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自食其果
“太皇太后娘娘，你渴了，喝口茶吧。”静文将茶水递上。
皇后也不多想，经过一番折腾，她确实渴了。
来的路上便想喝茶水来着，可惜的是，一向准备茶水的静文居然说没有带水出来。
她新升太皇太后欣喜的很，再加上着急去打击落魄的天牢皇贵妃，不悦之情在心中一晃，并没有将静文的异常放在心上。
如今，静文善解人意的递上茶水，她惯性的接过便喝。
喝上两口，感觉口中苦涩，顿觉出异常。
明黄色银龙凤袍的女子扭头看着静文，疑惑的问道，“静文，你出来前，不是没有带上茶水么？怎么，”
‘怎么’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倒是一向口讷的静文两颊微红的抬头回应道，“回禀太后娘娘，这茶是凤来公主为您准备的。”
“什么？那个狐狸精。”皇后脱口而出后，顿觉不妥，瞪着眼睛装傻道，“她好好地送哀家茶水作甚，以前也没有见她这般殷勤啊。”
“凤来公主亲手嘱咐送上的自然不是一般的茶水，是掺了作料的。”静文指着清澈的茶水道，“您可还记得她数月前将二百号土匪放倒的事情么，这献给您的作料啊，正是那位药。呵呵。”
“呵呵，”静文挡住嘴巴。
在皇后准备发怒的时候，她素手轻抬将剩下的茶水饮尽，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喝干净了。
她还将用完的茶杯底朝上倒给对面的人看。
皇后看得目瞪口呆，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个疯女人。这是毒药，你怎么能喝下去。”
“我尊敬的太皇太后娘娘，你不也喝下去了。”静文随手将杯中一扔。
那杯子相当结实，与漆黑的地面发生碰撞之后弹起，再次斜着落下，复弹起时落在向天牢之人行刑的水盆里。
“刺啦啦......”白气腾起。
“果真是剧毒。”静文举袖擦了擦嘴角，看向皇后道，“不知太皇太后娘娘现在可有难过之处？”
“你说什么？”皇后十分不愿意面对现实，指着静文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您难道不知道哀家平日里有多么看中你，有多么厚待你的家人，你居然这般对哀家。你莫不是分不清楚，也看不清楚，倘若哀家倒下了，你的族人能有几时好？”
“太皇太后娘娘，您有没有觉得这里，”静文右手摁在胃部，轻声道，“这里，一丝丝的痛啊。”
“啊？”皇后听到询问，不自觉的学着静文的动作摸着自己的胃。
她眉头紧锁，里面当真有一丝丝的痛，“为，为什么？”
“真是人之将死，掩耳盗铃。”静文道，“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轮到自己快死的时候却不敢面对？！你那里痛说明毒性发作了呗。”
“那为何？”皇后不解的看向一脸淡定的静文。
静文无畏道，“为何我明明晚你一步喝下毒茶，却早一步于你发作？”
皇后不做声，眼睛却充满了肯定。
静文早知皇后也不会再用语言表达了，便笑着解释道，“因为一杯茶水是五口的量，你喝了两口，剩下三口全被奴家装进肚子里。”
皇后无声的叹息道，“你是不是疯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不是啊，”静文道，“我是有想法的。”
“哼，既然害人为何自己要饮用的比被害的人还要多。”皇后说出心中的疑惑。
湖水蓝纱裙的女子也纳闷，喃喃道，“不理解，不理解啊。”
一直静立跟前的皇帝却突然发声道，“自然是为了想多折磨折磨要折磨的人。”
湖水岸纱裙的女子心头一颤，正要重复皇帝的话，不想腹痛欲裂的皇后猛然转过身来，看向天牢内侧，“谁，谁在说话？”
这声音太过熟悉，她吃惊道，“谁在哪里。”
明黄色银龙凤袍的女子看向的湖水蓝纱裙的女子所在牢房。
皇贵妃母女也看向那所牢房。
“是先帝。”静文率先出声道，“能听到死人说话，你就要离世了，恭喜太皇太后，贺喜太皇太后。”
“不能，不可能。”皇后挥舞双手道，“不能，我不能这么快去世，我不能在皇贵妃那个贱人之前去世。”
“死都要死了，还计较那些作甚。”静文扫了不远处淡定的看着她们动作的皇贵妃一眼，说道，“皇后娘娘，您生来便与皇贵妃不同，你不觉得她不光长得比你好看，家室不比你差，身材比你好。而且，她生的儿子比你的儿子聪明么？”
“哈，那又怎样？我是异国的公主，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是太皇太后，而她呢不过是一届臣子之女，如今是阶下囚，她如何与我比。”皇后泄愤一般的说道。
静文凝着语无伦次的皇后有些无语道，“你生的儿子死了，而她的儿子还活着。娘娘真是个悲剧了。皇帝自始至终从来没有爱过你。”
“不，不可能。”皇后瘫坐在地上，“我没有那么失败，倘若他不爱我，不会立我为皇后，我的儿子不会成为太子。”
“哼，皇帝是要立八皇子为太子的，你不是不知道。”静文脚踩着明黄色长袍的袍摆，笑话道，“皇后一生真是个悲剧。连市井女子有的，你都没有。”
皇后捂住耳朵，“不许你说。”
“你身为公主的时候，是最不被宠爱的公主，也是长得最丑的一个。于是乎为了边境和谐，你被嫁给了一点都不爱你的男人。”静文哪里允许她不听。
她微微弯腰掰开她堵住耳朵的手，接着说道，“你剩下的大皇子不喜欢你，更加喜欢养育她的皇贵妃，你陷害皇贵妃的事情屡屡被大皇子拦下。”
“够啦！”皇后挣扎着甩开对方的束缚，捂住痛的十分厉害的肚子，喊叫道，“求你别说了。”
“不能不说啊，”静文弯腰看着哭泣的癫狂存在，很是无奈道，“奴婢怕您不清不楚的上路，影响了心情。奴婢得告诉你，你以为凤来公主不知道您调查她的事情么，她一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也一早就准备着这一天。”
“你是怎么知道，”皇后猛地瞪大眼睛，吃惊道，“是不是你跑去告诉她的。”
“哎呀，奴婢日日守着静文的名字为您吃斋念佛，没有您的允许从不离开佛祖，哪里有时间告知她。”静文扬首看着天牢的入口道，“还不是你的跟班里有人被她收买了。她故意泄露出自己的事情给你听，好让你以为掌握住了她的把柄，对她放松警惕。”
“真是好深的心机。”皇后捂住肚子趴在地上，“为什么我这么疼，而你却没事，你明明比我喝的多。”
“哦。是这样的，这种毒药呢，药量大了直接进入血液，半个时辰内死亡，”静文端详自己被毒的发紫的手指，说道，“若是药量小的话，会一点一点的腐蚀肠道，然后从肠道里流出来的东西再一点一点的腐蚀掉肚子，最后全身腐蚀而死。”
光是听听就很恐怖，皇后哑然半天，问道，“化骨水？”
“ 哦，没那么痛快。”静文利索的回应道，“这个药物剂量小的情况下主要是为了让饮用者慢慢的享受毒发的痛苦。”
“你，你都是跟谁学的？这般坏心！”皇后恐怖的仰头看着平静做坏事的女子问道。
“古语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奴婢日日夜夜守候在皇后您的身边，对您的恶劣事件耳闻目染，奴婢，”她可以抬高声音道，“自然是跟您学的。”
“放肆。”皇后怒道，除了这句表达愤怒之外，她一时片刻也想不出别的话。
静文点头道，“是，你是该死了。”
“皇后罪有应得。”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体力不支趴在地上的皇后，拼命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双熟悉再熟悉不过的金龙靴子站在自己面前。
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双靴子的主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便是先皇，那个自己亲手做了羹汤毒死的皇帝。
皇后瞧着那双轻飘飘的鞋子，脚尖向下，脚后跟悬浮。
她眼眶红润的伸手触碰鞋子，道，“皇上不要这么说臣妾，不要，这双鞋子是臣妾亲手做的。为了做这双鞋子，臣妾十指都磨出了泡。”
她触摸鞋子的手，蓦地摊开。
沈晶晶瞪眼望去，果真是十指血泡，惊心动魄的很。
“哎！”湖水蓝纱裙的女子叹息，“皇后娘娘好好上路吧。”
“你说什么？”皇后吃惊的仰起头看向说话的存在。
她的视线越过明黄色金龙袍的皇帝，径直落在天牢之中的湖水蓝纱裙的女子身上。
落在沈晶晶眼里的却是，两个皇后。
肉//体的皇后趴伏于地面，鬼魂的皇后上半身高过肉体，突兀的存在。
“你已经死了。”沈晶晶一字一顿的说道。
皇后不相信，“你胡说，我没有死，你看我能走能动。”
‘动’字尚未出口，她自己也震惊了。
没想到因着她自己说话的口气太大，她的身体发生飘动。
“不，不能。”她整个鬼体漂浮在半空之中，自上而下看着仍旧趴在地上的身着明黄色银龙凤袍的女子。
“我的太皇太后！”皇后尖叫道，“贼老天，你不能这么对我。”
“自食其果。”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