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如此啊
“正是！”小白动了动身子，将浮沉的柄端对着继续作画的女子，道，“她最大的弱点便是太有心机，太过聪明。以至于会权衡利弊。”
“赵凤来是青楼出身。”沈晶晶道，“菊美人也是青楼出身。”
“那又如何？”小白梳理着浮沉上的穗头，无所谓的随口问道。
淡紫色芍药纱裙的女子冷眼看着他，不错么，受封建主仆意识强烈影响的小白同学，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是越发地正常了。
越随意越好，这事不能打击。
沈晶晶凝着掏镜打扮的红纱妩媚的存在，仿似背书一般的说道，“据我推测菊美人定然是认识赵凤来的。怕是两个人还有仇。”
“何解？”小白不解的问道，“据奴才所知菊美人入宫之后，可从未与凤来公主私下里接触过。还有公众诚下，两人倒是见过。不过是彼此以陌生人的眼神，相互稀松平常的客套一番罢了。”
“你信息如此灵通，可知道京郊城外的王员外夫人？”沈晶晶问道，“怕是知道的吧？！”
“就是那个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皮肤粗黄到一点油光也没有的。”小白绘声绘色的比划后，还添加道，“每次出现都穿着景瑞丝绸的布料。”
沈晶晶正要道一声，“你说对了。”
哪知人家还没有说完，但听那家伙接着说道，“一说话就泪流成河，每日跟个受气包似的到处诉说她家的冤情！切！”
青面黄瓜脸很是鄙夷的白了游廊的屋檐一眼，将手中的浮沉移动到怀里抱紧后，才道，“奴才想不知道都难。”
“她家确实怨。”紫色芍药纱裙的女子道，“一家子都被人给害了，就连一只狗和一只青蛙都没有幸免。”
“哼！”小白指着相府的方向，比划道，“就是往日里您床沿边趴着的那只？”
沈晶晶点头。
小白笑的很冷，“郡主可曾想过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说你最想说的话，请一次说完。”芍药纱裙的女子郁闷道，“谢谢。不要浪费时间。”
小白很是尴尬的瞧着主子道，“奴才错了。奴才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没关系，你已经改进很多了。”沈晶晶实事求是道，“未来会更好。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是一个极没有耐性的人，快说。”
“诺！”小白开始唾沫飞扬，“首先......然后......”
“重点！！！”沈晶晶怒了，两手在耳朵边抓挠，发泄一般的嘶吼道，“啊！”
“救命啊！”小白噗通一声跪下，颤抖着怀中的浮沉求饶道，“郡主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方才只是开个玩笑。左右我们时间还是很长的，天黑之前出不去。”
“恩。”沈晶晶有气无力道，“快说吧。”
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跟随者的问题，为什么翠玉也好，小白也罢，一个个的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都这么不靠谱！
小白不敢起身，恭敬的跪在地上，低声道，“奴才的意思。”
“咳咳！”沈晶晶不耐烦的轻咳。
“奴才是说，”小白急了，一口气说完，“王员外家罪有应得！”
“什么？”沈晶晶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我听不懂。起来说话。”
他二鬼，一个站在持镜自赏的赵凤来右侧前方，一个站在其左前方，均未将赵凤来的自恋当回事。
赵凤来在人家两只鬼热烈的聊天之中，旁若无鬼的对着镜子一会儿摸摸自己的眼睛，一会儿又满意的触触自己的睫毛。
再一会儿，又将镜子下拉，触了一下自己胸前的高耸。
她嘴角一拉，快速的利用没有拿镜子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胸口的开襟。
芊芊素手略略的将开口之处下拉，露出三分之一的丰腴，左右手肘向中间夹了夹，总算有了她想要的效果。
“美呀！”沈晶晶的余光不知不觉被斜后方的‘丰腴的白光’吸引了去，暗暗吞了口口水，“这个学不来！”
低头陈述的小白未察觉，只顾将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的说给主子听。
只听他说道，“郡主，那王员外的案子说简单也确实简单，夫人在王员外死后赶走小妾，小妾含恨在心勾结土匪杀了王员外一家。”
“恩！”芍药纱裙的女子收回落在白花花的突起上的余光，将整个视线落在说话的小太监身上，“继续，往复杂里说呢？”
“郡主英明。”小白依然不忘记拍马屁，继续道，“往复杂里说，奴才打听到此事牵连甚广。状元郎查出王员外勾结了贪官，而王员外曾经的小妾是现如今风头正旺的赵凤来公主。”
“也就是眼前这位。”怕主子不明白，小白刻意的将怀中的浮沉掏出来，向着端镜*的女子举了举。
沈晶晶点头，“你方才说过的这些我都知道，还有呢？”
“还有，奴才夜里趁着状元郎不在，偷偷的穿进衙门查看过。”小白犹豫后，选择说实话道，“奴才瞧见很多官服上的刺绣。”
“官服上的刺绣？”沈晶晶不明白了，“刺绣不是就应该绣在官服上的么？”
“是未成品！”小白解释道，“郡主如此问定然是不知道我朝官服的制作流程。是这样的，官服先被制作成衣，然后交给固定的秀坊制作。”
“哦！”沈晶晶明白了些，问道，“那又如何？”
“不同品阶的官服上的刺绣用的是不同的手法，每个秀坊都有自己的独特的手法。”小白道，“于是乎，皇家将一个品阶的东西交给一个秀坊。其他的秀坊即便做出相同的东西来，也只是类似，并无法完全一样。”
“我并未熟知女红，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些不同。”说着这话的时候，沈晶晶的脑海晃现出一个人----徐娆。
精通刺绣的很！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芍药绣花，又趁着小白不注意冷眼瞧了一眼斜后方红纱女子身上的芍药绣花！
好么，如出一辙！！！
“芍药，好个芍药绣花，”沈晶晶脑门哇凉，“后宫女子也是有品阶的，既然前朝的官员的衣服如此，那么后宫也定然如此。后宫之中除了皇后其他人等不能用牡丹花刺绣。因此爱美的一众女人们怎么办？！公主辈的常常选用类似牡丹花的芍药做装饰。按道理说自己的和赵凤来身上的芍药花该不同手法才是。”
自己只是郡主，除了出席正式诚的正服由皇宫发放之外，其他任着自己的爱好便可。
可是赵凤来是公主，她素来喜欢芍药花，每日里一身芍药花的来，一身芍药花的去。
即便衣服颜色多变，尚以艳丽为主，但是绣花不变。
沈晶晶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小白，你可知道负责她的芍药花的秀坊在哪里？”
“这，”小白转动鱼肚白的眼珠子，恭敬回应道，“郡主若是想知道，奴才可以去打听。”
是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鬼。
什么此事你知我知，除了天除了地，再无第三人知道，全是狗屁。
被鬼知道，再被识鬼体知道，继而怕是全世界的人就都知道了。
沈晶晶应允，“尽快！”
小白甩了一下浮沉，痛快道，“您就瞧好吧，奴才做事什么时候令您失望过。”
“咳咳。”沈晶晶清嗓子。
小白尴尬的低下头，收敛道，“状元郎或许要从刺绣上入手。”
“哦。”沈晶晶恍悟，连连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小白好奇，虽然他自诩聪明绝顶，但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好吧，也不是什么一点就透。
沈晶晶伸出食指，眯起左眼道，“怪不得李明朗让徐去绣香囊，还特别吩咐要她绣出深蓝色麒麟图案的香囊。”
“哦！”小白的应声被刻意拉长，他笑嘻嘻道，“这下郡主可不必担心，那避鬼体未必将徐放在心上。或许只是查案而已。”
“瞧瞧你诶，”沈晶晶歪眼瞪他，“未必，或许哈？！你说话倒是严密。真若如你所说，你可以美滋滋的说是你说的；倘若没有照着你说的发生，你又可以拿未必或许说事。”
“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小白委屈道，“奴才只是从小到现在说习惯了嘛。”
“哦！”沈晶晶随手指着身旁的赵凤来道，“要想赶走这支桃花，可以从王员外的案子入手。”
“郡主英明。”小白弯腰鞠躬行礼，微笑回应。
沈晶晶冷冷一哼，“哼，不是我英明，是你的坑挖的好！哎哎，差点又被你给忽悠了。”
小白还未来的及表示。
只听二人斜后方的女子轻轻笑了一声，“呵呵，赵凤来啊赵凤来，你真是人世间最美的存在。”
她对着镜子笑的极为开心。
沈晶晶张了张嘴，点头品评道，“太迷人了。”
瞧瞧人家凤眼桃腮，浅淡青山，娇柔柳腰，海棠醉目。
往日里通常是笑不露齿的，今日怕是因着无旁的人存在，所以笑的豪放了些。
可也是笑的极为美观，自微微开启的红唇之中略略露出四颗白贝而已。
沈晶晶不自觉的学着人家的动作笑了笑，“呵呵，”不过瘾，又学了一遍，“呵呵。”
“哎呦，奴才的好郡主哦。”小白捂住鱼肚白的眼珠子，全身发冷，小声嘀咕道，“同样是笑，赵凤来的那叫百花齐放；您的那叫花枝乱颤！”
“哎！”沈晶晶顿时全身失去力气。
她耸拉着肩膀无力道，“赵凤来果真是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