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我走
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慕阳心中像是空了一块。
她，就要嫁人了么。
曾经以为，三百年的不见面，她会从自己心里慢慢空出去。
可是就像是镌刻在自己心中一样，她的音容笑貌，依旧挥之不去。
偶尔回到千流崖下，看到曾经呆过的地方，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遇。
她遭遇狼群，而自己只是想去看自己栽种的昙花罢了。
一切都像是注定，水清漓在自己的生命中也只是昙花一现，就如当初那支特别的昙花，娇贵的只愿意长在崖壁上，只愿意开一晚。
前些日子，慕阳忙于战事，为战争提供药材，却始终没能回到前线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落覆灭，不知是怎样的滋味，而现在，终于觉得痛了么，慕阳自嘲道。
后来听说水清漓只是代表弱水联姻的，她自己并不愿意，慕阳心中的一角，亮了。
疯了一般，失去了理智，什么也不想，慕阳找到了水清漓。
还是在千流崖下，三百年后，他们见了分别的第一面。
明明是正午，可千流崖下的阳光却很微弱，像是夕阳一样，打在身上，很凄很凄。
水清漓站在一旁，光辉洒了一身，宛若神祗。
她，真的很美。
“慕阳，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水清漓说道，语气也是淡淡的。
久居弱水，水清漓的语气早蒙上了一层冷清的外衣，让人不自觉有一种疏离感。
慕阳苦笑：“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水清漓答。
“可是我听说你不愿意嫁过去！”慕阳的语气有些激动。
水清漓略微有些惊讶。在她的眼中，慕阳总是向初阳一般温暖柔和，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讶异过后，很快她恢复了平静。细细打量着慕阳，她看见了慕阳眼底有些微青。水清漓已经知道了魅影族覆灭的消息，想来他也过得并不好吧。
她道：“不愿意又怎样呢。”
“你不是一个听天由命的人。”慕阳有些歇斯底里。
水清漓却闭上了眼：“可是我得为弱水着想。”
突然，慕阳抓住了她的手，道：“我们可以走，离开这里，什么都不管，不好么？”
抽出了自己的手，水清漓退后了两步，道：“慕阳，你逾越了。”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古族的力量，也是眼睁睁地看着魅影被灭族，不是么？”
说到这里，慕阳被戳中了痛楚，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不肯流下。
看到他这个表情，水清漓心有不忍，却接着说了下去：“对上古族，弱水定讨不着好。我和你不一样，我在这里的生活是快乐的。古族不留活口，你让我要眼睁睁自己的族人毁灭么？”
慕阳倒退了一步，看着水清漓，道：“可是......”
“没有可是，慕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水清漓说道这里时，语气已经坚定了起来。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慕阳盯着水清漓的眼睛，问道。
水清漓坦坦荡荡地看着他，道：“不跟。”
慕阳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漓儿，你......曾对我动过心么？”
“不曾。”水清漓的语气简短而伤人。
慕阳眼中的失望一览无余。
觉得自己的话太伤人了，水清漓补充道：“慕阳，我很喜欢你，就像喜欢二哥一样，但是作为夫妻，我们真的不合适，你要让我也流浪在外，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么？”
是啊，这难道是自己想要的？慕阳问自己。事实上，无论是魅影五公子佘穆阳还是神医慕阳，他都是要隐瞒自己的。
“你喜欢逍遥世外，而我却更喜欢安定的生活，我们的生活方式也是不一样的啊。”水清漓接着道。
慕阳听了，又退后了一步。
“慕阳，我想要的温暖，你给不了我。”最后，水清漓的话像是一把刀Ｃ在了慕阳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鲜血淋漓。
慕阳的原身是一条蛇，这意味着他常年都是冷的，可水清漓当然不是这层意思，一切都只是因为不爱。
你可以找一万个在一起的理由，但是拒绝的理由其实只有一个——不爱。所以，没有什么是能阻挡两个人在一起的，如果有借口，那只能说明是不爱，或者，不够爱......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慕阳笑了，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水清漓心里默默道别。
有些地方是注定了永远不会公平的，一个叫做战场，一个叫做Ａ情。
后来，慕阳没有找过水清漓，只是有一天，水清漓那里多了一幅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曾经让许多人感动过，水清漓也是。
可是，断言自己不会幸福，是不是还太早了些？水清漓当时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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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骄烈依旧没能睡着。
看着月亮已经升至天中央，火骄烈隐隐有了些睡意。
就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的人低低呓语：“慕阳？”
瞌睡全醒了，他心上像是狠狠地被揪了一下，扭过头去看着水清漓，想要再听到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了。
火骄烈终于感到了愤怒，“一生一世一双人”？水清漓，你是要跑么！你又能跑到哪里去？是你要我给你的时间，你凭什么欺骗我的感情，凭什么作为我的妻子还想着别的男人！
他苦笑，别的男人，我才是那个‘别的男人’吧。
眼色一凝，他抓起外衣一套，从窗外跳了出去。
怒火中烧，辨明了方向，火骄烈径直向慕阳那边踏空而去。
不过几息，他站在了慕阳所处的房顶，站在瓦片之上，静静等着。
几息之后，一个身影跃上了房顶，问道：“不知烈世子为何而来？”
房顶上，月光洒满了天空，洒在这两人的身上。
一个，红衣似火，妖异万千；一个，白衣猎猎，天外飞仙。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来找你打一架。”火骄烈扬起一个笑容，血色红唇分外张扬。
慕阳依旧是淡淡的，面具在月光的笼罩下银光闪闪，道：“移步？”
火骄烈明白他的意思，不想惊动水清漓罢了，道：“正有此意。”
两道黑影，不分先后地向远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