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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是你看上他了?”

    “你在胡说什么?!”

    “否则你凭什么信任他?你又是为什么让他身上的酒气沾染在你身上?”

    钟世珍呆住,这下总算明白什么叫做隔墙有耳,不,这分明就是隔墙有眼!他派人监视着她,看见她的一举一动……啊,是陆取吧,他就是奉命跟在她身边的,宇文恭前脚走,他后脚就到,分明是在旁偷窥。.

    看见就算了,竟还在示廷面前加油添醋,他真是看她这般不顺眼吗?

    “不是那样的,他只是有点喝醉了,而且……一个拥抱也不算什么。”尤其他们是表兄妹啊!

    “一个拥抱也不算什么?为何你也如此认为?为何你和公孙这般相似,总爱和他搅和在一块,哪怕与他衣衫不整共寝一室,也觉得不算什么?!”他怒不可遏地撕裂她的衣袍,单手抄起她甩上床被,随即将她压制在下。

    “你不要这样!”她试着阻止,可是他的力道却是大得吓人。“阑示廷,你听我解释!宇文恭喝醉了,错把我当成公孙令,他说我是他的妹子,我们是表兄妹,就只是表兄妹而已!”

    阑示廷胸口剧烈起伏着,俊颜因她自以为是的解释而狰狞扭曲着。“妹子……他知道公孙是女子?”

    “呃,他是这么说的。”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注视着他因愤怒而铁青的脸色。“他只是喝醉了,把我错认了……”

    阑示廷垂敛长睫,状似恍惚,喃喃自语着。“原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只是朕,难怪朕碰她时,她已不是处子。”

    钟世珍瞠目结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影射宇文恭和公孙令有染吧,可是他们是表兄妹,表兄妹应该是……不对,在古代的话,好像是可以成亲的,所以他们……

    想起宇文恭眸底的悲伤,只求她好的心意,他该不会是喜欢公孙令,还是他们根本是两情相悦?

    等等!天衡呢?天衡……是谁的孩子?

    宇文恭和阑示廷是姨表兄弟,他们的眼很像,天衡的眼也跟他们像,那……

    “世珍。.”

    她猛地回神。“嗯?”

    “不准背叛朕。”他贴覆着她,亲吻着她。

    “我不会。”

    “不准靠近宇文恭,绝对不准。”

    “好。”她伸手环抱住他。“示廷,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他,你不需要那么在意他。”如今想来,也许宇文恭认为示廷待他不好,肇因是公孙令。

    可是,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因为公孙令已经不在了……她忍不住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总觉得拼凑不出真相?

    第十一章怀才不遇的表哥(2)

    纵花楼。

    莫知瑶听闻有人指名找自己,疑惑地踏进一间上房,就见男人坐在窗台上,眺望着繁华夜景。

    “宇文大人?”莫知瑶诧道。

    宇文恭懒懒回神。“莫知瑶。”

    “宇文大人难得大驾光临,今儿个是独自前来,还是需要知瑶替大人备上几个姑娘?”

    不能怪莫知瑶意外,实在是在公孙令失踪后,宇文恭就不曾踏进纵花楼,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将钟世珍藏得这般好。

    “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气你。.”宇文恭摇头轻叹着。

    莫知瑶敛眼细忖。“知瑶不明白宇文大人的意思。”

    “公孙要我上纵花楼探问天衡的消息。”

    莫知瑶猛地抬眼。“她……恢复记忆了?”

    宇文恭笑了笑。“没有,她什么都不记得,只是相信了我,因为她现在不方便出宫,所以把事情交托给我。”

    莫知瑶张了张口,总算明白他先前的话意。“谁知道就这样阴错阳差的让她进了宫,说到底都是束大人的错。”

    “我倒是没问她怎会随着束兮琰进宫。”宇文恭朝她招了招手,替她斟了一杯酒。“陪我喝一杯,把事情说个详实吧。”

    “当年皇上决定要除去前皇一派,事发前一晚,公孙大人到纵花楼和我谈及此事,交代我防备,我心里觉得不安,于是翌日便找了船家跟着,岂料就见公孙大人被皇上给逼得落河,所以我要船家赶紧跟上,一路顺流往东行,幸运的让我救起了载浮载沉的公孙大人,我不敢带伤重的她回京,便躲到僻静的连山镇。”

    “为何不联络我?”

    “我想过,可是公孙大人醒来时,却说自个儿名唤钟世珍,我——”

    “失忆之人本就有许多错乱之处。”他淡声打断她未尽的话。

    莫知瑶见他平心静气,彷似没什么大不了,犹豫了下,又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伤太重?”

    “伤太重是主因,但还有一点是……她有孕在身。”有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救错了人,因为谁猜得到首辅大人竟会是女儿身。

    宇文恭端杯的手微顿了下,震愕地看向她。“她有孕?”

    “那时,公孙大人伤得太重又有身孕,大夫说胎气动到,要是不安胎,孩子保不住,孩子一旦保不住,就连公孙大人也会因为失血而保不住,所以只好待在连山镇,直到孩子生下,而那个孩子……就是天衡。”

    宇文恭尚在震愕之中,手顿了顿,将酒一饮而尽。

    接着,莫知瑶将之后的事,包括钟世珍遭束兮琰威胁,甚至写下诀别书一并告知。

    宇文恭听至最后,目皆欲裂,就连手中的酒杯也被他一拧而碎。

    原来,那日在朝巽殿上,她直睇着自己,是希望他能揭穿她是假的公孙令,她却不知,他不敢在朝巽殿上作假,怕的是将她牵连在内。

    良久,他哑声问:“那孩子呢?”

    “在后院,这时分该是喝了药,睡了。”莫知瑶叹了口气。“这孩子天生底子差,世珍多少次为了他而流泪……大人要看看天衡吗?”

    宇文恭微颔首,跟着莫知瑶的脚步来到纵花楼后院。

    负责照料钟天衡的霜梅,一见莫知瑶领着宇文恭前来,不禁吓了一跳,莫知瑶赶紧摆手,示意她先到外头。

    宇文恭走到床边,睇着脸色青中带白的钟天衡,他就连熟睡都皱着眉头,颊上似乎还有未干的泪。

    “他想世珍,可是白天时他不哭也不闹,入夜后一个人就静静地哭着,这性子就跟世珍像极了。”

    宇文恭坐在床畔,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语,任谁也看不穿他的心思,半晌才道:“知瑶,如果他日皇上驾临,不管皇上问你关于公孙的任何事,一概否认到底,知不?”

    “是,我知道了。”

    钟世珍待在御书房里翻看着奏折,几经思索之后,还是偷偷地抽出兵部递上的奏折,阽上纸,修改了朱批。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示廷因为意气用事而做出损己利人的事。

    下了朝,阑示廷来到御书房,难得今日没有其它大臣跟进,她起身迎驾,扶着他到锦榻坐下,正准备将陆取递上的奏折摆在几上时,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吓得她手上的奏折险些掉落在地。

    “世珍。”他亲吻着她的后颈。

    陆取看了眼,随即退出御书房外,钟世珍则是满脸尴尬。

    “你怎么了?”他就算喜欢肢体接触,也要先知会她一声,不要老是搞偷袭。

    “对不起。”

    她微扬起眉,心想要让一国之君道歉,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她就大人大量地不跟他计较。“对不起什么?”

    “昨儿个那般折腾你,你没生气?”

    “气。”她很忠实地表白心情。“可是,我气的是你不相信我。”当然,咳,房事有所节制是最好。

    “朕不是不相信,朕只是——”

    “宇文恭是你的臣子,你难道会不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让宇文恭镇守京畿,却又架空他的兵权,他等于是有衔无权,领着空饷,是恶意逼着宇文恭辞官不干。

    “束兮琰也是朕的臣子,可是朕不信任他,留着他,不过是等着时机。”

    “你拿束兮琰那种人跟宇文恭相比?”束兮琰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皇帝应该是比她还清楚吧,可宇文恭的忠肝义胆却只换来他的猜忌,真的会让人觉得很心寒,如果她是宇文恭,她是会辞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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