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引蛇出洞

    两人说笑之余，倒是将刚刚的那些子不愉快都放到一边去了一样，直到敛秋领着杜蘅走了进来，才算是回到了原本的情况中。

    林曦轻轻一笑，然后冲着杜蘅开口道：“先来给祖母请平安脉。”

    杜蘅兀自的走到林老夫人跟前，一边小心的将丝帕放在林老夫人的手腕之上，一边问道：“刚刚敛秋姑姑来说，老夫人您胃口不好，连带着早膳都是没有吃一点，可是有这么回事？”

    林老夫人看了一眼林曦，然后点了点头，杜蘅把了脉，缓缓说道：“老夫人身子没有多大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晨起有些不适，或者老夫人早上可是见了让人恶心倒胃口的东西，不然按照现在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是不会有这些问题。”

    林曦轻轻一笑。“你确定祖母无碍？”

    杜蘅将丝帕拿起来，叠好，放到药箱之中，“确实，虽然我不像陈大夫那样有经验，但是这些年我唯一照顾的人就是老夫人，所以老夫人的身体我是最清楚了，若不是别的原因，必然不会有大碍。”

    林曦倒也不去追究医术上面的问题，转而说着：“杜蘅，我这样叫你可行？”

    “当然，能让三小姐称其名，那是荣幸的事情。”

    林曦莞尔一笑。“你一直在府中待着，都是伺候祖母，照顾祖母的身体，期间可是有过别的心思，想想这么多年下来，祖母一直都是待在紫竹轩不曾出门，这偌大的丞相府，想来有人会很媳你吧。”

    杜蘅不等林曦继续说下去，便道：“别人媳是别人的事情，可是我不媳，我在乎的只是跟在老夫人身边而已。”

    “但是据我所知，你的医术就算是在府中经验老道的陈大夫也是过犹不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吗？”林曦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一种咄咄逼人，或者是刻意的说辞，但是自己不得不这样说。

    坐在旁边的林老夫人也没有插嘴，其实这杜蘅是可以完全放得下心的，但是现在她的曦儿要试探他，自己又何尝不乐意呢，看着就好了，这些年下来她的曦儿总算是知道要怎样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看到这些变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他可还在意自己这个孙女，其实当年想了想，又还是将思绪放下，只看着眼前之人罢了。

    杜蘅认真的看着林曦说道：“除非那一日老夫人不要我杜蘅伺候在侧，非得要赶我走，就算是有再好的去处，我也不媳。”

    林曦那一世为杀手，识人读心这些本领自然是不能少了，看着眼前之人那眼神之中所散发出来的都是真诚，没有假话，轻轻笑道：“很好，那你且来瞧瞧，这一碗粥。”

    杜蘅端起来林曦所指的那一碗粥，一看，“三小姐，这银耳小米粥，乃是我按照药膳交给下头的婢子，这东西对脾胃好，药膳比起到时候生病了用药会好很多，只是不知道三小姐给我看这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大夫，医术自有本事，你且仔细瞧瞧？”

    杜蘅听林曦这样一说，倒是研究起来了，直接将白玉碗靠近了一些，好一会之后，开口道：“这碗粥被人下了药了。”

    “什么药，你可知道。”

    “鹤顶红。”杜蘅说出口的时候，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林曦看到杜蘅的反应，“你可是知道这府中有谁能拿到这种毒药？”

    “其实现在鹤顶红这种毒药是被官府严令禁止的禁药，但是还是会有药师私下里配药，可是怎么咱么府里也会有这种东西出来？”杜蘅一脸不解的样子。

    “那你觉得那个陈大夫能不能配出来这样的毒药？”

    杜蘅寻思一想：“他确实可以调制出来这样的药，但是陈大夫负责的是府中夫人，姨娘小姐们的调理，陈大夫素来是大夫人的心腹，莫不是府中有人想要对老夫人下手了？”

    林曦没有多言：“如此等下你就先赶紧的回去配药，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趁机试探一下那个陈大夫，可好。”

    杜蘅也听得明白，就点了点头，行了礼，转身便朝着外头而去，脚下的步子自然是仓促的。

    林曦转而对林老夫人说道：“祖母，这一次咱们就来个引蛇出洞，祖母可以配合曦儿吗？”

    林老夫人笑道：“曦儿想要祖母怎么配合？”

    “装病”林曦偷笑着。

    “好好好，装病。”

    “敛秋，等下你去将在紫竹轩伺候的所有婢子小厮全部都聚集起来，少一个都不行。”敛秋点了点头，径直的朝着外头去了。

    林曦继而看着芸香：“去，把祖母的妆奁盒子拿过来。”

    林老夫人开口问道：“这是做什么？”

    “帮祖母化妆咯。”林曦笑道。芸香拿过来之后，林曦一点点的给林老夫人画上，自然不是精美的美妆，而是看上去有一些苍白的虚弱感。

    好一会之后，芸香抱着镜子站在林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请看。”

    林老夫人别了一眼林曦：“你自己个不爱妆容，没想到这手化妆倒是厉害啊。”

    “祖母，现在曦儿年轻不用，但是曦儿总有容颜老去的时候，化妆是一门艺术，所以要学好了才是。”林曦还真就一本正经的说着，然后扶着林老夫人站起来：“祖母，现在就要麻烦您去床上躺着了。”

    外头已然是沸沸扬扬了，很显然敛秋已经在召集所有婢子小厮了。

    林曦走了出去，只听到另一边有人在叫唤：“青玉，你怎么还在扫地呢，快点，敛秋姑姑在等着呢，好像是老夫人那边出了事情呢，你怎么还在发愣呢。”

    青玉听着，马上将手中的扫帚放了下来，然后跟着跑了过来，可是林曦的眼睛已经定在她的身上了，看着她有一点神不守舍的样子，看来自己猜测的还真不错。

    敛秋开口怒声道：“你们这些个小蹄子，一个个的巴不得老夫人不好是吗？”

    所有人不知所以，被敛秋这严厉的声音吓到，直接统统跪在地上，林曦站在一侧，看着这样的敛秋，到底是跟在自己祖母身边这么多年的人，就算是再怎样，那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就不是别人所能比拟的，又怎么那些小奴才们可以企及的呢？

    所有奴才都是跪在地上，不敢做声了，林曦的眼神好，所有人都是跪在地上，唯独那刚刚被人叫的青玉，倒是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林曦嘴角划过一抹笑，走到敛秋跟前，冷着声音道：“今晨祖母胃口不好，早膳没怎么吃，你们想来也知道了吧，杜蘅来看过了，亏得祖母没吃，不然可不是要让那个贱蹄子给毒死了。”

    芸香将那剩下的一碗粥拿出来，林曦直接就是一砸，碎了的玉碗，里面的粥流了出来，洒了一地，可是很显然被下毒的迹象一览无遗了，所有人都不敢做声了，直接头都要贴在地上了。

    林曦继续说着话：“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从来到丞相府开始就是伺候着老夫人，可是有些人的心可就太大了，居然连下毒这样的心思都能想出来，不过这毒我想她并不是针对老夫人而来，而是针对我而来吧，我早早地过来给祖母请安，这个时辰想想谁都是没有用过早膳吧，刚刚那膳食，只要我轻轻的一尝，想来就应该下地狱了吧。”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我想他会私下里来给我一个解释，只要她来找我了，我定然可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要是不来，这样一个存在隐患的人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我可是万万放不下心的。”林曦的话说的十分明白。

    所有人没有多言。

    敛秋看了一眼林曦，林曦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敛秋开口道：“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所有人像是得到解放了一般，很快的就散了。

    杜蘅回到了药庐之中。

    看见陈大夫正在配药，倒是一本正经的装着：“陈大夫，你说这老人家受到了惊吓之后，要用什么药来缓解呢，而且下的不轻，要是不赶紧缓过来，只怕是以后晚上都要魇症了呢。”

    陈大夫瞥了一眼杜蘅：“杜大夫，莫不是老夫人受了惊吓？”

    “确实。”杜蘅轻声的对着陈大夫说道：“你是不知道呢，今晨老夫人胃口不好，老夫人身边的敛秋便让我我去瞧瞧，我检查了膳食，膳食都是早膳最符合的，也是老夫人素来爱吃的，可是老夫人就是没胃口，然后我仔细检查膳，结果发现，其中那老夫人早膳日日必吃的银耳小米粥被人下了毒，还是鹤顶红，老夫人本来就是不舒服，什么都没吃，听到这话，可不就一下子惊吓住了，整个人脸色都苍白了，陈大夫，你说这样子的情况，应该怎么做才是呢？”

    陈大夫似乎被什么蒙住了一般，杜蘅想到林曦让自己注意这个人，没曾想这里面还真有些端倪，“陈大夫，陈大夫？”

    杜蘅叫了好几声之后，陈大夫才回过神来，杜蘅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声了呢。”

    “没事，就是给你想方子呢。”

    “是吗？那陈大夫可是有好的法子？”杜蘅循着问道。

    陈大夫稳定下来了说道：“你让老夫人身边的婆子给老夫人早晚都安排温水浴，然后谁前再加上足浴，这几日老夫人的饭后水果换成红枣。”

    杜蘅自己当然知道此法可行，但也还是装的听懂了的样子：“陈大夫所言甚是，多谢了。”

    “无碍，你我不都是在这府里伺候人吗？没什么。”

    杜蘅轻轻一笑，冷不丁的说：“陈大夫，你冒汗了，这天还不热啊。”

    陈大夫辩解道：“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