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从前的你总是冷着一张脸,不亲人,可现在你却已经能走进人群。.”她一笑,“你变了,天铎,而这样的改变都是因为海儿。”
“大哥,你是兄,我是弟,弟弟本就没有早兄长一步成家的道理,不如……你就快快纳了海儿吧。”封天宇敲边鼓。
“是啊,天铎,海儿就快满十六了吧?”柳芊芊说,“先纳妾,再娶正室,也是可行的。”
封天铎唇角一勾,“海儿说她十八岁才要嫁人。”
柳芊芊疑惑的问:“为何?”
“她是个特别的女孩。”提起赵海儿,他眉眼间尽是柔情,“我愿意等待如此特别的她。”
闻言,柳芊芊先是一愣,然后深深的笑了。“真是想不到,天铎你原来是如此痴情之人。”
“柳姨别笑话我了。”封天铎微微一笑,“柳姨且放心,我会替天宇觅个好姑娘,给您找个好媳妇的。”
柳芊芊点点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天宇这孩子还天真得很,做事做人都迷迷糊糊,往后你可要多提点着他。”
他点头,“那是当然。”
每十日,封天铎会在关店后聚集所有人开会检讨并交办各项职务。
这日会后,封天铎留下了白震、封天宇、白纪辰、赵海儿,还有李昭。
“大哥,将我们留下还有其它的事吗?”封天宇疑惑的问。
“嗯。”封天铎神情凝肃,“珍满楼出现了偷粮的耗子。”
“什么?!”封天宇惊疑不定,“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你指的是……”白震神情一凝。
“家贼难防。.”封天铎目光凌厉的说:“自我进到珍满楼后,发现进货的数量跟出帐的数目常有出入,我怀疑有人从中偷粮自肥。”
“大少爷,这事非同小可,”白震说:“帐目都由我及纪辰经手,你的意思是……”
“白叔稍安勿躁。”他平静的看着白震,“我并没指控谁。白叔是封家的老掌柜,一直以来为封家鞠躬尽瘁,亦是我爹的得力助手及亲信,我相信我爹的眼光,他不会看错人。”
这话说得真诚,却也挑动了白纪辰的敏感神经。
“大少爷指的若不是我爹,难道是我?”
“是你吗?”封天铎睇着他,唇角一勾。
白纪辰整个人跳了起来,激动的否认,“当然不是,你可别血口喷人!”
“纪辰。”白震脸色一沉,“给我坐下。”
白纪辰气愤低吼,“爹,他在指控我,你能置身事外吗?”
“大少爷从没说是你。”白震话声一沉,命令道:“坐下。”
白纪辰不甘愿的坐下,满脸涨红的瞪着封天铎。
封天铎气定神闲,好整以暇的说:“纪辰,白叔说得对,我并没说是你。”
“你分明就是——”白纪辰恼怒的看着他。
“这是这个月的帐。”封天铎没多说什么,直接拿出账本摊在桌上,手指着其中一个项目。“这是向大友记叫的干货,帐目上写的是五箱,可是张师傅说他只收到三箱。”
赵海儿一看,那帐上写的便是她那天在仓库里发现短少的干货。
“这是张叔叫的货,他确实跟大友记叫了五箱,可那天我去……”
“我想起来了!”她话未说完,白纪辰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她。.
接着,他神情激动而急切的瞪着她,“那天在仓库,你便是在翻找干货,对吧?”
“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续道:“我问你的时候,你神情慌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闻言,她气得不行,“你说谁做贼心虚?”
“依我看,家贼就是你!”白纪辰立刻手指着她,断言指控。
“纪辰,没有的事别乱说。”白震警告。
“我没乱说。”白纪辰振振有词,“我真的撞见她鬼鬼祟祟的在仓库里翻箱倒柜。”
“你胡说,是张叔叫我去拿干货,我发现短少,才……”
“你这个狡猾的丫头!”白纪辰又一次打断她的话,“谁不知道你经常出入仓库,取用食材。”
“我拿食材都有付钱的!”赵海儿说着,望向一旁沉默的封天铎,“大少爷知道这件事。”
“谁知道你是不是嘴巴说要拿一样,却偷偷的取了十样?”白纪辰紧咬她不放,“你在店里卖茶包,那些材料不都是店里叫的?”
“我有付钱。”她说:“账本里都有记录!”
“臭丫头,我早就怀疑你利用大家对你的信任,在仓库里做尽偷鸡摸狗的事了!”白纪辰看着封天铎,“大少爷,你可别因为她是你带来的,就偏袒她。”
封天铎冷冷一笑,“我公私分明,从不循私。”
“大少爷,”白震神情严肃,“你将我们几人留下,应是心中有谱,你是否已经知道何人为家贼?”
封天铎轻轻颔首,然后跟李昭使了个眼色。
李昭轻轻点头,怯怯的说:“大少爷,我……我有话要说……”
他一出声,白纪辰神经一绷,警告的看着他,而赵海儿则是一脸欣喜,心想他会为她的清白发声。
因为那天在仓库发生的事,李昭都看见了。
“说。”封天铎目光一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昭看着神情紧张的白纪辰,再看看一脸期待他说出实情的赵海儿,轻咬嘴唇,“大少爷,我曾经看过海儿自仓库及厨房带走不属于她的东西……”
他话一出口,白纪辰跟赵海儿皆全身一震,但旋即,白纪辰笑了。
“昭哥,你为什么乱说话?!”她完全料想不到平时跟她相处融洽的李昭,竟会在这个时候捅她一刀。
他为什么要诬陷她?难道是遭到白纪辰的威胁?
“赵海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白纪辰哼的一笑,“你就是珍满楼的耗子!”
“我不是,我没有!”她激动又气愤的否认着,看向不发一语的封天铎,“我绝对没做那种事。”
“海儿,我一直很信任你。”封天铎的声音平平的、毫无感情。
他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很信任她,但现在她让他失望了吗?赵海儿瞪大眼。
“我让你自由取用并使用珍满楼的东西,还独排众议,让你在店里卖茶包,你竟不知足?”封天铎叹了一口气,“我对你真是失望。”
“大少爷,我真的没有!”她真是冤枉极了。
封天铎是哪条筋不对?他怎会相信她是那种人呢?
“你这丫头,早就不安好心了吧?”白纪辰像咬住了就不放的鳖似的,续道:“我早就听说你以前会偷厨房的料跟柴火,做糕点跟药膳卖给封府下人,哼,你年纪轻轻,倒是懂得做无本生意。”
“我才没偷料跟柴火!那些都是用剩的,不要的!”
“说得好听,”白纪辰跟她杠上了,“在店里卖那些茶包,就算是自己人或熟客,你也是锱铢必较,一文都不能少赚,由此便可知你有多贪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她气急败坏的反呛,“你不爱钱吗?”
“我爱,但我不会偷珍满楼的钱。”他冷哼,“夜路走多必遇鬼,李昭都指证历历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纪辰你……”
“赵海儿。”突然,封天铎连名带姓的叫她。
她浑身一震,惊疑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好冷漠,像是完全不相信她。
“大少爷,你中邪啦?”她气得口不择言,“难道你相信我就是偷粮的耗子?我对你从来没有欺骗,发现你的——”
“住口。”封天铎沉声打断了她,冷冷道:“自天起,你搬回去跟张嬷嬷她们住,也不必再到珍满楼来了。”
“你说什么?!”她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需要我再说一次吗?”封天铎目光一凝,直直的射向了她。
迎上他那冷漠的眸光,赵海儿心一冷。
原来他对她的信任是如此的脆弱,原来她对他的好,都不足以教他相信她的为人?
“我爱钱,但是我的钱每分每文都很干净,都无愧于心。”她恨恨的说完,咬着唇,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