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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挟带着势在必行,锐不可挡的气势,打算快速吸收图中知识,然而当她才翻开第一页时,书本随即阖上落地,她开始掩面痛哭。

    呜呜……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她还是去死一死好了……不成,娘说过周家女子是万夫莫敌,无所畏惧的!

    于是,她勇者无惧的拾起书,用力地张大眼,强迫自己快速学习,只是看着看着,豆大的泪水又不断地滑落香腮。

    呜呜……太难了……她很胆小的……

    第2章(1)

    虽然正值盛暑,但林圜里夜风拂过竹林,拂面夜风如水,硬是消除了几分暑意。

    她想,这座湖泊也是功不可没啊。

    瞧,这湖泊上搭了一座青石跨桥,跨桥上还建了一座石亭,桥下的湖荷叶田田,湖畔的风灯映入湖中,犹如星子坠湖般,衬着远处薄雾映山林,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只是……她现在在哪里?

    周凌春站在石亭里,此处并非是殷府里的最高点,但也可以将殷府里几个院落看得一清二楚。

    但看得清楚对她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每个院落的建筑都大同小异,全都是青色琉璃瓦雕绘白墙,最高的一幢约莫三楼高,而每个院落皆以一座林园为屏,比较特别的是这座湖泊后头的院落。

    说是特别,纯粹是因为这院落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手看守着。

    难道这里是殷远的寝居?

    她站累了,干脆往石椅一坐。这几天趁着夜色发派四哥一些可有可无的任务后,她就趁机在府里四处走动,为的是要找出殷远到底住在哪个院落。

    她一直搞不懂,她每次都是从易福楼出门向右走,为何每次都能走到不一样的地方?前两天,她差一点赶不及在天亮之前回易福楼,而今晚她又走到没见过的地方,她的经验告诉她最好是在此收手,因为前头院落人手不少,她要是在此打草惊蛇的话,那不是功亏一篑?

    最好的作法就是先在此观察一会,要是能看出这些人换班的时间,那更是万无一失了。

    正打定主意,余光却瞥见有抹人影经过,她不动声色地藏身在亭柱后头,偷觑着那抹身影。

    唉呀,那不是那天被她错认为殷远的男人吗?

    风灯全都集中在湖畔,反显得石亭里黑暗,让她得以躲在亭柱后不被发觉。直到瞧着那抹身影进入一处院落,她才踏出石亭。

    那日四哥造次,这个男人立刻跳了出来,应该是殷远的护卫,所以他会去的地方也就是殷远的寝屋!

    找到了!她开心得都快要飞上天了。

    太好了,既然这样,她就可以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为了怀有子嗣,羞耻和矜持皆可抛。说来可怜,两人明明是夫妻,别说一天到头碰不上面,最可悲的是她竟连他的寝屋在哪都不知道,所以这几天她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府里碰运气。

    接下来……她自怀里取出一条条红绣线,走到那院落的月洞门外,将红绣线绑在矮丛花草上头。

    绑好之后,她都忍不住想要佩服自己,只要沿路作记号,明天她想要夜袭可就一点都不难了。

    她沿路走沿路将线绑在不起眼的矮丛花草间,但是走啊走的,她突地停下脚步,瞪着前头绑上红绣线的矮丛花草。

    鬼打墙吗?还是……她又迷路了?她左看右看,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看来是离刚刚的湖泊有点距离了,那……她现在要挑没系红绣线的路走?

    还等什么,挑没系红绣线的路走嘛,又不是很难的事。

    她是这么想,但真是鬼打墙了,她竟然一直在院落外团团转,绕到第七次时,看天色已经五更天了,她牙一咬,猜想也许是老天不忍她一拖再拖,所以才会故意拖住她的脚步,为的就是要她在今夜圆房!

    既是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像贼般的踏进院落里,这建筑和易福楼没两样,寝房的位置应该是在主厅左二的位置,于是她毫不客气的推房而入,却见里头漆黑一片,床上半点人影皆无,教她不禁愣了下。

    难道他还没回府?可是他的护卫……眯眼忖了下,当日她瞧见的护卫是两个,方才见到一个,也许另一个随他外出未归。

    那么,她要撤吗?

    想凝聚勇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啊,倒不如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他一进房就直接把他推上床!

    想起秘戏图里各种咸湿彩绘,她不禁脸红心跳,干脆坐到锦榻上演练待会要怎么霸王硬上弓,逼他就范。

    这得要好好想想,毕竟不容易,要是能够一举得子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虽然很羞耻,但她可以忍,为了振兴周氏当铺,其它都不是问题。

    一刻钟后,一个男人打开房门,余光瞥见坐在锦榻上打盹的身影,微愕了下,随即快步退出房门,绕过长廊转折处,停在一扇门前,还未开口门内已传来——

    “罗砚?”门内阴滑嗓音低唤着。

    “是属下。”

    “不是要做回房休息了?”

    “属下冋房后发现夫人在属下的房里。”话落,面前的糊纱门打开,露出一张极具魔魅气息的俊脸。

    “你是说周凌春在你房里?”他似笑非笑地问。

    “是,夫人在榻上睡着了。”

    “哦?”殷远只着中衣倚在门板上,夜风拂面而来,他嗓音低滑地问:“罗砚,你猜周凌春想做什么。”

    “属下不知。”

    “那倒是,连我也猜不出她到底想做什么。”他一脸无所谓地笑着。“她喜欢在府里打转,由着她去,但绝不能让她踏进长寿居。”

    “可是今晚夫人已经发现长寿居了。”罗砚抬眼,只为确定好行事。

    “她要是敢靠近……”他笑了笑,毫不犹豫地道:“就地格杀。”

    “属下明白了。”

    “还有,把她的护卫找来带她回去,她没资格待在我的院落里。”话落,他随即掩上了门。

    罗砚领命直朝易福楼而去。

    周凌春从一大早就苦皱着脸,眼看已经皱成一颗小包子样了,周呈煦依旧没打算放过她,进了当铺之后继续魔音穿脑,嗓门大得连周锦春周绣春,甚至周呈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丢脸、好丢脸!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谁要她在人家房里睡着了呢?

    问题是她脸都已经快要垂到地上了,可不可以放过她了?

    好不容易周呈煦念到口渴跑去喝茶,以为可以歇口气时,周绣春立刻接棒上场——

    “凌春姊,我知道你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但你哪儿不去,偏巧进了人家护卫的房,这不是存心要害人吗?”

    “我……”

    “四哥都说了,那日你还误认人家就是相公,结果昨儿个睡到人家房里,你到底是看上了那人,还是要逼你家相公杀了他家护卫?”

    “绣春,别胡说了,凌春姊肯定是迷了方向,走累了挑一间房歇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周锦春低斥了声,替周凌春挽回些许颜面。

    周凌春惊诧地望着她,从不知道锦春这般了解自己,猜得虽不中亦不远了啊。

    好吧,看在大伙都没发现她是打算做偷袭她相公这般不容于世的丑事,她就任凭他们围剿。

    是说真的好丢脸,她以为那间房是殷远的寝房,谁知道竟是那名护卫的,不知道殷远会不会真以为她在挑衅,最终还害了那名护卫?

    沉思的她压根没发现周呈煦喝完茶后又劈头开始骂起,径自盘算今晚的计划,蓦地察觉有道视线看着自己,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周锦春正忙着手上的工作,而站在她身旁的周呈阳淡睨她一眼后便收冋目光。

    呜……三哥还是不打算跟她说话吗?

    她丧气的垂下脸,觉得自己真是内忧外患一起来,没人知道她内心有多苦,以往总是三哥和她分担、听她吐苦水的……余光瞥见周锦春不着痕迹地靠近周呈阳,她撇了撇唇,无奈的直朝内院而去。

    “我还没说完,你是要去哪?”周呈煦像骂女儿般的追了过去。

    “四哥,谁当家?”她冷着脸回头。

    “当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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