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钟日章明白她定是注意到了门坎的事,回头略带得意的朝她说道:“我吩咐人把这寝院里里外外的门坎都给拆了。.”
梁宛儿忽然想到一件事,“那父王和母妃那里的门坎呢?”
钟日章神色顿时一僵,他忘了除了他的院子,王府里其它的院落也都有门坎,他不愿被人抬进抬出的,那样有损他世子的威仪,正考虑着要不要取消前去向父母请安的事时,便听她说:“要不咱们去水榭那里,然后让厨房准备一些吃食茶水,再去请父王和母妃过来相聚。”
听见她的提议,钟日章立即欣然颔首,“如此甚好,就这么做吧。春雅,派人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些父王和母妃爱吃的糕点和茶水,再去请他们过去。”
“是。”春雅立即找了名婢女去办他交代的事。
待梁宛儿推着钟日章来到水榭,不久后厨房也送来果品和茶水,接着祈王和祈王妃很快也到了。
祈王的面容与儿子有几分相似,高大英挺,他为人寡言,与妻子感情甚笃,两名姬妾都是在成亲前所纳的,迎娶祈王妃之后便未曾再纳过妾室。
祈王妃看见儿子面色比先前好上许多,甚是高兴,深觉梁宛儿这个媳妇真是娶对了,这阵子有她照顾儿子,儿子不仅气色好多了,还肯出来走动,她不禁觉得这一切都是梁宛儿的功劳,对这个儿媳妇更加满意。
祈王夫妇坐下后,祈王肃着脸开口:“你找父王和你母妃过来有何事?”
对这个儿子,他向来都怒其不争,比起其它的两个儿子,老大钟日稹凭借着自个儿的本事高中了进士,如今外放为一州的知府,就连老三钟日观都在帮忙打理王府的众多产业,唯独这个唯一的嫡子,正事不做,镇日里游手好闲,四处玩乐,前阵子还把自个儿给摔成重伤,这往后还能不能再站起来行走自如都难说,为了这个儿子,这些年来他没少操心。.
因为身为嫡子的缘故,父亲对他的管教最严厉,自幼钟日章便没少被他责罚,故对父王总是心存一丝敬畏,在他面前显得特别规矩。
“孩儿见今曰天气不错,已有许久不曾向父王、母妃请安,故这才在水榭设宴,请来父王和母妃。”
祈王妃满脸慈爱笑容的看着儿子,“你有这份心意母妃很高兴,昨日母妃询问过太医,太医说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再养一阵子就能痊愈。”
祈王板起脸孔训道:“太医也说了,接下来才是最苦的,你往后还能不能行走,要看你吃不吃得了苦、受不受得了罪,若是你吃不了苦,就只能一辈子成为废人。”唯恐儿子不争气,所以他这番话说得很重。
钟日章神色坚定的答道:“父王放心,再苦再难,孩儿也会咬牙撑过去。”
闻言,祈王脸色缓和了些许,“你能有这个觉悟就好,待身子康复后,千万不可再同往日那般四处玩乐,届时让皇上给你找个差事,好好替皇上做事,知道吗?”
在两父子叙话时,祈王妃也没冷落梁宛儿,握着她的手,嘉许了她几句,“宛儿,你将日章照顾得很好,日章能娶你为妻,是咱们的福气,母妃盼着今后你们夫妻能和和美美的相守一辈子,待经历过这些事后,母妃相信日章定能知晓你的好,以后会好好待你。”
祈王夫妇各别勉励了儿子、媳妇一番后,祈王妃抓起媳妇的手交到儿子手上,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娶妻娶贤,唯有贤淑的妻子才能兴宅发家,宛儿是个难得的好媳妇,往后你可要好好疼宠怜惜她,别再辜负她,知道吗?”
两人的手被迫交握在一块,从他掌心上传来的温度烙到她的手心上,将梁宛儿的心给震了下,她有些尴尬的看着钟日章,想抽回手,可这时两人的手仍被祈王妃给抓得牢牢的,不好贸然抽回来,接着她讶异的发现钟日章的脸竟有些泛红,也不知是被太阳给晒的,还是……给气出来的?
因为王妃竟让她这丑八怪碰了他尊贵的手。.
然而下一瞬,她察觉到他竟然牵握住她的手,她惊愕的瞪圆了眼,接着耳边便听见他朝祈王妃应道:“孩儿知道了。”
祈王妃很满意儿子的乖顺,再叮咛了几句话,便笑盈盈的与丈夫相偕离去。
祈王妃一走,梁宛儿便急忙收回了手。
钟日章睨着她,伸出手,恩赐般的表示,“本世子允许你能再握一下本世子的手。”
她的响应是给他一个白眼,他以为她很媳握他的手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不满的瞪她。
她露出一抹假笑,“感激涕零的表情。”
“你这哪叫感激?”他又没瞎了眼。
“要不然怎么样才叫感激?”她虚心求教。
“母妃说错了,你哪里贤淑,说你顽劣还差不多,只会顶撞本世子,惹本世子生气。”
她嬉笑的回了句,“妾身这是为世子着想,偶尔生气有益健康。”
“瞎说。”明明如此不驯,可却教他日渐对她上了心。
看出他并没有真的生她的气,梁宛儿笑咪咪的拈了块山楂糕塞到他嘴里去,“咱们把桌上这些糕点都吃了吧。”
夏日的风拂过水榭底下的池水,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那风也吹得梁宛儿的心轻飘飘的,荡开了一圈圈刚萌芽的情愫。
第5章(1)
看着当初的一句戏言,如今竟要开始执行,梁宛儿不由得深深觉得,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有权有势好办事。
晌午时分,她在钟日章的吩咐下,推着他来到荷花池边,与总管找来要建造龙门的几个人商量着要如何打造龙门的事。
她站在一旁听他们商讨,很惊讶钟日章竟然能有那么多的想法,包括龙门的造型、龙身的摆设,以及五条龙要搭配哪几种颜色,除了龙之外,还有其它的装饰要如何设置等等。
对他那些创意发想,就连她这个来自现代的人都不禁感到佩服。
“嫂子,二哥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听见有人朝她问话,她回过头,望见是钟日观,怕打扰到正在说话的钟日章,她走到一旁才回答他,“你二哥说要打造一座龙门,让池子里的鲤鱼跳跃。”
“二哥总有些奇异之举。”钟日观笑叹。“像先前他还突发奇想,让人在一块板子上安装了小轮子,然后踩在上头滑行。”
闻言,梁宛儿很惊讶,这不就与现代的滑板类似吗?“后来呢,他练会了吗?”
钟日观笑道:“摔了个鼻青脸肿后便不试了。”
梁宛儿忍不住想再多了解一些关于钟日章的事,遂再问他,“你二哥还做了哪些奇异之举?”方才听他所言,他似乎还干了不少这类的事。
钟日观看她一眼,说道:“我记得约莫六、七年前,他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那时他看上了一位花娘,为了替她庆贺生辰,他准备了上百只的纸鸢,在上头绑满了彩带,高高放飞,为她祝贺生辰,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二哥也因此挨了父王一顿责罚。”
梁宛儿听完,觉得这放纸鸢跟放气球有点类似。“亏他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
钟日观见她听得饶有兴致,再提及兄长当年所做的一件风流事迹。
“有一次,他心仪一位舞姬,想替她赎身,可那舞姬心有所属,不肯让他赎身,他一怒之下便花重金买下了那整座青楼。”
为一个舞姬买下一座青楼?梁宛如原本有些咋舌,但看了眼钟日章,又觉得以他那张狂的性子,干出这种事又似乎是理所当然。
“然后呢?”她好奇的问。
“那舞姬不肯从了二哥,差点服毒自尽,后来二哥约莫是觉得无趣,便没再理会那舞姬和那青楼的事。”
闻言,梁宛儿微微皱了下眉,心中并不赞同他的行为,不过对他最后并没有依仗着身分强占那舞姬稍稍赞许了下。
钟日观见她似乎对兄长的事颇感兴趣,接着又再提及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