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夜里的事
“哦，说多了，说多了，姐。”林峰觉得自己没喝多少酒，就有些晕了。
“没有多，你的状态刚刚好，刚刚进入状态。”大姐对弟弟的语气。
“姐，你太优雅，又那么温婉，让人没有距离。我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了，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成为什么样儿，我始终都是你的小老弟。你始终是我尊重的大姐。姐。”林峰真挚地伸出手来。
大姐伸出手来，两个人握握手，“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也很荣幸，很知足。”
“感谢大姐一直以来对我照顾，对我亲弟弟一样的关心，我也无以回报，但会一直铭记于心，不忘大姐的恩情。”林峰又举起杯子，碰了碰大姐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说到哪里了？这样说，就见外了。难得遇见你，让我觉得在这里工作着，也不是孤单的，也有心灵默契的伙伴，心灵相互支撑的一个好同事。我还要感谢你呢。”大姐说完，也喝一小口红酒。
“我们都客气了。有时间啊，你也带着姐夫跟孩子，你们一家人，到我家做客。我觉得，你一遇见你弟妹，一定会相见恨晚，你们才最像亲姐妹。我好想让你们早些认识。”林峰真挚地说。
“唉，你姐夫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我有机会认识一下弟妹吧，还真没去过你家呢。孩子们也多个伙伴儿。”大姐笑得开心。
不知不觉，时间悄悄流过。
林峰和大姐走出小餐馆的时候，夜色微凉，灯火霓虹，整个城市都在温婉地流动，时光仿佛在甜美地微笑。
“姐，我送你回去吧。有点晚了。”林峰望着大姐，招手出租车。
“让你受累了。”大姐和林峰一起上了出租车。
车窗明透，城市的夜晚明透，高远的天空墨蓝沉静。
“今天，我回图书馆了，明天不要起早赶班车了。”大姐对前座的林峰说。
“那，那，我就送姐去图书馆。”当着出租司机的面，林峰没多问大姐为什么不回家。
下了车，林峰和大姐一起往图书馆走。
“不用送了，到了。”大姐朝林峰摆摆手。
“姐，我送你到办公室吧，这里黑。”林峰执意要送。
大姐打开办公室的门，给林峰倒了一杯水，“喝点儿水，就回去吧。你也早些休息。”
“姐你怎么了？怎么想住这里？”林峰关切地望着大姐淡然的面孔。
“没什么，就是喝酒了，就不想回去了，免得两个人吵，更休息不好。”大姐也坐下来。
“没什么啊？怎么会因为这个吵架呢？我不知道会这样，早知道，就中午出去吃饭了。”林峰疑问的目光，望望大姐。
“可是，许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不会这样想，不会通情达理。我有交际，回去就会吵，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如果喝了酒，就更是大吵。第二天，邻居的目光都异样。我也是要面子的人，也想走出自己家的时候，受人尊重尊敬。哎，我真的受够他了。我也不能整天守着他，连自己的交际交往都没有啊。守着，关在鸟笼里，他就会好吗？我也不和他争论了，就直接找个借口，不回去了。即便这样，他也怀疑，曾经有一次，和同事出去吃饭，我说加班，他就找来了，大吵大闹。后来，过了争吵期。就都平静了，我知道这种平静里，有冷战的成分，有巨浪狂涛。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有什么算什么吧。”大姐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大姐，真是不容易，要知道这样，大姐我们就不去吃这个饭了，让大姐为难。”林峰喝口水，又重复地自责。
“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习以为常了，什么都是习惯。”大姐说着看看腕上的手表，“太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咚咚”猛烈的敲门声，敲门声刚落，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瘦小的一脸怒气的寸头中年人。
“你说加班儿，这是加的什么班儿？加班儿喝酒聊天儿？”寸头中年人恶狠狠地扫一眼林峰。
大姐脸色涌起了红潮，“你想怎么样？什么都怀疑，想把我圈起来吗？”
“你就给我解释，你为什么撒谎，大半夜，喝完酒，在这里聊天。这是怎么回事？还要不要脸？”寸头中年人怒不可遏，脸色和喝了酒一样。
“大哥，你听我说。”林峰起身，站在寸头中年人面前。
“你是谁？哦，你想说什么呀？”寸头中年人一脸警戒和抵制。
“我和大姐，就是姐姐和弟弟，没有什么，就是因为工作变化，一起吃个饭，没有什么。是我请的我大姐，和大姐没有关系。我用我的人格对待大姐，我用我的人格跟你说话，都没什么。这样吧，大姐，你和姐夫就回家休息吧。姐夫来接你了。”林峰又扭头望望大姐。
“你不用说这些，花言巧语的，我要是不来，指不定发生什么情况呢。”寸头男人步步紧逼，“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撒谎，在这里聊天，我一下班就来这里盯着你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能说清楚吗？你爱咋想咋想，我说什么，你信吗？你对我的解释肯定过吗？理解过吗？”大姐冷了脸。
“不要脸！你就不要脸吧Ｃ，今天我这就回去，明天就来单位，找你们领导。要在你们单位闹，让你们图书馆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轻薄的人。忘恩负义，你要知道是谁把你调到这里的，能把你调过来，也能让你丢了工作，叫你遗臭万年。”寸头男人歇斯底里喊了起来。
“大哥，你冷静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把人都想坏了，人和人不都是你想的那样肮脏龌龊。”林峰也冷静地说。
“比我想像的还要龌龊，等着吧，明天，我会让你们好看。”寸头男人摔门而出，“我不会让你们好受的，你们等着吧。”
整个办公室，就像是遭受了一枚炮弹的轰炸，轰炸过后，出奇的安静。
林峰静静站在原地，扭身说：“大姐，你别往心里去，别太难受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也早些休息，我就回去了，不然，麻烦就更多。”林峰说完，转身拉门，往外走。
“呜呜呜。”大姐双臂伏在桌子上，全身抖动着伤心委屈地哭了起来。
林峰心头一缩，回身过来，“姐，你早些休息，别想太多了。有什么算什么吧，明天，他也许就想开了，也许就没事了。再说，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公正的。不用担心，大姐，有我呢。”
“呜呜呜。”大姐抖着肩膀还在哭泣。
“大姐，你这样，我怎么回去呀？我不放心姐呀。”林峰眉头紧锁。
“你回去吧，你回去吧。”大姐的声音被胳膊压着。
林峰轻轻拍拍大姐的肩膀，抚抚她的后背，“我走了，太晚了，大姐早些休息。”
林峰急急地走出大姐的办公室，图书馆安静得像是世外桃源，不远处的街道上，车流依然灯火璀璨。
林峰打车回到家，轻轻推开房门。李颖还在客厅织毛衣看电视，“回来了？这么晚啊？”
林峰静静望着李颖，多好的媳妇啊，从不怀疑自己，从不小家子气，对自己那么信任，又想想刚才的一幕，不由从心头升起一股暖意爱怜，“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等着你呢，你不在身边，睡不着。”李颖边说边关了电视。
“你总是那么好。”林峰搂搂李颖，亲一下李颖额头。
“快洗漱睡觉吧，这么晚，你也累了。”李颖往卧室走。
“嗯。”林峰进了卫生间，从头到脚，感受热水喷淋。
这个男人啊，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这么狭隘，还会大吵大闹吗？也许是大姐太好了，他才不放心。不放心，就是没有自信，觉出了自己的差距。林峰这样想着。
也苦了大姐，这么好的人，这么优秀的人，居然嫁错郎。真是好汉子无好妻，赖汉子娶花枝。
林峰想着第二天如何应对，洗澡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第二天，林峰开车到单位的时候，就四处打量有没有那个寸头瘦小的中年男子。停好了车，他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突然，就很想去大姐办公室看看大姐。又觉得有些不妥，担心那个男人来了，又是一通喊叫。
林峰就给大姐打了个电话，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
整座大楼静悄悄的，没有争吵的声音，男人肯定没有来。
林峰还在馆长办公室的楼道走了一圈儿，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回到办公室，林峰给门卫打了个电话，告诉刘大爷，今天要看好大门儿，做好登记，不是来借阅图书的外人，不能轻易进入。尤其交待了，要是有个寸头瘦小的中年男人来了，要通知林峰一下。
林峰做着准备，边想着怎么应对中年男人，边在办公室隔窗望着门口。他担心寸头男人的出现，不管怎样，也不愿意单位出现这种情况这种场面。
他站在窗口，盯着街道上的行人。有人慢下脚步，拐进门口的时候，林峰的心脏就紧锁一下，然后仔细打量来人，见不是寸头中年人，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一分一分地溜走。
阳光照进林峰办公室，刺照着他的眼睛。林峰抬腕看看手表，已经是十点多了。他又拨了大姐办公室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担心敏感，又不好问别人大姐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