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然而,那阵敲门声却是该死的有耐性!
原赤御忿忿地扯开被单一跃下床,胡乱抓了一条浴巾,然后臭着一张脸不情愿地打开房门。
门外的邵可宁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但真正令她惊讶的是,原赤御竟然赤裸着上身,下半部也仅以一条浴巾围着。她赶忙转过身,脸胀得通红。
虽说他们之间并没有需要顾忌之事……但他也太随性了些吧!
原赤御烦躁地以手指梳整他浓密蓬松的黑发。
“什么事?”他口气里充斥着不悦。
“唔……我只是想告诉你——”
“说话时看着我,这是基本的礼仪。”
邵可宁只得转过脸面对他,并且容许自己在他强壮的臂膀和白晰结实的胸膛上多停留两秒。好吧,或许是超出了一些时间……虽然早猜到他的体格应该还不赖,却没想到竟是这么有看头。
她的目光接着下滑到那劲瘦的腰、精壮的肌肉线条,然后……呃?
“不用管它,大多数男人刚起床时都是这副德性。”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瞪视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原赤御低沉沙哑的嗓音拉回邵可宁游移的思绪,她再度面红耳赤地迅速别过脸,“我……你可不可以先穿好衣服?”
怎么可能不管它!
那个……看起来是如此壮观又生气蓬勃地“指”着她。
“这样已经对你够尊重了。”他扬着邪气的笑容。“下次你可以试着不用敲门就进来打扰我,相信你会有不同的收获。”
“那倒不必。我做好早餐放在桌上,你昨晚都没吃东西,我猜想你总该饿了。那我出门了,拜。”她一气呵成地说完,猝然关上他的房门。
原赤御花了好些时间才压下心头的郁闷。
那愚蠢的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她误以为他对女人没兴趣,也不该用一双迷蒙的大眼睛如此放肆地打量他。
那不仅很没礼貌,而且还害他硬得可以钉墙壁!
原赤御低头看自己高高撑起的下半身。他对邵可宁产生生理反应?老天,真是可怕!
细雨绵绵,阳光躲在灰暗的厚云中,讨人厌的梅雨季节正式报到。提早下班的邵可宁撑起了伞,提着一包购物袋走回住处。
“这是什么声音?”她自语,探头看向紧闭的窗户,窗帘随着震耳欲聋的交响乐微微抖动着。
邵可宁打开门,一波波的进行曲朝她耳膜袭击而来。
屋里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灯光,她看向室内最醒目的物体——怡然自得的原赤御双手环胸、两眼闭合,将身子仰靠着柔软的沙发,长腿还舒服地摆放在桌上。
她在玄关站了一会儿,脑中思索着和他相处两个月的可能性。
当兵数馒头……大概就是这种心境吧?
做早餐、陪笑脸,都是为了提升原赤御对她的好感,搞不好到时候她还能以更漂亮的价钱买下这里,不然她才懒得去关心他。
“瞧瞧那讨人厌的表情,我平静的生活会因他而毁了。”她咕哝,斜睨着陶醉在音乐之中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的原赤御。
随后,邵可宁将手中物品放下,往他所在的位置走去。
她蹲在一旁,凑近他脸庞,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家伙比她记忆中更白晰,皮肤细致得简直和女人没两样,但那并非病态的惨白,而是很干净、很舒适的白晰;就连他搁在大腿上、轻打着拍子的手指也是那么修长好看。
这男人大概是喝化妆保养品长大的,而且还是高价位的那种。
扇形般的睫毛盖住了他戾气的眼神。被一个女人伤得那么重,也难怪他心情好不起来,她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开导他。
邵可宁从来就不认为“爱情”应该在自己的人生中占有一定的比重,就算终生不嫁也无所谓;她有家人、朋友和事业,那使她感到满足。
不过要原赤御这张脸只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似乎有些不人道。
哪个女人会想甩掉这个强壮又英俊的爱人?想着想着,邵可宁禁不住用手指碰了一下眼前高挺的鼻梁,想知道里头究竟有没有加料。
这个举动让原赤御抖动了几回眼皮,睁眼就看见邵可宁的放大版五官。他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吼,随即和她保持安全的距离。
“走开,我不喜欢别人靠我这么近!”
“什么?”邵可宁在他面前比手划脚,示意自己听不见他的话。
原赤御翻了个白眼,拿起身旁的遥控器关掉音响。她满意地起身,打开墙上的灯光,还顺手拉开窗帘。
她笑了笑。“我可不想警方找上门。”
第3章(2)
“你又犯了什么罪?”他一口咬定。
“是你。噪音污染是会被罚的。”
“噪音?这是一种情绪的放松,跟着音乐的节奏,享受音符的——”
“等等,我接个电话。”她拿起震动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房内。
下一秒,原赤御缓缓摇了摇头。这不能怪她,他跟这种程度的人聊什么音乐呢?下次他会提醒自己别再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真烦人。”几分钟后,邵可宁气呼呼地走出来。
“发生什么事?”
“我妈又帮我安排相亲了。”
原赤御一副没打算继续问下去的表情。
反正他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料到她会真的回答;但邵可宁却直接走到他身边想坐下,他却立刻指向另一头的单人沙发。
“既然要暂时同居,我们该订下一些规则。从今天起,你只能坐在那儿。”
“你真的那么讨厌女人?”她问。
是讨厌你。毫无疑问。
“不想说就算了。”邵可宁的嘴角垮了下来,自动走到“她的”位子。“说真的,其实单身也没什么不好,实在不懂我妈为什么要瞎操心。”
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必须淘汰掉一些心脏不够强的男人。原赤御暗忖。
“你也不喜欢聊天吗?”
“看情况。”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和自己对话。
没错……只要遇上邵可宁,任何事情都会变得很诡异。
“我记得你以前很健谈的。”
他的头往后仰,斜眼睐着她。“曾经有个人使我了解到……这非但没有什么好处,还可能带来一堆麻烦。”
“我想那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邵可宁耸耸肩,以为他是在说那个叫露卡的前任女友。
“的确是。”这人究竟是真的忘光了,还是打算装疯卖傻的一笔勾销?
由于邵可宁在自己记忆里的性别突然转换,使他对于下一步行动尚未有计划……就先判她缓刑吧。
“对了,我们今天晚餐煮火锅来吃,所有食材我在回来时已经买好了。”她挤出一个“希望”是很迷人的微笑。
“不要。”
“我懂了,你有洁癖。”她佯装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受到影响的样子。“不然,我们把火锅分成两份,这样你就不会吃到我的口水了。不过我还是得说,那实在很杀风景,一点也没有共餐的气氛。”
听完了邵可宁的喋喋不休,原赤御再次抬眼看她。
洁癖?他才没有,只是不想和她做任何可能“促进关系”的活动。如果他想尝尝她的滋味,绝对有更有趣的方法——妈的!他又想到那个方向去了!
“我习惯一个人用餐。”他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我和你完全相反。”她说着,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在外面时,我从不一个人吃饭、看电影或逛街,那感觉很凄凉。而且别人投射过来的眼神,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或可怜虫。”
原赤御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她所描述的画面,正是他认为人生中最难得的惬意时光。
他厌烦总是在和客户用餐时,食不知味地谈论着双方利益;或足为了迎合女伴的口味,在戏院里浪费两个多小时宝贵光阴。
埋单没问题,逛街……没人会傻到想去踩他的底线。
“你既然那么怕孤单,为何要独自住在这儿?”
“想证明我可以独立。”她的手掌滑到膝上。“我父母说若没有他们,我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但现在,我是咖啡店的半个老板,自我管理的生活也很称职,原赤御,你有过那种想塞住对自己泼冷水的人那张嘴的念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