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对我就公平吗
苏可人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也存着心想要气气秦少御,便很自然勾上他的手臂。
下楼的时候,两人笑容得体,偶尔对视显得默契非凡,俨然一对金童玉女。
镁光灯哗哗聚焦过来,苏可人对镜头笑得灿烂。
在这一片亮如灯海的光芒中,宴会厅在她眼里是一片炫目的白,她根本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也认不出谁是谁。
罢了,今晚是他的订婚宴,她一个人多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苏小姐,能带我去认识一下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吗?”身边的男人淡淡地说。
她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悦,“好,现在在你左手边的是鹏润地产的老总……”
到底跟秦少御出入的诚多了,这个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很多都是老面孔。
陪着展誉满会场地转,她也累得不行。
刚想说休息一下,迎面见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
尽管两鬓微微泛白,脸上有少许皱纹,高大的身躯微微有发福的迹象。
但是精神矍铄,五官深刻英朗,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尤其是眼睛,和那人一样的深邃幽黑,不,应该是说那人得到了很好的遗传。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幽深如海,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耳边响起钟沛凝刚刚说的话,“食物中毒和风行传媒的程总……”。
也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究竟是她胡编乱造故意在她和秦少御已经结霜的关系上再使一把力还是真有此事?
但如果是真的,她身边的展誉知道这件事吗?
“在我们面前的是锦程国际,秦董事长。”
苏可人悄声在展誉耳边提醒着,声音听起来与之前并无异样,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念出这苏话的时候自己有多紧张。
如果展誉不认识秦岐山,那是否说明他是不知情的呢?
但也有可能他会装作不认识。
思绪万千里,她听到的竟然是展誉谦卑亲近的声音,“秦伯伯,好久不见。”
听这语气,竟是相熟的!
她被骗了!
苏可人愤愤地瞪了展誉一眼,展誉却不动声色拿下了她勾着他的手臂,背在身后用力握紧。
不知道的以为是安抚,苏可人觉着更像是挑衅。
秦岐山见到展誉,笑得十分亲和,“小誉也来了啊,怎么回国不说一声,秦伯伯可以派人去接你啊。”
“又不是大人物,哪敢劳秦伯伯兴师动众的,想回来就回来了。”长辈面前,他笑得十分谦和。
“你还没见过少御吧?你们年龄相仿,他订婚了,你也可以抓紧了。”
“是啊,回头老妈肯定要催我了,只是我没那么好运遇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儿,再过两年吧。”展誉浅浅一笑。
背在身后的手突然用力,苏可人嗔怪地瞪他一眼。
他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促狭,看向秦岐山时,已然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秦岐山“嗯”了一声,展誉拉过苏可人,给他介绍道:“苏可人,她是我今晚的女伴。”
“哦,苏小姐。”秦岐山这才正眼看向苏可人,微笑之中有一丝冷意深藏,“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秦董,您好。”
想了想,还是保持距离吧。
展誉介绍她为女伴而不是朋友,按道理来说,她是没资格跟着喊声伯伯的。
再说了,先不论钟沛凝的话是真是假,听过了就没办法当做没听到,总是心里有疙瘩,就是想存心套交情也套不了。
算了,她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她和秦少御还能有什么未来吗?
婚讯已经当众公布,日后她和秦少御再有联系,那不是上杆子去做人家的小三吗?
她苏可人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犯贱到这地步!
看着展誉和秦岐山相谈甚欢,苏可人微笑着打断,“你们慢聊,我去吃点东西。”
……
片刻后,苏可人站在酒店的后花园里看一群孩子打雪仗,白雪积了厚厚一层。
本以为今年冬天来得晚,没想到,却是比往年更冷更寒。
不来则已,一来则气势汹汹。
“阿嚏……”
“一个人站这干嘛呢?”
熟悉的温润的嗓音,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转头语气天真地问,“你说一个花瓶被打碎了就算再沾回原样还会毫无瑕疵吗?”
给她披上西装外套的动作僵住,还是苏可人自己不客气地拢了拢。
她笑,笑的时候呼出一片白雾,“我要谢谢你,向柯,当初你毫不留情地选择伤害我,现在你又毫无保留地对我好,谢谢你的用心良苦,谢谢你在我面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因为你完全可以笑话我的。”
听她笑着说这些,向柯的眼神一暗。
苏可人背脊挺得笔直,甜甜一笑,有些嘲弄地说:“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现在是品一的董事长,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敌人面对面开火,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做这么多,就算暂时修复了,还是会破裂的。”
清冷的月光下,飞雪洒在她肩头,与她纯白的身姿似乎融为一体,他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一种夺目的光彩。
这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儿彻底走出了他的生活,他的目光如沉静的湖水,幽深之下,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隐痛。
向柯隔了片刻才抬头看向苏可人,笑容没有一丝破绽,“可人,我来是想对你说,食物中毒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是我们的产品有问题。”
“那就好。”
“你别在外面站太久,我先进去了。”
苏可人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回头。
不需挽留。
身上依然披着他的西装,却再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被伤过一次,还能治愈,因为那个人是向柯。
被伤过第二次,再也无法愈合,只因那个人,是秦少御。
也只有秦少御,带给她这样的伤痛。
看着他在宴会厅里搂着钟沛凝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她心里像被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夜空下的花园静谧得仿佛能听见雪融化在脚下的声音,一丝怅然如喃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