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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甬道迷局

    “元敏,你......"

    拓跋致站在秦元敏身后,望着她神情关切,影一拎着如死狗一般的影六从特殊的通往训练场的密道走了出去,黑形牢审讯室空空荡荡,滴血的刑具挂在架子上,微微椅,秦元敏盯着出神。

    “胡灵玉将手札送给我意欲何为,即便是让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又能怎样?父皇已去,她这么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秦元敏状似自问,好看的眉形打了结。

    “手札上加载的是当初淑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一直到你出生之后的事情,这里面并没有胡灵玉的身影,即便是当初那样对待淑妃娘娘的先帝,也已经驾崩了,可是若先帝当初不那么做,也不会有现在的你。“

    拓跋致话里细细剖析,内心却微微发冷,这宫内果然是暗夜的产物,他不敢想,若是没有秦元敏,那么在大荣为质的这六年,他要怎么度过。

    “这件事情有蹊跷,元敏你难道忘了另一卷手札的内容了吗?”

    在整件事情之中,方离可谓是旁观者清,三人一个事观己身,一个关心则乱,倒是只有方离,游离在外,却出人意料的看的分明。

    “另一卷手札并不知从何而来,里面的内容若是真的,那牵连之大,可....."

    话到一半,秦元敏便摇了摇头,不敢细究里面的内容,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冲击太大,身体从内到外一直都处于紧绷戒备的状态,让她现在只觉得昏头涨脑。

    “现在几更天了?”

    秦元敏的话风转的突然,让一直在梳理事情的二人脑中顿了顿,拓跋致左右望了望,尽是不见天日的黑暗牢房。

    “要出去才能知道,咱们在这里也待了许久了。”

    方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黑形牢虽然设计的巧妙,但是终归是个地牢,又因为特殊,反倒藏得更加严实,这大荣的工匠果然能人居多,也没有看到什么能够通风的东西,待在里面却并不显得憋闷。

    三人抬腿迈步,齐齐向来时的甬道走去,不似来时,秦元敏领头,好似习惯了一般,秦元敏被护在中间,拓跋致走在最后。

    甬道的入口近在咫尺,秦元敏的耳朵动了动,疑惑的站住了脚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拓跋致与方离二人齐齐顿步,不解的站在原地凝神细听了少许,却一无所获。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秦元敏皱着眉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自嗤笑了自己一声正欲迈步。

    “哗)!”

    动静越来越大,这一下,不止秦元敏,其余二人也听得一清二楚,二人顿时摆出了戒备的动作,将秦元敏挡在身后。

    “无事,这似乎是铁链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虽然黑形牢本就是用来关押犯人的,犯人暴动在所难免,但是秦元敏心里总有个声音,让她本欲离去的脚步怎么也迈动不得,无法摒弃心头的怪异感,秦元敏只好询问般的问向二人。

    本就是三人一体,若她自己独自离开,总是显得有些凉薄,二人一向以秦元敏的意向为意见,闻听此言,哪有拒绝的道理,顺着声音的方向便赶了过去。

    “不对啊,这里是死路。”

    三人在甬道里转悠了许久,黑形牢深处分明不是声音的源头,但是甬道,没有岔路,铁链的声音断断续续,三人愁眉不展。

    “有了,是这个方向。”

    中途断了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元敏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感应,她望着面前的一堵厚重的墙壁,呼唤另外二人。

    “让我看看,之语你护住元敏”

    拓跋致小心的将秦元敏推的远了些,在墙壁上不断摸索,拖大荣的福,这些年他看的杂书数不胜数,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少都有些涉猎,偶然碰到了这么个东西,竟然有一种奇怪的跃跃欲试感。

    秦元敏与方离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拓跋致动作,直到眼睛都酸了,也没找出个所谓的机关密道来,拓跋致面上郝然,手上的动作急切了几分。

    “这....竟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拓跋致面上带着不甘,直勾勾的盯着墙壁,恨不得将它灼出一个洞来,声音明显就在这面墙壁的背后,若说没有猫腻,除非他们几个都是傻子。

    “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怪异的地方。”

    秦元敏望着甬道的出口,不情愿就这么离开,她离开方离的身后,站在墙壁前,试图找出什么不同。

    “唉!”

    拓跋致颓然的狠狠的砸向了墙壁,蹲在地上,凝眉细索,却被隐隐绰绰的光芒吸引住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

    一声惊喜的叫声突然传来,秦元敏与方离急急的探头看了过去。

    “这是夜明珠的光晕啊。“

    方离撇了撇唇,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拓跋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也不解释,急吼吼的站起来望着嵌在两边墙壁上的夜明珠不断探查。

    “找到了!”

    秦元敏与方离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径直的奔了过去,顺着拓跋致手指的方向,凝神细望。

    “这是颗假的?!”

    秦元敏与方离异口同声,眼中瞬间迸射出来的惊喜与诧异大大的满足了拓跋致,他的声调清扬,满含愉悦。

    “方才我蹲在地上的时候,分明发现这里排列的夜明珠,映在地上的光是规则的,唯有这一块,有一小片暗影,你们看,这颗珠子虽然也有光芒,但那是因为它本身的颜色以及它旁边珠子的映衬才显得有光的,实际上它根本就不是。”

    拓跋致伸手指着自己方才的发现轻声向二人解释,珠子嵌的很高,拓跋致仔细的丈量了下甬道的宽度,双手撑在墙壁上微微用力,身子蓦然拔高,腰臀上提,手掌便按下了。

    “啪嗒。”

    细微的声音在甬道里回响,紧接着便听到了方才纹丝不动的墙壁缓缓的向里延伸,两侧留出一人宽的窄道来。

    “走。”

    三人惊喜不已,方离奔在前面,秦元敏落后一步,被拓跋致拉在身前,寸步不离的护着。

    跨过厚重的墙壁,映入眼帘不是心中所想的残酷刑具,反倒是一间装点的美轮美奂的石室,看样子,竟然没有岁月留下的烙印,各处摆设无一不精,竟是如新的一般。

    没有想象中即将毙命的犯人,也没有到处滴落的血渍,面前的景象,却更加提高了三人内心的警惕。

    “哗...哗..."

    熟悉的铁链声突兀的想起,三人谨慎的对视了一眼,缓步挪到声音的方向,眼中看到的,却是一张再美不过的木床。

    沉香檀木,精工雕刻,红罗帐暖,用心至极。

    就是这里了,铁链的声音,竟是从一张床上而来?

    三人心头均是浓浓的不解与疑惑,拓跋致试探着走向前一步,却被横卧在床榻的风景惊的退了回来。

    秦元敏偏着头细细深究拓跋致脸上的神情,却一无所获,越是紧张,拓跋致越是平静,唯独握着秦元敏的手,用力的让人吃痛。

    “长衍,长衍。”

    秦元敏的温声安慰似乎惊扰到了榻上横卧的人,他不断的挣动着身体,铁链的声音就在耳边,秦元敏内心强烈的好奇越来越浓,她不顾拓跋致的阻拦,硬生生的拨开了紧握着双手,沉步踏前,掀开了面前的帘帐。

    双目蓦的睁大,面前的景象不是血色,却更加令人胆寒,秦元敏只觉得自己内心突然涌起的酸痛,让她不明所已,她捂着双唇,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躺在榻上的男人,心中纷乱。

    “哒,哒,哒”

    三人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护在秦元敏身后的二人齐齐回头。

    “影一?!”

    惊诧的声音突然响起,秦元敏伸手揉了揉脸上不存在的泪水顺着身后的惊呼声看了过去,樱唇微张,颤抖着身子不敢置信,但是影一的出现,却让她心中的猜疑,有了解释。

    “这个女人?是淑妃!”

    秦元敏目光牢牢的盯着影一,不愿意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声音颤抖而笃定,分明是已经认准了的。

    影一手中的武器还未收起,他的嘴唇动了动,试图解释,内心在激烈的挣扎,最后却只无声无息的点了点头,重若千钧,秦元敏双膝一软,便坐倒在地。

    “元敏!”

    身后的二人快步跑了过来,蹲在秦元敏身边,方离这才看清床榻上的景象,虽然内心早因方才的事情有所准备,真正看到的时候,却依旧难掩震惊!

    这分明是一座床冢!

    薄而透明的水晶棺嵌在床榻内里,里面的淑妃尸体刚好与床面齐平,棺材旁边有一个男人被铁链束住四肢,紧贴着冰棺一侧,方才的声音,分明是他所发出的。

    方离的视线与男人相接,被他眸中深入骨髓的怨恨与狂烈惊住了,若是冰棺里的女尸是淑妃,那旁边的男人又是谁?

    影一似乎没想到秦元敏会闯入这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四人就这么以一种诡异而静默的姿态一直待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秦冕你千算万算,却没有料到自己死了的身后事!”

    床上的男子不断挣动,铁链哗哗作响,混合着他癫狂的笑声,在空寂的石室不断回荡,秦元敏猛地站起,目光狠厉而血红的紧盯着床上的男子,紧跟着便高高的扬起手臂。

    “啪!”

    声音清脆,让几个人都楞了,秦元敏一字一句,从唇齿里挤出尖刻而狠绝的声音。

    “再不闭嘴!朕便将你绑在旁边的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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