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波
“王爷,你确定喜欢我?”季星阑的脑子里全是浆糊。
萧陌夜闻言作势往前,似是俯身又亲,季星阑连忙伸手撑着他,摇头道,“我信,我信……”
“那个啥,王爷,本相有些不胜酒力,头晕想回去休息,就不能陪你享用大餐,告辞。”挣开萧陌夜的怀抱后,她撒腿就跑,动作迅速的哪像一个醉酒的人。
季星阑,本王是不会允许你逃避的!站在原地的萧陌夜盯着那抹远的快要消失的倩影,笑得十分宠溺,更是一种势在必得。
回到府里的季星阑仍是惊魂未定,她捂着唇,脑子里一直回响的那句话,季星阑,我喜欢你。
萧陌夜喜欢她!广安王喜欢她哎!真的是喜欢她哎!
“师父,您在想什么呢?”感觉师父现在的模样像是走火入魔似的,阿度大叫的推醒了她。
“阿度,你觉得广安王这个人怎么样?”季星阑反手抓着阿度的胳膊问道。
又来了!阿度面无表情的道,“还行。”
季星阑不由得收紧手中的力道,她四周环看了一眼,发现没人后,表情郑重的对阿度道,“今天广安王对你师父我说,他喜欢我,阿度,你怎么看?”
阿度默默地在心里吼了一句:师父,您脸真大!
“师父,您一定是喝醉了,弟子这就扶您回去休息。”
就这样阿度扶着脑中凌乱的季星阑回了房,末了,她吩咐厨房煮一碗安神汤来,她师父需要闭眼!
广安王做她师娘,那画面想想都带感,阿度打了个寒颤,迅速地向厨房走去。
这个年过的比季星阑预感的还要糟糕,仅仅一夜的时间,都城内便疯传开了,丞相参见年宴,那代表着什么,代表她是皇家的人,再观之皇上每每对待丞相的态度,这不是想纳她入宫还能有什么。再往深一些想,皇后的身子日渐不好,莫非……皇上有立丞相为后的意思?这可不得了了。
听到这些消息,最先不干的是丞相的那些拥趸。
街头巷尾,走门拜年,甚至是情侣私会都能听到这些争吵。
“哎,听说没,丞相可能要入宫为妃了,说不定还是下一任皇后呢?”
“说什么呢,皇上明明是我们丞相的师兄,师兄懂不懂,师兄请师妹参加家宴很正常的。”
“哎呀,什么师兄,那都是唬我们这些老百姓的,不然丞相之位怎么能被她轻易的给拿去了。”
“胡说,明明是上一任的谢丞相委托我们丞相的,是你们这些人嫉妒我们丞相才貌双全,无与伦比。”
“嘁。”
“不要诋毁丞相和皇上,我们丞相明明和广安王是最好的,你再说丞相坏话,我们就分手!”
“………”
平日里和他们交好的广安王拥趸都纷纷出声支持:“对,丞相是我们广安王的!”
谣言传到季星阑耳朵时,她正在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昨晚由于去了宫中参加年宴,加上回来后睡得早,她没有和大家一起参与守岁。
然而时间已过,无奈只能将饺子宴摆在早上举行,同大家一起享受新年的气氛。原本气氛挺好的,但不知道是谁突然说漏了一句,大家脸色突变,纷纷停筷抬头看向丞相。
季星阑咀嚼的动作突然卡住了,只见她眼睛瞪大了一圈,眉毛紧凑,脸色复杂,喉咙间似有一阵轻呼传了出来。
完了,丞相这是要发怒了,众人皆低下头,等待着来自上方的雷霆怒吼。
“啪嗒”的一声似有物体落在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屋内,原来丞相是被饺子里的钱币磕着了牙,而那句轻呼声则是来自痛苦的*。
阿度反应最快,飞速地跑上前去,拉着季星阑的手就往自己脑袋上揉,嘴里还嚷嚷着,“沾福气!沾福气!”
陈安他们可没阿度那样的胆子,敢对丞相的手放肆,起身面带喜色道,“恭贺丞相,丞相今年一定会大吉大利,事事顺心!”
季星阑捂着隐隐发疼的牙,哭笑不得,屋外的自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屋内的自己吃饺子咬到的钱币,这还真是讽刺,视线飘过阿度那凌乱的发髻,她伸出爪子又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大年初一的贺岁庆典在立正殿前的祭祀广场上举行,季星阑领着百官站在自己官阶的位置上,随着众臣下跪朝拜。
她面色如常,认真聆听的几位殿阁大学士宣读的贺词,仿佛那些流言碎语于她而言算不得伤害,众官的视线看她的有讥讽有嘲笑也有看好戏的,但也不乏担心,例如萧陌夜和谢莫仪。
萧衍对于这件事并不知情,他深居宫内,又临年后休朝,所以当他知道并着手解决时已是几日后了。
庆典散后,季星阑快速离去,当萧陌夜绕开众人寻找那抹玄红色身影时,早已不见了。
趁着休朝的几日,季星阑带着阿度去了西山小屋,本是来想放松放松的,结果在别人眼里丞相却是不堪言论的压力躲了起来。
丞相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各路牛神鬼神都有,不过也不乏真心过来拜年的,肩担重任的陈安心里苦不堪言,每天耗费心思的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能让他们怀疑,他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不过这些都还好,最最为可怕的还是面对广安王,以前丞相在府的时候,他觉得广安王挺温和近人的,但那也只是丞相在的时候,这不,每次来问丞相去哪儿了,那脸冷的跟冰窖似的,他有几次都差点抵抗不住了。
这天,季星阑刚从了空那儿回来,刚进屋子便见阿度站在她房间门口,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她时不时的往屋内瞟上一眼,但只要一眼过后,她立马脖子往后缩,眼皮发抖。
不用说,光看这表情,季星阑就知道屋内的人是谁了。
“阿度,你先下去吧。”
“师父,王爷他……”阿度想提醒她广安王他脸色不太好,让她小心些,但似乎师父并不在意,没等她说完,便径直的走了进去。
萧陌夜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幽邃的目光明摆地告诉对方,他的思念他的心疼他的自责以及他的不高兴。
仅仅几日而已他对她的思念如疯狂般的滋长,他从未觉得一日的时光竟如此难熬,他想见她,特别想,尤其是在听到那些传闻后,这种想法已近如执念,他知道管家的那套说辞是她事先嘱咐的,可为什么她不想见的人里也有他?即使不曾有过他的表明心意,他们也是同僚,当初是谁信誓相言,要互相又爱的?可又是谁在陷入困境后,选择孤身一人,季星阑,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站在你身后的还有我……
一次不经意闪过的念头,让他想起西山这个地方,他怀着希望找到了,在屋外响起动静的那一刻,他心脏砰砰作响,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和她的见面,或许是害怕她的拒绝吧。
她瘦了,起色也不如之前好了,听阿度说她最近总是失眠,想起之前遇事时她的风轻云淡与胸有城府,其实在背后她耗费了不少心声吧,季星阑,怎么办,我心疼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千言万语她选择了这句话,她对他的称呼还是这么客套生疏。
萧陌夜定定地看着她,脚下的步子一点一点的靠近他,只到听到对方的呼吸,他才停了下来,“为什么不见我。”
季星阑笑的避重就轻,“王爷这不是来了嘛。”
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萧陌夜双手紧紧拥抱着她,下巴抵靠在她的肩上,他阖上眸子,鼻吸处萦绕的是熟悉却又怀念已久的芳香,“季星阑,当你坐在我旁边位子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了,你是我的人!”
说到那个位置,季星阑的眸子一缩,她没有糊涂,当初年宴的时候,为了避免非议,她故意坐到了萧陌夜的身边,那位子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两者取其轻她最后选择了萧陌夜,然而当谣言流出来的消息还是关于她和皇上的,一切便已经不言而喻了……
季星阑推开了他,表情十分地严肃,不似之前嘻嘻哈哈的,“王爷,这件事您不适合插手 。”
萧陌夜有些气怒,“季星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牵扯的不仅是你和皇兄,王家……”
“正是因为如此,王爷和皇上谁都不适合牵扯进来,此事虽有些麻烦,但也不会太棘手,相信我。”季星阑看着他,眸子内流露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她微笑道,“王爷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回到这里放松几日,明日我便会回去,回城后的时间还希望王爷最好不要找我,有需要的话我会让人通知王爷的。”
王家,皇后的娘家,当朝的四大家族之一,在那句她是下任皇后传言出来之后,无论是否真实,她已经得罪了王家并成为了此家族提防的对象,不得不说这盘棋下的的确精妙,然而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人却未可知。
萧陌夜见她言笑间带着一丝疲态,实有不忍只好离开,就在他转身之际,季星阑叫住了他。
她说:“萧陌夜,年宴时我走向你,也不是无奈的决定。”
萧陌夜扭头看着她,忽地燃起一抹笑容,他克制住心底里想把她揽纵狠吻上一番的激动,只是站在原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季星阑,我对你说的话,永生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