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新联盟
北宁易望着只剩下马蹄印的小道,似乎在对北宁樾说又似乎在对自己说。
“丞相的心思,恐怕大魏之中没有人能够看的透吧。”
言容的每一次出手都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且每一次掐中的都是要害致命,连他都不得不叹服言容的智谋,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当年登基大魏的不是他们北姓的人,而是言容的话,那如今恐怕五国割据的局面已经被打破。
“但是他已经走了,无论他多么智谋过人如今的闵安都是朕的。”
北宁易说这句话的时候透着狠戾与得意,北宁樾抬头去看皇兄的样子,他的眼里有不加掩饰的雄心和狠辣。
言容走了,这闵安的天也将变了。他早已对皇位没有兴趣,如今只是想帮着皇兄打倒言容,让大魏存在的这个内忧消失。
“皇兄 言容虽走,他的势力犹在,凡事还是要三思而行啊。”
他只怕言容不仅是个智谋过人的人,还是一个决胜千里之外的人。
北宁易眯着眼睛在想北宁樾刚刚的话,也在想如今朝堂上的局势。是啊,剪除言容十几年的羽翼,谈何容易。
华敏是快马加鞭赶到相府的,忙不迭敲开丞相府的大门,出来的是明启
“白芷姑娘在府上吗?”
华敏直接对明启道,明启听了白芷两个字眉心跳了一跳,心中打起了警惕。丞相大人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芷姑娘,凡事只要摊上了白芷便是要万加小心的。
“不止华敏小姐找白芷姑娘有什么事?”
明启笑着道,人却是拦在华敏身前,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华敏着急不已,要是再晚些恐怕白芷就追不上言容了。
“丞相大人往日有疾是不能出征的,不知道白芷姑娘知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只有她可以劝阻丞相大人了。”
华敏一脸的焦急,没看见她说完这句话后明启有些变了的眼神。白芷姑娘岂止不知道丞相大人不可以出征这件事,她连丞相大人出征这件事都不知道。如今要是让华敏小姐进去说了 白芷就知道丞相大人出征了,所以明启略微思索后肯定不能让华敏进去。
“华敏小姐,丞相大人待白芷姑娘情深意笃,自然什么都是给白芷姑娘说了的 只是近日白芷姑娘感了风寒,丞相大人心疼 不让白芷姑娘去城头相送。免得白芷姑娘的风寒传给了华敏小姐,华敏小姐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白芷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知道?
华敏立在那儿,不可置信般看着明启。她都怀疑是不是喜欢言容的了,怎么会明明知道言容身体有旧疾还不拦着,言容若是肯拿对白芷的百分之一情谊待她,她就是死也不会让言容冒险的。
丞相大人,你究竟喜欢了一个怎样的人
“如此,倒是华敏多管闲事了。”
华敏笑了笑,笑中透着些冷意,如今她是打心里觉得白芷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了。而此刻一无所知的白芷正在屋里无聊地烤着炭火,打着喷嚏。
“阿欠!”
一个喷嚏不受控制地打了出来,三个真正绣花的丫头忙放下手中的绣活围上来关切道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那紧张的模样,仿佛已经笃定她是发热了一样。白芷好笑地招了招手笑道
“没事儿,估计是哪个闲来无事的公子哥儿又在说我的坏话。”
要不是这个冬天太冷,她都跑到百花楼去玩儿了,只是如今上官卿成了亲她一个也无聊了许多,整天就赖在院子里看三个丫头绣花,言容忙完了过来陪她一会儿。
三个丫头瞧着白芷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没有再打也安心了些,接着手上的绣活做着,白芷无聊走起来到窗口处打开窗子,发现今日没有怎么落雪,暖和的阳光落了下来,心情都好了许多。
“今儿日头这样好,不若我们出去玩玩?”
她回头对三个丫头招呼着,三个丫头齐刷刷抬头看她,想了一刻齐刷刷点了头,想必也是憋的久了。
几个人收拾了一阵便向丞相府门口走去,彼时明启正打算进屋处理丞相大人交代给他的事情,一抬眼就瞧见了走过来的白芷姑娘,一下子吓得傻了,赶紧跑过去笑问道
“白芷姑娘要去那儿啊?”
看样子就知道白芷要出去玩儿,可是今日丞相大人出征,这会儿城中必定纷纷扬扬,白芷一出门定能听见那些流言。
白芷看见了明启,笑了笑不甚在意道
“出去玩儿啊,待会儿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便转身离去,自打和言容在一起后,明启也待她好了许多,言容又曾和她说过明启是跟了他许多年的人,彼此不像主仆像兄弟,于是对明启也亲切了几分。
明启一听白芷果然要出去玩儿,神经立刻紧绷了,跑到白芷身前拦道
“白芷姑娘,今儿帝都的雪开始化路上滑得很,相爷特意交代了今日你别出门,若是要出门待这两日他忙完了便陪你一起。”
跟着丞相大人久了,明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是练的炉火纯青。
言容不让她出府?雪多是没错,刚化路滑也没错,可是连她雪天出去玩也要管会不会管的太宽了。
“你确定是言容说的?”
白芷眯着眼睛审视着明启问道,明启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是啊,是今日丞相大人出府前特意交代的,他说姑娘虽然功夫不差,可是玩起来怕是一时疏忽了踩上了冰块,来年开春是要成亲的,姑娘若是伤着了磕着了就不好了。”
来年成亲是她答应言容的,可是如今从明启嘴巴里说出来一时间竟让她有些害羞。这件事连明启都知道是不是说明言容已经在开始准备婚事了?白芷如此想着,刚刚不让她出府的怀疑都被高兴冲没了,只是她不知道,言容早在她答应以前就开始准备婚事了。
“那好吧,叫让十一十五他们几个过来陪我打架吧。”
白芷一挥手爽快道,明启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十一十五就不会过了,两个人拉着暗卫营的门死都不肯走最后还是被出生入死一起过来的兄弟推出来的。
相爷,你到底喜欢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待到傍晚的时候架也打得累了,可是言容还是未归白芷总觉得有些不对,跑到书房去找人。
同白天一样,没有看见言容,只看见明启在房里收拾东西。
“言容呢,还没回来吗?”
往常言容都是会陪她吃饭的,今儿个明启说有事忙她也没在意,可是这个时候都没回来还是未有的事。
明启拿着书的手抖了一抖,暗道丞相大人把他留在府中天天编瞎话骗白芷,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头对白芷道
“最近年跟前,大魏境内几个郡又遭了雪灾,丞相大人事务繁忙,刚刚还派人回来取了些东西,留了话说今日不回来,明日看情况,他让姑娘你早些睡,不要担心。”
白芷咳了咳,不自在道
“谁担心了,不过问一句而已,你先忙吧,我回院子里了。”
虽是黑夜,可是明启还是看清了白芷脸上的红晕,女子仓促走后不由得摇头笑了笑。原来大魏境内最凶狠的土匪也会这么容易害羞啊,还是丞相大人厉害,全天下的女子都为他倾倒。
就在白芷被蒙在鼓里的几天,大魏的朝堂已经几经变动,帝王正在一点点拿走言容手上的势力收回自己的囊中。可是最近几日,北宁易并不高兴,因为无论他想打压或撤换的人是谁,那个人都会先他一步以各种借口退下去,没给他留一点儿机会,就好像自己每走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无论他想的是什么,那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看破。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比言容当着他的面立在朝堂上逼迫他还要让他难受,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咽喉,而自己又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皇上,宁王殿下来了。”
太监在旁侧壮了胆子提醒了一下满面愁容的帝王,北宁易听见北宁樾来了之后脸色稍稍好了些。从这些时日对北宁樾的调查和监视来看,他并没有对他撒谎,而且无论如今北宁樾做什么都是会先禀给他,他拿了一个宁王的空架子,手里并没有实权。让北宁易在失去言容的时候变得愈发信任起北宁樾来 那份丢失了十几年的亲情和信任,正在一点点重建。
“宣宁王进来。”
依照言容如今的权势和能力,恐怕只有他和北宁樾联手才可以对付了。
北宁樾褪下沾染了风雪的袍子走了进来,正要行礼被北宁樾拦道
“以后只有我们兄弟两个就不要如此拘束了。”
只希望这一次他所信之人,不会再背叛的。北宁樾笑了笑,却是依然跪下了道
“兄弟是骨子里的血脉,但是尊卑是不可废的,臣弟些皇兄恩典,臣弟是皇兄的弟弟,也是臣。”
北宁樾那样重的猜忌心怎么会轻易信一个人呢,他明白他的秉性,更不想徒热事端。
高位之上的帝王在北宁樾跪下的那一刹那皱了眉头,眼中却透出几丝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