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直到皇上问了,她才毅然道:“手足亲情敌不过家国大义,祖父教导过秋兰,秋兰绝对不会为了妹妹背叛皇上。.”
为皇上,连手足亲情都愿意舍弃?这样的女子,皇帝怎能不万分珍惜。倘若她能生下皇子,皇上肯定要拿他当未来储君教养了。
李柳是皇上的心腹,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他一门心思全盼着皇上好,四皇子昨儿个的洞房事以及今日的态度,摆明他不投靠任何一方,他只忠心于皇上。
这让李柳替皇上感到高兴,四皇子虽不像生病前那般聪明,但对皇上仍旧充满孺慕之情。
李柳开口道:“四爷,奴才宣过旨意,该回宫了。”
熙风道:“李公公且慢,我与你一起回宫面圣。”
“四爷请。”
“李公公先请。”
熙风离去前,丢了个目光给嫣红、碧丝,两人微微点头,接下主子的无声指令。
第7章(1)
四爷离开,耿秋莲瞬间换上一张脸,五福立刻感受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哀。
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手臂递过去,让她宰割几下?
耿秋莲的敌意太明显,威胁感连傻果果都感受到,她小小地挪出几步挡在五福身前,虽然不顶用,却是忠心表现。
五福何尝不知道果果的忠心?只是这丫头傻气,她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了忙,怕还会添麻烦,于是她朝果果暗示,让她赶紧回梧桐院,偏偏傻丫头没弄明白主子的意思,硬要与主子共进退。
齐熙风养的丫头只消一个眼神,就知道主子的意思,可五福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果果还是满脸的傻相,能怎么办呢?
终于等到男人不在家,耿秋莲终于可以发难,憋了一夜的气,不在这时候消一消,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所以她冷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讽道:“福妹妹好大的架子,居然不去向正妃奉茶。”
这话实在算不上挑衅,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虽说这全是那无良的四爷害的,但五福却一句话也不能反驳,所以她走到李氏跟前,二话不说的认错。
“是妾身的错,请姊姊教训。”不解释、不分辩,所有的错一力承担下来,认错认得诚挚而完美。
李氏悄悄地瞄了嫣红、碧丝一眼,四爷的人在看着呢,她可不能失却分寸。
于是她温婉一笑,口气平和道:“昨儿的事,姊姊全知道了,这不能全怪你,你把爷服侍好了,该嘉赏才是,怎还能责备?只不过无论如何,规矩还是得守的,往后福妹妹要多注意几分,免得事情传出去,让外人说咱们府里失了规矩。”
李氏瞄耿氏一眼,知道自己越是婉转温和,她就会越生气,可整治后院不是一朝一夕,光是立威就行,来日方长,她有得是耐心。
这女人嘛,终究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才算赢!
“姊姊果真大量,倘若妾身犯同样的错,是不是也比照办理?”李氏敢说是,她就敢从明儿个起不去正房立规矩,是她自己要掉价的。
“莲妹妹说的是什么话,正妃、侧妃名分是给外人看的,咱们关起门来,就是姊姊妹妹,妹妹做错事,当姊姊的有教导责任,今天不就是福妹妹差错一回嘛,福妹妹是个伶俐的,今儿个讲过了,日后定不会犯同样的错。.
“你别抓着福妹妹的错处不放,皇后娘娘教导过的,咱们姊妹得齐心协力好好伺候四爷才是。”
柔弱大度地说了一篇,此话传出去,她贤良的名声是坐定了,倘若四皇子府后院当真发生什么事,人家也不会算到她头上来,至于代罪羔羊嘛……她眉开眼笑地望向耿秋莲。
明明是个蠢的,偏偏认定自己比旁人聪明,这种女人往往死得最快。
李氏的宽容让耿氏更恨,心道:见曾五福得宠,便迫不及待巴结上?没出息!
看来,要靠李氏整治曾五福是难啦,到底还是要自己出手才行。
“福妹妹摊上这样一个好主母,真是好运气。”耿氏冷笑。
五福无意挑起战争,她低头道:“姊姊说得是。”
“听说,昨儿个爷在你房里待上一整夜?”她眼底带着杀人的凌厉。
五福不敢迎视她的目光,怕一接触便会被射个千疮百孔,只好把头垂得更低。
这种话不好答,摆在眼前的事实说不了谎,而讲实话……只会把眼前的爆竹给点响。
所以她再度认错,不管熙风想怎么做,她都打定主意过低调生活。“是我的错。”
“四爷喜欢你,何错之有?”耿氏扬眉,寒声问。
五福转动脑子,拚命想替自己找条退路,可……怎么退,有人纵欲过度却精神飒爽,有人被折腾得下不了床,明明辛苦得紧,还要强力表达自己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自得骄傲,眼下得怎样的说词才能避过劫难?
灵机一动,她说:“昨儿个爷不知道是喝得太醉还是吃坏肚子,一个夜里吐上好几遍,又哭又闹,本想寻太医,爷又不让抽身,忙一整个晚上没睡,以至于……妾身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讲完,她仰起脸装无辜,肥肥的小嫩脸笑起来,有加倍的说服力。
公然说谎!碧丝紧咬下唇,猛地垂下头掩饰憋不住的笑脸,昨儿个主子明明折腾得欢,今天出房门,眼角眉梢挂着掩也掩不住的笑,像极了偷到腥的大野猫。
碧丝眼里透出兴味,待主子回来禀报他此事,会有好戏看了吧?不知道今晚……爷会不会“又哭又闹、吐上好几遍”?
原来是这样,五福的话让耿氏松一口气,这话在理,要不是醉得太厉害,四爷怎会辨不清美丑优劣?心放下,想修理人的欲望也就浅了。
李氏才不相信这种鬼话,这说词只能瞒得过耿氏那种争强好胜,头重脚轻根底浅,嘴尖皮厚腹中空的刻薄女人。
只是,这会儿她不得不顺着曾氏的话往下演。“别再提了,往后日子还长得很,若老是抓住一点事儿不放,日子怎么过。妹妹们还是快点回屋里,把东西清点清点,皇上让咱们明儿个大清早上路,别耽搁了。”
“是。”五福飞快应下,行过礼,匆匆离开这两尊大佛。嫣红、碧丝、果果像一串粽子似的跟着她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李彤桦吐一口长气,说道:“福妹妹真是个宽厚人。”
耿氏不以为然。“她哪里宽厚?”
“福妹妹是为着宽咱们的心才这样说话,哪里是四爷醉得厉害,分明是四爷喜欢她喜欢得厉害。”
几句话便勾得耿氏跳脚。“你的意思是她说谎。”
李氏柔声道:“昨儿个如果只是这样的“服侍”,四爷至于把嫣红、碧丝给了曾妹妹,至于当着咱们的面喊她“福儿”,至于宣读圣旨时,把她给拉到身边听宣?
“四爷对福妹妹处处透露着喜爱啊,刻意在外对她亲昵,就是要咱们看清楚,若是想欺负她,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莲妹妹,姊姊劝你一句,别与福妹妹为敌,能的话与她好好相处,借机讨教如何讨四爷欢喜。”
耿氏越听越气,怒火中烧,好个曾五福,竟敢拿她当傻子耍。“姊姊知道她说谎,为什么不点破?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气急败坏。
“能说吗?嫣红、碧丝是爷的人,爷留她们在福妹妹身边,不就是担心她被欺负?莲妹妹,认清事实吧,往后咱们对福妹妹只能哄着、捧着,别再说重话,若是她在爷耳边吹吹风,咱们能有好日子过?”
说完,她朝耿氏抛下一眼,目的达到,她转身离去。
大清晨,行李装上马车,几个主子陆续上车之后,一行人在晨曦中离开京城。
昨夜,熙风听着碧丝的禀报,心底笑得欢,于是又恶狠狠地欺负五福一整夜,让初承雨露的她脸上增添几分娇研清丽。
她越想低调,他便越要她唱高调,他本没刻意想她做什么,只想让她加入自己,站在他这一边,然后稳稳妥妥、乖乖巧巧地替自己守住地盘,偏偏他天生反骨,她越是想置身事外,他便越要让她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