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还不是夫人,你喊我小村姑吧!”她不想做夫人,只想如何把农作物种好,这茬玉米有多少收成。
面容清丽的香栀也跟着一跪。“夫人是福气人,奴婢等难望项背,只盼能服侍得令夫人满意。”
“你比较会做人。”赵铁花笑出声,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两名丫鬟,她们的容貌在世家千金中也算出挑了,却委身为奴,难怪那叫滴翠的心气不平。
“是夫人看得起奴婢。”香栀声音清软,不卑不亢。
“起来吧!地上凉,跪着难受,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不用太拘束,随意就好。”使婢唤奴还真是不习惯,别扭得很,害她也得端起来,不太自在。
天遥宫就连扫地的丫头也会武功,香栀和滴翠是天遥飞雪特意让宫临月挑出的丫鬟,她们什么活也不用干,只要服侍好未来的宫主夫人就好。
香栀的祖祖辈辈都在天遥山,他们上下五代都是天遥宫的家仆,是所谓的家生子,不论谁当上宫主都是他们得好生伺候的主子,所以深知每一代宫主的心性,绝不犯不该犯的错。
而滴翠的娘是外面买来的,她入山时已经七岁了,及长嫁给宫内的小管事,生下二子一女。
两人的功夫都不错,但香栀高一点,不过滴翠自视甚高,不太乐意做服侍人的活,她认为她更适合跟在宫主身边,做他的左右手,日后与他情投意合的当位如夫人。
“奴婢不敢。”香栀屈身起来。
主子说别太拘束,这句话绝对不能相信,做奴婢的若主从不分的话,那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果然。
“不敢最好,夫人的随意是让你们知情识趣,别给自己找难堪,不是叫一群下贱丫头随便踩在主子头上,把主子当成烧火丫头!把那个舌长的拖下去拔了舌头,省得连句话也不会说。”
被说舌长的滴翠根本不晓得主子说的人是她,两眼如痴如醉的盯着神采丰逸的绝美男子,直到两名武婢架住她双臂,她才惊恐又茫然的看看香栀,豆大的泪珠儿滑下香腮。
“主子,奴婢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严苛的责罚?”滴翠泪眼婆娑,眼泛柔情地凝望着天遥飞雪。
“连错在哪里都不知情,要你何用?”他冷漠至极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要你何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滴翠忽地慌了起来。
“主子,滴翠不懂事冒犯了夫人,请看在为夫人积福的分上饶过她一命。”香栀不忍心见滴翠糊涂枉死,故而出声求情。
“给夫人积福……”她倒是欠缺不少福气,老是三灾五难的,捡颗石头都能拾到毒蟾蜍,好在她吞了蛇胆后百毒不侵,要不还有命留吗?
“算了,大哥哥,留她一条命,别造太多杀孽,我怕不得好死。”她不是善良,而是不想为了一点小事计较,人命不值钱也不能死在她手上,报应要由老天爷给。
重生一回后她比较信命,命运不由人,老天爷想留你多久就留多久,若是时候到了,想留也留不了。
“你怕死,那你就不怕我?”他甩手一挥,让人把犯错的丫鬟送到万蛇窟,当喂蛇小婢。
一降降了五级,从最有可能成为宫主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变成最末等的丫头,连烧火丫头都能使唤她。
人生际遇一下子产生剧烈的变化,被押着走的滴翠自始至终不晓得她做错何事,眼泛惶然。
一直到许久许久以后,她因喂蛇而被毒蛇咬得面目全非时,才由旁人口中得知,主子的爱宠只有他能非议,主子之下便是夫人最大,不论美丑善恶,除了宫主之外,没有人可以对夫人说一句不是,甚至不尽心服侍。
待滴翠走了之后,换上个性沉稳的蔓草,她原本是负责天遥飞雪饮食起居的,他把她给了赵铁花,让蔓草协助她更快融入天遥宫的生活。
“为什么要怕你,你还会吃了我不成?”蛇口余生才叫人余悸犹存,她一直想找那条出尔反尔的巨蟒算帐。
天遥飞雪一指勾起她养得莹润的下颚,眼露邪气。“那可说不定,我正打算把你养肥了好吞了你。”
嗯!“那里”还令人不太满意,若能再大些就好了。黑玉眸子盯着长大了一点的包子,欲火微燃。
“别逗了,我这小身板能养出多少肉,你还不如指望养头猪,等家里那两头小猪养大了,宰一头给你加菜。”一想到养不到月余的猪崽,赵铁花脑子里已想出十几种喂养法。
她喜欢听公鸡叫,鸡鸣而起,听猪群争食的声音,从无到有,由小至大,那会给她自己很有用的成就感,她不是白活一场,对生命也有贡献,她用一己之力改善了一贫如洗的家境。
他不屑的一哼,“我还缺你一口肉吃?”
“还是你喜欢人肉胜过猪肉?我这身用灵花灵果滋养的嫩肉最生嫩了,你可别留老了咬不动。”她原本是打趣他好肉食,以她为食材吓唬她,没想到反而坑到自己。
“我的确就好你这一味。”他一弯身,朝她养得嫩红的樱唇一咬,舌头探入口中索取她的蜜津。
“啊!你……”吓了一跳的赵铁花想后退,后脑杓却被一只润玉般大手扣压住,让她硬生生的承受这极其凶暴的一吻。
十四岁,十四岁,她才十四岁呀!摧残幼蕊。
“以后别轻易撩拨我,我的自制力很差。”一遇上她,他就有毁灭她的冲动,想将她揉碎了放入心窝。
“我哪有撩拨你……”分明是他好色。
“嗯——”事实俱在,不容狡辩。
看他心情愉快的勾着唇,她很自觉地不拂他的逆鳞。“我的裁了,可以回去了,田里的农作不回去看看我不放心,你的人是拿刀拿剑的,别大材小用了,浪费。”
“回去做什么,你一个人我也不安心,要是发生什么事,我这儿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最近天遥山下来了不少行踪诡异的外地人,看其行动都是练家子,武功不弱。
她家离天遥山有一段距离,因地处偏僻,少有人踪,反倒更适合外来者藏匿,若是被人盯上了,她恐怕会被灭口。
“你不是派了人在那儿盯着,我们甜水村是个不足百户的小村落,能有什么大事发生?最多我家叔婶找上
他不打算说近来武林间的纠纷,不愿让想过单纯日子的她整天提心吊胆。“不够,那群臭小子只想偷懒。”
她失笑道:“再不济也是你门下弟子,刀剑还挡不住庄稼人的扁担和锄头?那就是你没教好了。”
赵铁花不认为村子里会有什么事,再坏的事她都遇过,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她不习惯太依赖别人。
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别人嘴上说得再好仍是别人的,唯有拿在手上才是自己的。
“还敢调侃我,要是我的人一剑杀光寻衅的人,恐怕有得你哭了。”他们不会点到为止,只会一剑封喉。
“呃,这……”还真是有可能。
她笑不出来了,这些武林人士打打杀杀在行,若要劝架怕是闪到千里之外。
“等你大哥从学堂回来的前一天,我再陪你下山,隔日正好备礼上门提亲,你不用急着回去。”这几天抱着她睡睡得特别沉,以往被万蛇围攻的恶梦也许久不作了。
有必要这么急吗?
赵铁花抚着腕上的镯子,想着这是他送她的十四岁生辰礼。
“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包管你眼睛一亮。”那里她一定会喜欢,乐不思蜀。
“什么好地方?”说得她都期待起来了。
天遥飞雪揽着她的腰,轻鸿踏步地往外飞出去,足尖不落地。“到了你就知道,我们天遥宫最大的秘密。”
他睨了她一眼,似在嘲笑她无事自恼。“我还信得过你的人品,你这人就是心眼不多的小村姑,不该你得的你不会强索,别人逼你他横你更横,完全是女汉子性格。”
她顿时无语,他对她的性情真的了若指掌,连她私底下跟哥哥说的女汉子一词他也知之甚详,在他面前,她简直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