼光看着柳梦瑶，心想，他为什么会提到耿亲王……
柳梦瑶看出胥天祥疑惑的眼神，了解他心中的疑问，便说道：“侯爷认为皇上不会给耿亲王这样的机会，主要是他的出生和性格……”
胥天祥惊讶柳梦瑶太聪明了，几乎可以洞悉人的内心，他除了在年轻的时候遇到过的令狐落霞，这一生再没有遇到过这么聪慧的女子。
胥天祥点点头，表示同意柳梦瑶的话。
柳梦瑶脸上撒下淡淡的笑意，接着说道：“侯爷可能还不知道，皇上近日去了琼音馆……”
“琼音馆……”胥天祥拖长了语气，“皇上可能有好几年没去惠嫔娘娘那里了吧！”
“这次去了绝对不是偶然的……”柳梦瑶说道。
“你是说皇上有用耿亲王的意思……”
柳梦瑶点点头，说道：“但是皇上似乎还没有下决心，所以需要侯爷帮忙推一下……”
当柳梦瑶说出推一下的时候胥天祥用更好奇地眼光盯着身边这位娇弱，柔美的女子，心想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这个忙侯爷应该是不会拒绝……”柳梦瑶面露浅笑地看着胥天祥。
胥天祥满面沉思地默默点点头。
“侯爷这样苦思冥想，是否是在想梦瑶为什么放着太子和承亲王这样的捷径不去辅佐而偏要选择一条艰难的路……”
胥天祥淡淡一笑，因为柳梦瑶看破自己的心思而坦然。
柳梦瑶说道：“太子刚愎，而无决断，极易受人摆布，现在有林相辅佐，没有我的用武之地啊！承亲王多疑善变，与当今皇上太像了……”
胥天祥知道柳梦瑶没有说出全部的理由，但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也是可以理解，可是令胥天祥惊讶的是柳梦瑶看人也很准。
“可耿亲王虽然现在缺少一些政治经验是完全可以培养的，但是耿亲王原本天生所有的正直、善良、淳朴是培养不出来的……您不觉得作为大梁国将来的皇上这些品质现在更重要吗？”
“看来柳姑娘是有心要扶持另外一个势力，参与太子与承亲王的争夺之战了……”胥天祥说道。
“梦瑶无心那样做……”
“可你为什么相信我……”
“梦瑶坐这样的事情总要有相信的人，不然事情该如何进行下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胥天祥穷追不舍。
“当然是靠观察……”柳梦瑶微微一笑。
“观察……”胥天祥重复强调道，“难道我府里里也有你的人……”
柳梦瑶笑而不答。
胥天祥哈哈一笑，说道：“这样顺水推舟的事情，老夫何乐而不为，我会向皇上表达出我的意思。”
“那梦瑶就谢谢侯爷了。”说着施了一礼。胥天祥赶忙搀扶起来说道：“何必客气。”
“但老夫把丑话说到前头，老夫仍然保持我一贯坚持的原则，绝不参与朝中的党争……”
“梦瑶绝对不会让侯爷为难的……”
“那就谢谢了……”胥天祥笑呵呵地说道，“当然老夫也可以绝对保证，今日我和姑娘的谈话止于这间屋子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