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表情复杂的说:“因为这是那位贵人为他的儿子与咱们敷儿订亲的信物。.”
“什么?”杨氏愕然惊叫。
一旁的秦罗敷则是整个人都呆住了。傻眼,她竟然有个未婚夫?这是什么晴天霹雳啊?!
“孩子他爹,这事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别病急乱投医,胡乱说话。”杨氏有些惴惴不安,眉头紧蹙的说道。
“你也不信对不对?”秦文忠看着妻子苦笑道。“这便是为何我从未对你提过此事的原因,因为我也不敢置信,更不敢妄想高攀。这些年来我一直默默地守着这个秘密,心想如果贵人记得这件事,当年说的话是当真的,那么时间到了自然会有迎亲队伍出现,如果没出现,我更不需要去提,毕竟咱们家本就配不上人家,门不当户不对的。”
杨氏只觉得满心苦涩,他们的女儿是那么的美好、优秀'不平凡,甚至有不少人说她是谪仙般的人物,配谁都不可能有不配的问题,但却偏偏投胎在她的肚子,生在他们这个穷苦百姓之家,得被人嫌弃出身低不配,她真觉得很对不起女儿啊。
“既然如此,你现今又将它说出来做什么?”她有些无力的说道,连转头看向女儿此刻是什么表情的勇气都没有。
女儿都十八岁了,对方至今没出现,这已说明了一切,不是吗?孩子他爹现在将此事说出来,那是在伤她和女儿的心啊。
“我想带着这块玉佩去京城一趟。”秦文忠说。
“孩子他爹,你想做什么?!”杨氏瞬间瞠大双眼,惊震的叫道,一颗心被恐惧紧紧地包围住。.
“孩子他娘,你别担心,我去不是要提婚约的事,而是想请贵人看在过去我曾救过他一命,以及赠玉佩给敷儿的分上,请他们出手救敷儿。事后,我会将这块玉佩还给贵人,结束咱们家高攀贵人的缘分。”秦文忠语气平淡却坚定的说道。
“但这样的话,小叔怎么办?你不是想将这关系留给小叔当靠山吗?”杨氏犹豫的道。
秦文忠的弟弟秦文孝随恩师居于京城之中,正为明年的科举苦读中,其师曾断言他明年定能高屮,差别只在于第几名。因此秦文忠早就打算好,一旦等弟弟中进士之后,要进京亲自带着弟弟去拜见那位贵人,替弟弟找个靠山,开条明路,免得无根基又无靠山的弟弟会让人欺负去。而今……
“虽然少了贵人当靠山,文孝未来的为官之路会艰辛许多,但是他若在这儿,肯定也会支持我的决定。他对敷儿的疼爱可从不输咱们俩。”秦文忠勉强扯了个微笑在脸上。
杨氏依旧有些犹豫,秦文孝虽是她的小叔,却是她一手带大养大的,而且秦家要从农民百姓的身分翻身还得靠小叔子,如今为了女儿的事,他们真的可以就这样浪费掉那难能可贵的机会吗?
“爹,让女儿和您一起进京吧,也许咱们与贵人的缘分可以不必就此结束。”
一直静坐在一旁听爹娘说话的秦罗敷忽然沉声开口。
“敷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秦文忠充满希望的问。
杨氏亦是满脸的期待的看着女儿。.
“女儿有些想法,但还不是很明确。从这儿到京城要走上一个月的时间,等女儿想清楚一切之后再与爹说,可好?”
“好,好。”秦文忠欣慰的直点头,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对秦罗敷说:“你一向有主见,比爹娘聪明,爹娘想不到的事你都想得到,所以爹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贵人帮助咱们,却又不会影响贵人与咱们家的关系。你小叔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接此重任,秦罗敷慎重的点头承诺道:“女儿定不会让爹娘和小叔失望的。”
第3章(1)
隔天,秦文忠迅速交代好生意与农地上的事,午时末在家里用完午餐之后,便带着女儿与丫鬟小桑及车夫一名,四个人出发前往京城。
途中,秦文忠忍不酌奇的问了女儿到京城之后想怎么做?要女儿大概给他说一下,让他心里有个底,结果女儿却摇头不肯说,只道等她想得更明白之后再与他说,让他整路心痒到不行。
面对父亲有些哀怨、不快的神情,秦罗敷也颇感无奈,因为不是她不肯说,而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确切的想法啊,不是她想不出来,而是此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现在想再多又有何用?还不如到时候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对自己的急智向来是很有把握、很有信心的。
不过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她得先搞清楚他们秦家的贵人到底是什么人才行。
为此,她没让父亲有太多哀怨的时间,开始缠着他问有关贵人的事,包括当年贵人是如何与秦家结缘,后来又与秦家有何接触往来,如何留下那块玉佩,以及之后又是如何断了音讯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位贵人的品性如何、喜好什么、家里有些什么人之类的,反正大事、小事,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她全都问上两三遍确认,问到她爹后来都躲到马车外去了,再也不敢继续与她待在一起,就怕她再问个不停。
马车在官道上赶路前进,秦罗敷坐在马车内胡思乱想。
询问过爹有关贵人的事之后,她这才知道秦家的贵人身分显赫,竟然是一位王爷,真是把她的小心肝吓到皮皮挫。
据她所知,大庆国现今只有三位王爷,一位是皇上的叔父,另两位则是皇上的胞弟,而她老爹当年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幸救了天子的家人啊?
不过也因此解释了那位王爷当年为何会遇难。
宫斗啊,而且还真应验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因为听说先皇有八个儿子,而今存活的包栝坐在龙椅上那一位,也只剩下三位而已。所以秦家的贵人至今还能活着,而且居住于京城之中,真的是需要有莫大福气啊,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此,她真感谢自己有一对纯朴善良的爹娘,没有因为认识这样显赫的达官贵人而人心生变,要不然的话,她早就成了秦家趋炎附势的棋子,成了皇亲贵族的玩物,注定悲惨一生。
她正在庆幸当中,马车外头突然传来秦文忠的叫唤声——
“停车,快点停下来!”
接着便听见车夫“吁”了一下,马车一阵晃动的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内的主仆俩急忙伸手稳住身子,迅速而疑惑的对看了一眼,不知外头发生什么事。
“爹?”秦罗敷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车车帘倏然被掀开,秦文忠眉头紧蹙的低声对她说:“路边草丛里好像有人,爹过去看看,你待在马车里别下来。”说完,被掀起的车帘落回原处,同时遮蔽了马车外的所有景物。
秦罗敷轻皱了下眉头,只犹豫一下便移身往外。
“小姐!”小桑不由得出声叫道,只因为刚刚老爷才交代要小姐待在车里别下车。
“我没有要下马车,只是到前面看一下而已。”秦罗敷说道,人已经移到车帘前,伸手将车帘给掀了起来,伸头探f出去。
她看见爹往马车后方走去,愈走愈靠近路边的草丛,终于在一处停下,伸手去拨开那高过膝盖的杂草,然后举步踏进草丛中,蹲下身去。
“喂,酗子,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这、这是血吗?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蹲下身的秦文忠突然站了起来,转头朝马车这边呼喊道:“老李,老李,快点过来帮忙救人。”
老李便是车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长相老实,从过军,伤了左腿,因而走路会一跛一跛的。他因跛脚而难寻工作,前几年连续两年来到秦家果圔做帮工,许管事暗中观察他许久,发现他人品憨实,身手也不错,虽跛了脚有些影响,但依旧不比那些镖行走镖的镖师差,因而便将他推荐给秦文忠,后来老李便与秦家签了卖身活契,正式成了秦文忠每回出门在外时的专属车夫与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