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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别,两次我就够受了。.」杜绮玉敬谢不敏。

    她一共就只去过那座莲花池竹亭两次,却两次都留下后遗症,一次是温家四小姐的妒恨发狂,一次是上官小姐们的找碴警告,让她完全有种受够了的感觉,她这也才知道自己能自由进出莲花池别院是享有多大的特权,让她成了上官府中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对于前者的找碴,她可以设计将其驱出上官府,但后者她却只能避让了,因为她总不能鸠占鹊巢的把上官家的人赶出去吧?这也就是她近来整日都窝在房里快被闷坏了的原因。

    「小姐们找麻烦的事其实可以告诉二少爷,但是姑娘却不许奴婢禀报。」紫衣无奈的轻声道。

    「我不想连这种小事都麻烦表哥。」杜绮玉摇头说。

    「奴婢觉得二少爷绝不会认为这是件小事。」紫衣认真道。

    杜绮玉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洞悉人世的感慨道:「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这件事若捅到表哥那里只会让所有人都不开心,我也捞不到一个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紫衣本就是个聪慧的,不然也不会被上官擎宇派来贴身服侍杜绮玉。

    听完姑娘的话,她细细的想了一下,虽不到完全明白表小姐所说的,但也懂了几分。

    她知道这事若让二少爷知道了,第一个不开心的人一定是二少爷,然后府中那几位找表小姐麻烦的小姐肯定也会不开心。主子不开心,在主子身边服侍的人自然也会不开心,加上能贴身服侍主子的人在府中一定都各有各的人脉与关系,若是一个不安好心想使坏报复的话,大事没有,小事不断,那可就麻烦了,这也难怪姑娘会说她捞不到一个好了。.

    想清楚这些牵连后,紫衣突然好佩服姑娘,觉得姑娘好厉害,竟能看穿这些只有在大户人家后宅里才有的利害关系与龌龊,真是太聪慧了,这也难怪二少爷会对这位明显家道中落的表小姐另眼相看了。

    两人一路朝莲花池别院方向走去,途中难免会遇到人,也就是说,今明两天之内肯定又会有人前往东厢房找碴了。

    杜绮玉为此感到有些无奈,却也不会因嘻废食,毕竟她之所以会厚着脸皮、假装远房表小姐的身分住在上官府,目的就是为了要与上官擎宇合作找出解救杜家的办法,所以面对上官擎宇的相邀,她绝对是非去不可。

    抵达莲花池竹亭时,上官擎宇已然在座,紫衣分别朝两人福身后便静静地退了出去。

    「事情是不是有了进展,查到什么了?」一见紫衣走出竹亭,杜绮玉立即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

    「别急,坐下再说。」

    不能怪她着急,过去三个月他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让他身边的丫鬟为她带了几句话之外就没有其它消息,连她想见他都腾不出时间来,日期一延再延,最后甚至不了了之。

    这回他会主动约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与她说,她怎能不急?

    「好,我坐下来了。」她迅速坐下,眼巴巴的看着他。

    上官擎宇忍不住被她的可爱模样给逗笑了出来,觉得她根本就像一只等着主人打赏骨头的小狗一样。.

    「你笑什么?」杜绮玉疑惑的问道,一边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的想着,没想到他笑起来的样子竟比不笑时还要好看这么多。

    想想也是,他不笑时英俊的模样就已经迷倒一堆姑娘了,若是现在这笑起来的样子再被看见的话,那还真的是会迷死人,这也难怪他平时都冷冷酷酷的不随便展露笑颜。

    「没事。」上官擎宇轻咳一声,急忙收起笑颜,开口问道:「你额头上的伤口还痛吗?」他可不敢告诉她实话,说她现在很像想向主人讨骨头的小狗。

    「都过三个月了,早就不痛不痒了。」她答道,忍不住白他一眼。

    「大嫂拿的药膏你没忘记擦吧?」

    「我倒是想忘记,但你不是命令紫衣早晚都要替我擦吗?我偶尔一次不想擦都不行。」

    她说着瞋瞪了他一眼,有些抱怨。

    「那药膏能让你的伤口不留下疤痕。」

    「只是一道小伤口,又不是在脸颊上。」她有些不以为然。

    「我以为姑娘家最重视的就是容颜。」

    「那是千金小姐、大户人家闺秀们的特权,不是像我这种做奴婢的下人能想能重视的。」她摇头道,接着言归正传的说:「咱们还是讨论正事要紧。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调查的事有进展了?」

    上官擎宇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盯着她看,看得她莫名其妙又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难道她脸上不小心沾到了什么不成?还是她额角那道疤真有那么明显?但是她照镜子时根本就看不出来啊。

    「你刚刚说你是奴婢下人,但其实你并不是,不是吗?」上官擎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缓慢地开口说。

    「什么?」杜绮玉呆了一呆。

    「杜家并没有你的卖身契,你不知道吗?所以你并不是杜家的奴仆。」上官擎宇告诉她。

    杜绮玉愣了一下才问他,「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这件事?」上官擎宇露出惊愕与不可思议的神情。

    「知道。」杜绮玉点点头。

    「那你怎么还以奴婢自称,在田庄的时候甚至闷不吭声的任人欺侮?」上官擎宇不满的质问她,既怒其不争又百思不解。

    「在官文上我们一家三口虽然早已不再是杜家的奴仆,但对我爹娘来说,他们这辈子永远都是杜家的下人,杜家人永远都是他们的主子,而身为他们女儿的我又怎能不敬不从爹娘的主子呢?」杜绮玉平静地解释着自己的处境。如果可以的话,谁会喜欢当个任人呼来唤去、随打随骂的奴婢呢?

    「杜家既已还你们一家三口自由,为何你爹娘还要继续留在杜家当下人?是否与已逝的杜三老爷有关系?」上官擎宇眉头紧蹙的问她。

    「为何你会这么问?」杜绮玉不解的问道:「我的确听我爹娘说过,我爹曾是杜家已逝三老爷身边的小厮,但让我爹情愿一辈子留在杜家做奴仆的主因应是为报小时候杜家对他的收留之恩。」一顿,她坦诚道:「我爹小时候是一名流浪的孤儿,随时都有可能会饿死在街上,之所以能活至今日全承蒙杜家收留的大恩惠,这也是令我爹对杜家忠心耿耿的原因。」

    「原来如此。」上官擎宇点了点头,并未对她爹卑贱的出生来历发表任何看法,只道:「那么你爹应该知道当年杜三老爷是因何而逝,他可曾与你提起过?」

    杜绮玉摇头,不解的问:「为何问这个?」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有关杜家的事,却未发现任何可能导致杜家在多年后会招祸之事,至少现阶段我完全调查不到。不过却意外发现一件事,那便是杜家对已逝杜三老爷的事下了禁口令,无人敢提。我特意将从卿约出来问了他这事,他也一问三不知,因当初他年纪还小,家中长辈又下了禁口令,所以所知有限。不过却知道你爹以前是他三叔身边的小厮,还知道他三叔过世时,你爹似乎也受了伤,才会搬到田庄去生活,你们一家三口的卖身契好像也是因为那件事才还给你们的。」上官擎宇告诉她。

    「我从未听我爹说过这些事,但却知道我爹的脚的确曾经受过重伤,至今季节更替都会疼痛,尤其是在下雪的时节,有时甚至痛得无法下地走路。」杜绮玉说。

    「看样子我必须去趟秦岭田庄亲自找杜总管谈一谈了。」上官擎宇伸手揉了揉额角,无奈的说。

    「我和你一起回去。」杜绮玉立即出声说道,一脸的惊喜与激动。她老早就想回家了,她好想爹和娘。

    「你随我回去后是否还要随我回来?」上官擎宇问她。

    杜绮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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