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挑拨
总经理选聘成功,算是暂时解决了一个棘手问题。新聘总经理石重生承诺,在五日内拿出一个更为详尽的方案,前提是需要做一些市场调查。石重生不需要单位选派人手,只身一人,在第二天就暂时从开发区消失了。
第二天,楚天齐召集管委会班子成员,专门督促、布置了企业招商事宜。现在开发区全体人员,对于招商都比较热衷,尤其分管副主任王文祥及招商股人员更是热情颇高。只是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些企业在进行初步接触,并没有实质进展。
在会上,结合当前现状,以及众人汇报情况,楚天齐对招商工作进行了调度、布置。最后他强调:“在玉赤县已经投资项目的企业,要做为目前的一个招商重点。为了方便以后工作开展,同时考虑与相关乡镇及单位的关系,在招商这些企业的时候,原则上要不影响他们在县里的现有项目发展和投入。重点是让他们在开发区设立公司或基地,尽量不和现有投资发生重复和冲突,而要和现有投资做互补。
我们在招商时,一定要把这一原则进行宣讲。要解除相关乡镇与单位对我们招商工作的反感,减少这些不必要的干扰。我们宣传这一原则,不光要消除兄弟单位的误会,也能让企业看到我们做事诚信、仁义的风格。另外,我再次强调一下,不能为了引进企业而引进,坚决不能引入高耗能、重污染企业,要宁缺毋滥。”
会后,根据主任要求,参照参会人员的一些疑问和合理化建议。办公室对原有招商条款又进行了细化和补充,形成了一份加强版的招商方案。在送主任审核,并经各位领导签阅后,新方案迅速实施。
由于更新后的方案,为大家指出了新的招商重点,众人顿时觉得可以有的放矢,纷纷动用各方面资源,去进行联系和接洽。
这些工作不可能一触而就,有人已经与相关企业接上了头。好多人因为工作不得法,还没有见到企业相关负责人,仍然处于外围接触或了解的阶段。虽然进度有快有慢,但开发区要“借鸡下蛋”的做法,在整个玉赤县传播开来。
对于开发区的做法,有人暗暗点头赞赏,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极其反感。之所以反感这种做法,主要是认为开发区在挖墙角,好多人并不相信开发区的宣传。他们认为,所谓的“不和现有投资发生重复和冲突”,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是开发区使用的障眼法。好多单位头头对开发区很有看法,尤其对楚天齐更是颇有微词,有的人在私下联系、议论,有的人开始酝酿向县领导反映情况或告状。
……
青牛峪乡乡长办公室。
乡长冯俊飞坐到办公桌后,副书记王晓英在沙发就座,刚才的谈话多少有些不愉快,两人暂时都没有说话。
在去年三月份,冯俊飞到青牛峪乡就任乡长职务,原组织委员王晓英也升任副书记。在开始的几个月里,冯俊飞一直牢记大伯教诲,以学习的姿态与宁俊琦接触。王晓英也难得的低调了很多,亲民了很多,似乎也务实了一些。
随着时间流逝,冯俊飞自认为站稳了脚跟,王晓英也觉得巩固了实力。这二位乡里的二、三把手,渐渐联合在一起,时不时的和乡书记宁俊琦周旋一番。只不过一直都限于小范围过招,也都能获得自己应得的利益,基本处于一种平衡状态。
只到去年宁俊琦在市里培训、学习那时起,冯俊飞和王晓英加紧了行动,展现出一种夺权的态势。更是在宁俊琦回乡里不久,上演了一出二、三把手联手的“逼宫”戏码。在第一次党委成员扩大会上,两人抛出增补乡党委委员的提议,并把蒋野推举为候选人,冯俊飞还越俎代庖,提议举手表决。
当时一共六名党委委员,人武部长尤来柱一般情况下都是弃权。冯俊飞和王晓英举手,陆勇似乎也抬起了手臂,已经看似堪堪把宁俊琦逼到了一个小死角。宁俊琦此时才从担心楚天齐的心境中转过神来,提出“我以青牛峪乡党委的名义,提议推崖晓燕同志进入乡党委”。宁俊琦提出的新动议,让已经举手到一半的陆勇,收回了手臂。宁俊琦及时宣布“散会”,才算堪堪躲过了一击。
经过酝酿和布局,第二次乡党委扩大会议召开,王晓英已经胸有成足,想在这次会议上一举成功。但让几乎所有参会人意外的是,除了王晓英一人以外,所有乡党委委员都支持宁俊琦的提议,这其中包括冯俊飞等其余五名党委成员。县里也及时批复了郝晓燕成为乡党委委员。王晓英这次“逼宫”行为,以惨败收场。
在那次会后,王晓英恨透了宁俊琦的阴险狡诈,更恨冯俊飞的两面三刀。本来商量好的事情,在会议前还订过统一战线,可冯俊飞竟然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让大好计划流*产。她到乡长办公室大闹一场,并誓言不再和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合作。
从那次之后,冯俊飞老实了,王晓英也因为势单力薄偃旗息鼓。宁俊琦倒没有因为他们曾经的刁难而刻意报复,而是在掌握大局的前提下,让他们发挥着应有的作用,也拥有着应该属于他们的权利。在这么一种平衡状态下,青牛峪乡各项工作稳步向前推进。
今天,王晓英主动来找冯俊飞,是自去年那次“逼宫”失利后的第一次。让她没想到的是,在“逼宫”的那次,这个年轻的“官二代”竟然是那么没有火性,还不如自己这个娘们。
冯俊飞抬起头:“王副书记,你说的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人们也有不少议论。因为开发区在对接相关企业时,明确提出不影响这些企业的现有投资。为了确认这个信息的真伪,我从开发区、相关部门,包括个别企业,都进行过了解。得到的消息,确实如开发区宣传的那样,而且开发区这其实是在替县里留住企业,也可以说是替我们这些乡镇留住企业。因此我认为,我们没有理由反对,更没有理由抵制。”
“少跟我打官话,别总是称呼什么狗屁‘副书记’,没外人的时候就还叫我‘王姐’。”王晓英不满的说,“俊飞,我发现你现在没有一点火性,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哪去了?你怎么才到乡里一年,就变成一个十足的老油条了。但你刚才的说法,却又是那么幼稚。你想啊,你向这些人打听,他们就能和你说实话啊?谁不知道,开发区就是姓楚的一言堂?谁又不知道,你和姓楚的是死对头?那么,你在向别人打听你死对头的消息时,谁又会和你说真话,说实话?”
冯俊飞一笑:“王姐,可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我也不是谁的话都信,我打听的那些人,除了多年的交情,要不就是至亲好友,他们应该不会和我说瞎话的。”
“还‘至亲好友’,还‘应该不会’?你太幼稚了,在利益面前,亲父子还有翻脸的呢。”王晓英很是不屑,“我知道,你还有个伯伯在开发区,你肯定向他打听了。可是据我了解,你那个伯伯可是个现实派,现在和姓楚的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俨然就是姓楚的眼前红人。要不,姓楚的能把出租办公楼的差事交给他?那可算是个肥差事,你就没想想这里面的原因?”
“王姐,就算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你也总不能怀疑一切吧?就拿我那个伯伯说,他也得依靠我大伯,就冲这一点,他也不可能和姓楚的很贴心。他那也不过是权益之计,是为了在开发区站稳脚跟,是为了开发区发展大局。”冯俊飞说的很耐心。
王晓英“嗤笑”了一声:“可别说你那个亲爹。”意识到了走嘴,她急忙又改了口,“我是说,你大伯现在的作法,也让人不可理解。你也知道吧,前几天有人举报姓楚的,县委柯书记和几个领导都要求对姓楚的严惩,而你大伯竟然唱起了反调。我都怀疑,现在姓楚的能够平安无事,没准都和你大伯有关。”
现在对方对自己老冯家一味指责,而且还说出了让自己敏感的“亲爹”两字,冯俊飞很是不快,便呛声道:“王姐,说话注意方式,有你这么说上级领导的吗?你要就是这事的话,就请回吧。”
“你,你们老冯家有种,算我瞎了眼。”王晓英怒冲冲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返回到办公桌前,放缓了语气道,“俊飞,现在那小子的作法,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社会上反响太大了。可你们老冯家竟然置若罔闻,稳坐钓鱼台,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另外,我们这儿可是有内奸的。那个女人在县里和他鬼混了好几天,她刚回到乡里,姓楚的就闹了这么一手,你就没想想这里边的联系?兄弟,老姐提醒你一句,千万别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王晓英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拉开屋门后,又说了一句“我言尽于此,请你三思”,走了出去。
看着王晓英椅着浑*圆的屁*股走开了,冯俊飞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思。虽然明知道王晓英是在挑拨自己,但还是恰到好处的挠到了冯俊飞的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