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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子摸摸头,不知道他在气些什么,只得小声的嘟哝着,“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怎么脾气突然都变得这么古怪,难不成一个两个的都撞坏了脑子不成?”

    朱苹儿站在酿酒房里,就是关着门,也能听见高辰旭在外头说话的声音,脸色一红,恨不得赶紧找个洞把自己给埋藏起来,也不用看着他那恶胚子在她眼前晃荡。.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日两个人说着吵着,她以为自己是在进行正经的人生劝说,应该是像心灵鸡汤一样,充满了正能量的劝导,怎么最后就变成那不要脸的色胚对她……

    她认真的检讨过自己,每一句话都重新拟碎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勾引成分在,然后肯定了不是她的错,而是那个色胚子不知道怎么精虫上脑了,才会忽然对她下手。

    而且这人没有半点羞耻心,接下来几天,就像没事人一样老是往她身边凑,一开始她还想着那日不过是个意外,既然他要当做没事,那她一个现代人也就照做就行了,不过就是一个吻嘛,在现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想错了,某天就在她把最后一坛子酒给封了口时,人都还没站直,他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死死盯着她不说,头还越来越低,吓得她整个人都木了,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下意识的挥手打了他一巴掌,两人才从那诡异的气氛里脱身。

    而这些天来,这样奇怪暧昧的时候越来越多,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拿这种情况怎么办才好,更苦恼的是,她压根不知道情况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朱苹儿对于他总是情绪改变得太快而苦恼着,以前他突然变了性子闹冷战是这样,现在他又突然变得有些无赖热情,也让她觉得无从招架。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算是有点分寸,而且这几日做活也认真多了,对于酿酒品酒也更主动学习,不再偷偷的小声抱怨。

    前日还突然说有一些好想法,想要好好的卖出这些酒,让更多能够欣赏的人品尝,没想到今儿个就这么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是在闹腾什么。

    高辰旭可不知道朱苹儿正苦恼着他突然改了性子的事儿,手里拿了一个盒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人都还没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大喊,“快来瞧瞧!这就是我说的好法子!”

    朱苹儿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慢慢打开来,一见到盒子里的事物,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看着她没有遮掩的反应,他更加得意,从盒子里取出两个订做的酒坛,摆在桌上,兴高采烈的说道:“瞧!这是为了青霜雪特别订做的坛子,另外这个是正准备要出酒的烧刀子的坛子。青霜雪的坛子为了应和酒名,还在上头题了小诗两句,正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说的是诗,喝的又是梅子酿的好酒,酒如诗,诗如酒,那些文人骚客,肯定爱得不行!”

    她看着湖水绿的坛身,上头墨汁细笔草题了两句诗,又有几笔深绿点出了青梅,看起来比朱家酒坊的烧土坛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眼里除了赞赏,也有几分惊喜。.

    高辰旭见状,笑意更深,又挎着一旁那看起来黑压压的陶坛子,上头盖了红布,又用粗草绳扎着瓶口,肚圆宽口,看起来豪迈中又多了几分别致,上头用有些发黑的朱红写上了两句诗,“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狂草一笔呵成,粗犷留白,让人未饮酒就明白这瓶内的豪气。

    “这瓶子是用粗土重烧的,看起来不光亮,造价也不高,就是让人这么一题字重新包装了,看起来就格外的豪气不说,也多了几分文墨味,而且这两个坛子能做大也能做小,包准卖出去的价格又能翻了翻。”

    朱苹儿看着两个瓶子,又听着他的解说,也知道他是在想着重新包装的意思。

    要说她一个现代人居然这时候才想起包装营销的重要,还真的有些汗颜,但是上辈子她也是一头钻进酿酒的世界里,几乎双耳不闻身边事,酿酒还成,酒庄的行销也不归她管,自然也就从没想过这些。

    只是没想到他一个看似纨裤的花间浪子,不只脑子一转就想了这些花样,甚至还能寻得到这方面的人才帮她。

    她可是知道的,这普通坛子要烧得起来,就得要有手艺的人才行,更别说他拿来的这两个坛子,又是出挑的颜色,又是题字作画,看起来就格外不凡,若不是有一定手艺钻研的,肯定是弄不出来这样的好东西。

    “这的确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贵了,再说了,酒坊里也出不了这么多的酒,能卖得不多,哪里能够做出什么大生意呢!”

    自家的情况朱苹儿当然最清楚,朱家酒坊其实就两个人主要酿酒,而且每种酒费的功夫都多,也是这样才又请了两个伙计来帮忙的,但若要大量出酒,那也是做不到的。

    高辰旭像是早就猜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所以没有任何迟疑,马上提出那天他猛然冒出来的想法,“我是想,再开一家酒坊。”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显得有些困惑不解。“你是说……要再开一家?”

    “嗯!”他用力点点头,然后拉着她坐了下来,仔细说道:“那日你不是说我也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吗?我是想着,在兑州,高家酒坊的生意太大,又让我大伯他们控制了所有的铺子,若是想走普通酒水跟他们对抗,那是绝对行不通的,既然此路不通,那么我就另辟一条路来。”

    朱苹儿听他说着该如何卖酒,如何锁定高端的客户,又要在哪里开新铺子,还有该卖些什么酒,接着在他说完喘口气的时候,就只提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酿酒师傅。”

    “有的。”高辰旭苦笑着道:“我们一家子被大伯给赶出来之后,不只是我们身边那些贴身的佣人也被赶了出来,一些酿酒师傅因为看不惯大伯做生意的手段,有些是自己离开了,有些是被栽赃了错事给赶了出来。”

    “啊?怎么会如此?”朱苹儿听着他说的那些人里,许多都是跟朱父有着多年老交情的人,那些人别的不说,手艺人品绝对是可以相信的,她就搞不懂了,高大老爷怎么会把人给赶了出去。

    “不过是排除异己而已。”他讽刺的笑了笑,不想多提大伯的事。

    他爷爷在还没过世前,为何会把家业传给身为次子的父亲而不是大伯,就是知道大伯个性贪婪有余,眼光不足,有些手段没错,但是生意要做得长久,哪里是耍耍手段就能够的?

    父亲对大伯也是看得清楚,知道他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是想着毕竟是亲生的兄长,就是在继承家业上有些怨慰,总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却没有想过,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养了一只白眼狼,最后狠狠反咬了他自己一口。

    朱苹儿不知道高家里头的内斗,却也知道高家酒坊在朱父离开后还能够撑住这些日子,靠的其实也就是这些老师傅了,他们虽然没有朱父那样酿酒的好手艺,但是在一些普通酒品上,却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好手,高家大老爷把这些人赶了出去,若真是能够找得到其它能手来还好,要不然就真的是自毁招牌了。

    “那么人手现在不成问题,只是高家毕竟是兑州第一酒商,听说今年还要角逐皇商贡酒的资格,高家大老爷会不会……想着法子对付我们?”

    朱苹儿想起朱父刚出高家来开酒坊的时候,也是遇见了不少的麻烦,幸好当初还有高家帮忙保驾护航才能够一一度过,只是现在要找麻烦的成了高家,她就觉得有些头疼。

    “别担心,本山人自有妙计。”高辰旭冲着她眨了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见他有了打算,她也不再多问,转头又研究起那两个酒坛来,这样的态度让他反而有些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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