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卫大人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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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楼暻渊已经快要抓狂的表情，安雨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只能在他眼皮底下看妇科病了！“未怀孕，但已六个月没来月事了。”
“请姑娘手伸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安雨辰依言伸出手。卫大人细心地在她手腕处放上一块软布，才给她诊脉。不久卫大人眉峰紧皱。
“如何？”楼暻渊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卫大人放开手，沉思了好半响，开口问：“传闻安姑娘已解王爷身上日光石诅咒，不知是否属实？”
安雨辰收回手，摇头说：“与王爷真心相爱之人方能给王爷解开这种，我自认为与王爷缘分尚浅，能力也不足，未能解除王爷身上的诅咒。”
卫大人的眼睛从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说：“那传闻之事……”
“只是舒缓，未能根除。”楼暻渊说道。
“不知是以何方法舒缓的呢？”
楼暻渊抿着嘴，没回话。
“卫大人，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吗？”安雨辰小心翼翼地问。楼暻渊的脸色简直比抹布还黑，她担心卫大人再问下去他就要暴走了！
“若是以姑娘的身体为代价舒缓王爷的痛楚，那必然是有关系的。”说这话时，卫大人眼睛直直看着楼暻渊。
“若身体确实有什么毛病，卫大人开个方子，我照实吃药就是。”安雨辰朝卫大人猛地使眼色，可卫大人一直盯着楼暻渊看，余光都没留给她一点儿。
“姑娘，治病就要清除病根，不然只是治标不治本，和不治没有区别。”
话是没错，可安雨辰看楼暻渊发黑的脸色……
“卫大人，你就看着开药吧，命比病重要！”这卫大人果然是跟楼暻渊的臭脾气战斗了多年的人，一点儿都不怕他呢！
“姑娘，你脉相异常紊乱，身体遭受多次重创，而后服用了大量的保命续命的丹药，比如宫里最珍贵的贡品续命丸，但你羸弱的身体根本没办法自动吸收丹药中的精华，所以你身体里产生了两股不同的气，一边是大伤，一边是大补，身体无法自动调节，加之心情郁结，所以月事才会迟迟不来。姑娘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心悸、浑身无力、头痛甚至偶然会有晕眩感？”卫大人一席话，似乎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呃……是……”一半是身体原因，另一半则是因为伤心过度。
“老夫先给你开个方子好好调节一下，调理需要些时日，万万不可再受重伤亦不可再服用续命丸。”说完提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列出一长串的方子，安雨辰看着就傻眼了。
这么长一串，岂不要苦死她！
“卫老头，这样下去，她……她能活多久？”
“至多半年！”卫大人严肃地说：“王爷，那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楼暻渊沉着脸，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本王知道了！”
卫大人将手里的药方交给一旁的青莲，“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吧！”
“多谢卫大人！”安雨辰微笑着说道。撇开苦死的药不说，卫大人确实是来救她命的！
“姑娘，命比病重要，但若是病根不除，迟早有一天也是会要了命的！”卫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大人！”安雨辰知道，卫大人指的不止是她，还有楼暻渊。
而就在安雨辰心里感叹卫大人找错了人时，她认为对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卫爷爷！”如黄莺般美妙动听的声音随着一个妙曼的身影一起进入房间。来人除了凌婉秋，不作他想。
紧绷而尴尬的气氛随着凌婉秋的出现而变得柔和融洽，只有带着女主角光环的人才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安雨辰心里感叹着。只是出门前可不可以不要打扮那么久，戏都要唱完了才刚登场……
今日凌婉秋穿着一身苏州宋锦精心裁制的衣裳，衣裳上一只漂亮的孔雀栩栩如生。头上戴着七彩孔雀流苏步摇与衣裳上的图案相照应，更显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头戴红花，耳戴银珠，双颊嫣红如霞，双唇水嫩欲滴，常人只需一眼，便会沉溺于那双水汪汪而略带羞射的眼睛里。
“是婉秋啊！”卫大人笑着说道。
“王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与卫爷爷许久未见，卫爷爷过来王府，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凌婉秋嘟着嘴，一脸娇嗔。
楼暻渊冷冷地瞥了一眼，没说话。
“王爷的臭脾气是一点儿都没变，婉秋，你可要用心啊！”卫大人打趣地说道。
“哪里是婉秋不用心啊，卫爷爷您是不知道啊，王爷一回来就往安妹妹这里钻，婉秋是想用心都用不上呢！”
“婉秋姐姐可别误会了，是妹妹我生病了，王爷才来探望。如今有了卫大人亲自开的药方，我很快便会痊愈。往后王爷必定会多到姐姐那里走动。姐姐是尊贵之身，妹妹从不曾想、也断然不会占了独属于姐姐的恩宠。”安雨辰一脸委屈，只差声泪俱下了。
“尊贵与否全在王爷，姐姐没有埋怨妹妹的意思。”凌婉秋埋怨的对象投向楼暻渊。
“婉秋，你这是心病，老夫可治不好啊！”卫大人轻笑道。
“王爷你看，连卫爷爷都取笑我！”凌婉秋一脸羞红，十分娇艳动人。
安雨辰以前一直不懂，女人的娇羞对于男人来说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就像刘正浩，即使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心却背叛了她走向了那个娇弱的陈双双。今日看了凌婉秋羞红的脸，那是连身为女人都为之动容的美，她不得不承认，女人娇羞的美确实能把百尺钢化为绕指柔。
但这一刻她心里却是有些不齿，这个时代的女人没有经济的独立和思想的自由，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快乐和幸福都依附在男人的恩宠上，着实可怜加可悲！
“让厨房备好酒菜，卫老头留下来用晚膳。”像是一种让步，楼暻渊说道。
“谢谢王爷！”凌婉秋高兴地福了福身，继而亲密地挽着卫大人的手，“卫爷爷上我哪儿去吧，我已给卫爷爷沏好了一壶君山银针。”凌婉秋与卫大人相识多年，更因楼暻渊的诅咒是由卫大人负责的而与卫大人熟悉，自然懂得投其所好。
“卫大人、王爷与姐姐慢走，我身体不适，就不送各位了。”安雨辰微微屈了下身，低着头说道。
楼暻渊是大步向前，看都没回头看一眼。卫大人则笑着嘱咐安雨辰要多多休息。只有凌婉秋，回过身来，说：“今晚请妹妹过来一起用晚膳吧，妹妹一个人孤单了些。”
“谢谢姐姐的美意，若是妹妹身体舒服些，必会过去的。”虽然不至于是鸿门宴，但她自个儿在屋里吃岂不是更快哉！
凌婉秋没多说，挽着卫大人追着王爷的步子走了出去。
傍晚，红月过来请人，安雨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起不来身。明知道安雨辰是装的，红月脸一黑，甩开青莲就闯了进来。
“安主子吉祥！”有模有样地福了福身，嘴上却不是一个婢女该有的语气：“饭菜已备妥，安主子该起身了。”
“青莲，你没跟红月说吗，我头晕，起不来，就不去用晚膳了。”安雨辰躺着没动。一个仗势欺人的小小婢女，还用不着她下床行礼。
“主子，奴婢已经跟姐姐说过了。姐姐，主子身体不适你就不要……”青莲拉着自家姐姐的袖子，希望姐姐不要惹麻烦。
可红月哪里知道青莲的苦心，脸上一股嚣张的傲气：“安主子，我家主子亲口邀您过去用膳，您装病卧床借口不去，岂不是太不给我家主子面子了！”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你能站着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就是我给婉秋姐姐的面子。”
“你！”红月气得无话反驳。
“告诉婉秋姐姐，我本无意与她争宠，让她多费些心思在王爷身上。”
“我家主子与王爷青梅竹马，那份恩宠岂是安主子争得来的！”
“我争不来，你红月争得来吗？”安雨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一句。
“你！”红月脸上一片绯红，倒不知是被气红的，还是被说中了心事、羞红的。
“姐姐你……”青莲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姐姐！
“别听她乱说，我没有！”
“你有与没有并不在我关心的范围内，但我警告你，安分地呆在凌婉秋身边好生伺候她，别使什么幺蛾子，若是被我知晓，定让你尝尝抽筋扒皮的滋味！”她说不来什么恶毒的话，却不代表不会做。这个时代，命是最不值钱的，何况是一个小小婢女的命！
红月没再说什么，瞪了紫纱帐几眼，佛袖而去。剩下青莲一脸惨白地站在原地。
“主子……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青莲抖着唇问，实在是不敢相信，精明的姐姐会喜欢上如恶魔般冷血恐怖的王爷。
“有与没有全在你姐姐的一念之间。”凌婉秋始终站在红月前面，自然看不到身后的婢女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待楼暻渊。但她是站在凌婉秋和红月对面的人，把两人的表情眼神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那是一模一样的，爱慕。
不一样的是，凌婉秋是养在温室里的花，娇弱动人，身份背景高贵，有了皇命在身，看着楼暻渊的眼光里是归属性的爱慕。而红月是屋外的野花，谈不上任何身份背景的同时外表并不十分出众，但性子里有着野花的坚韧，看着楼暻渊的眼光里除了爱慕之外还有掠夺的野心。
“那可如何是好啊？”青莲满脸担忧，姐姐自小性子要强，她的劝姐姐肯定是听不下去的。
“若我说没事，怕你还是会担心、没法好好伺候我。但你只管随她去吧，她成不了什么气候！”安雨辰随意地说道。楼暻渊眼下岂容得了一个婢女来翻天覆地！
“奴婢知道了。”青莲点点头，似乎是越来越相信眼前这个几番经历生死就是死不了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