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谋(68):风波再掀起
本来孱弱的身体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将舒沄扑倒在地。
舒沄想反抗,可浑身被她按倒在地上时,犹如散架一般疼。
“都怪你,都是怪你,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永远都只会成为秘密,我的孩子也还是王爷的孩子.....”
听到她的话,她一动不动,任凤香媛没命地捶打,瞳眸中满是怜悯和无可奈何。
众人都惊愕一片。
“媛儿,够了!”
随着一声冷喝。
舒沄只感觉到眼前青影一晃,身上骤然一轻,凤香媛已经教人拉开。
是凤丞相。
“别自欺欺人了,跟爹回家,把身体养好了,爹自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望着柔弱似已经极度疯狂的女儿,他眼底闪烁着泪花。
听着他的话,凤香媛神色茫然,红着眼睛,哑声低喊:“爹......”扑进凤丞相怀中哭得无声无息。
“别哭了。”凤丞相将其耐心抚慰,然而转过身昂头看主位坐着的人,声音微沉:“恳请皇上容老臣将女儿带回家休养一段时日,而今日这事,王爷一定要给老臣一个满意的交待,在王爷眼里,媛儿轻如草,但在老臣眼中,她是老臣呵护在手心里的宝。”
说着凤丞相目光流转,眸色深幽,语气愠怒低沉:“王爷可以不珍惜,却容不得如此践踏小女。老臣这次一定要为小女讨一个公道,否则老臣死了也无颜见孩子的娘。”
萧君肴静默的站在原地,薄唇微抿,脸色紧绷成一条线。
不语,亦不动。
此时此刻,
第一次,他找不到语言去反驳。
皇上见此情景,眸光微闪,只好沉声启口:“爱卿,你先扶孩子回家去,此事朕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听到要回家,凤香媛摇头,“爹,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她不甘心,她要报仇。
“媛儿,你何苦这般执着,跟爹回家吧!等身体恢复了再回去。”凤丞相眸色一痛,耐心劝慰。
凤香媛幽幽看向萧君肴,苦涩黯然,潸然泪下:“王爷,我可以不计较发生过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众人一震。
萧君肴一怔。
“可以吗?不要不要我,我以后会乖,会听话,会不吵,不闹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不打人了,我再已不打人了。”说着,凤香媛眼神迷离,神色茫然,缓缓哭出声来,像极一个惊慌失措的孝子。
萧君肴眉心微拢,目光与她深深的绞在一块儿,眸色轻闪,缓缓走过去扶住她,沉吟片刻:“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就让凤香媛顿时变得安静了。
她苍白的脸颊慢慢展开一抹释然的浅笑,然而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拥住他,贴着温热宽大的胸膛,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安心。
萧君肴对于她突然扑过来,身子一晃,却没有推开她,站着动也不动。
而还躺在地上的舒沄,怔然的睁着眸子看着他。
萧君肴同样深凝着她,薄薄的唇边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彼此的眸子纠在一起,良久。
舒沄眸光轻闪,别过视线看着身旁那摆在地上木架,眸底流着不可思议,胸口微微起伏着,这一场闹剧看似似要结束了。
因为萧君肴将真相道出,所有事也没有必要再深究下去,皇上也不想管这些无知的事情。
原来他还有些忌惮他这个儿子在暗中搞什么阴谋,原来都是一些女人嫉妒斗争之事。
凤香媛一直黏着萧君肴,不让他有一丝机会去接触舒沄。
君王府。
舒沄是被抬回来的,在寒湘阁一直由小玲照顾着。萧君肴回府后并一直陪着凤香媛,她情绪不稳定,不想多生事端只好留下守着。
寒湘阁。
擦了药,换了干净的衣服,舒沄一直躺着休息。
“王妃,这都天黑了,为什么王爷还不过来看你?”
小玲守在床边,端着一碗粥,慢慢喂她喝。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昨夜还被用刑,现在浑身无力,喝了一些粥,身子总算恢复了力气。
“他有他的苦衷,我应该理解他才对。”舒沄淡淡的回答。
她很明白,今儿他虽然回来了,可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她也怕见到他,怕见了,看到他眼中那些沉重的悲伤和落寞感 。
“王妃很爱王爷吗?”小玲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她。
舒沄闻言浅浅一笑,轻叹一口气,凝着小玲那双浓眉大眼,在她眼里看到了几许的天真和单纯。
“爱,这个东西像毒,爱过了,就会上瘾。而痛也随之倾注于心,当痛一次,心就像会被撕裂一样,很疼。可又让人那么的想要去沉溺其中,不管多么的伤自尊,多么伤自己,也还是会奋不顾身。”
列如凤香媛。
她如果不爱他,又怎会受了如此羞辱,还想要回到身边来。
要么是太爱了,愿意自贬身价,委屈求全。
要么就是不爱了,将那些敢藏匿其中,再慢慢用另一种方式来报复。
舒沄眸色渐渐变深,不用她多加深思,凤香媛之所以低头不愿计较,若不出意外,她很有可能是因为恨,才会如此忍下那些不堪。
就因如此,她才不会与她计较。
“感觉好深奥?看来小玲以后也不要喜欢一个人,不然,会很辛苦。”小玲闻言细细的想了半晌,似没有明白其中含义。
大概就是说爱了就会很痛,却还是有人那么奋不顾身,像飞蛾扑火那样,是那么执着。
“傻丫头,等你遇到了你就会觉得不会辛苦了。”舒沄勾唇一笑,睇了小玲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辰光呢?”
记得上次他有跟她说,萧君肴有安排他进宫,可已经半月之久了,为何不见他来府上见自己呢?
难道当了官就把自己忘记了吗?
提到辰光,小玲倒是恍然一悟,扁嘴道:“你说辰大人吗?他好像今儿回来过,他和高护卫在一块儿,不过有点神神秘秘的。”
“哦。”舒沄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咚咚...
骤然,有人在敲门。
两人回头一望,竟是一身绛紫官袍在身的辰光,他面带淡淡的微笑,眸光温柔,轻笑道:“多日不见,小玲学会打小报告了?”
小玲闻言脸色一变,反驳道:“谁打小报告了?明明就像我说的那样呀!”说着端着药碗慢慢起身站退开一些。
辰光却只笑不语,目光幽幽看向躺在床上的舒沄,迈步走了进来。
“回来了?”舒沄也看着他,浅浅的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意。
“我想单独与王妃说几句话,小玲你先回避一下。”辰光走到床边,盯着小玲开口。
小玲点头,退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属下见过王妃。”小玲出去后,辰光将脸上的笑意凝住,恭敬的换了一种语气,虽然他已经有一官半职了,可他从不忘记自己的身份。
舒沄拂了拂手,慢慢蠕动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他眸色一敛,开口问道:“狼族怎么样了?”
说到狼族,晨光面色一沉,琥珀色眼眸一闪,沉声回答:“已经没有狼族了。”
“什么...”舒沄闻言脸色一震,似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到底怎么回事?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狼狸呢?”
还有神犬长戟呢?
萧廷彦和太子去狼族,这件事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寻找神犬长戟只是一种借口而已,其目的还是想铲除狼族,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辰光抿紧唇,绷紧了脸,哑声道:“她已经葬身火海之中。太子利用了*将狼族炸为平地,山中的狼全部被捕杀了,所以狼族没了。”
听到狼狸死了。
舒沄顿时一怔,慢慢垂眸,眸色更深,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抓紧被角。
想到那个一头银发,手拿着镰刀的女孩,她是活泼,洒脱。
“是不是因为我?”她抬眸看着辰光,眼中晶莹闪烁。
辰光不语。
屋里一阵沉默,空寂的气氛四处流窜,几乎让人窒息。
眼泪,在那一瞬间盈眶而落,一滴滴顺着脸颊流下,顺着下巴掉在被褥上,打湿一片。
“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回来,如果不回来,狼狸就不会死,狼族也不会被他们毁掉。”
舒沄是自责的,也是痛心的。
虽然对狼狸那个女孩,她与她并不熟悉,但想到她为自己而死,心里就纯痛无比。
“王妃不必自责。”辰光望着流着眼泪的她,心也隐隐作疼,只好出声劝慰:“生死由命,王妃过于悲伤也于事无补,此事王爷心里已经衡量过了,他心中有数。并且,凤侧妃流产一事太过于蹊跷,仿佛一切都发生得太顺理成章了,就像是有人布了这个局,让我们往下跳。所以王爷不想坐以待毙了,他已经想好了法子反击,幸好,神犬长戟还在王爷手中,所以狼狸不会白死的。”
听到辰光的话,舒沄微微错愕,沉思一想,蹙眉问:“那王爷想怎么做?”
“王妃就等着看吧!不出三日,城中将会掀起一场风波,到时,太子之位将不保。”辰光眼中闪烁着一抹促狭的光芒,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