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慕容悠恍然明白了。“原来是端敬皇后做的啊。”
针脚还真细,像她娘就完全不熟针线活,连双鞋都不会做,帕子也绣得歪七扭八,龙可以绣得像蜈蚣似的,她爹都不太敢带在身上,拿出来用挺丢脸。
她把那布娃娃翻过去又翻过来的看,娃娃身上的痕迹显示它很“得宠”,经常被人抱着。
“皇上很想念母后?”她突然有些同情他,才七岁就没有娘亲,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自然想了。”宇文琰眼瞳微黯。“朕的记忆好,还记得母后的模样,母仪天下,当之无愧,母后待下人一向宽厚。”
慕容悠的眼神比他更加黯然。
真好,还记得亲生母亲的模样,哪像她,连亲生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竟然还睡着了?”他一双俊眸紧睇着她。
“这床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慕容悠吐吐粉舌,半坐了起来,配上刚睡醒的慵懒,模样有点儿娇憨,她自小便是这样向她爹撒娇的,成效可大了,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所以她娘都说她是悬狸精。
宇文琰好笑地点点她鼻尖。“你总不会是进来查看朕的床好不好睡的吧?”
慕容悠可没忘记她擅自进来御书房的理由,这会儿很溜地说道:“我炖了补身养气的淮杞鹿茸汤,想给皇上补补身子,在这里等皇上回来,等着等着不自觉就睡着了。”
不过,她觉得事情也太顺利了些,怎么一打磕睡就有人送枕头了?小禄子昨日说起皇上这两日下午都在内阁和大臣们议事,好像在讨论要派何人征讨北匈奴,所以她今日下午便找好理由过来了。
“朕不必喝什么补汤,你就是朕的补汤。”宇文琰眸色深深,宣告了他要做什么。
慕容悠耳根子一热,抬眸接触到一双深情的眸子,她真真觉得自己这是羊入虎口来了,偏生又好端端的躺在他的龙榻上,而他就在自个儿身边坐着,要躲也没处躲,像来投怀送抱似的,脸上顿时染了一层红霞。
她这模样娇美如桃,无异是更为诱人,宇文琰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渴。
“你吻吻朕。”他两手撑在她身侧两边,上身凑近她,两人的唇相距不到半寸,她本能地往后移了一下顶到了大迎枕,但身子却也跟着燥热起来,心更是跳得厉害。
说实话,若他不是天子,他仍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今日的他金冠束发,乌发瀑布般垂在腰间,身穿五爪飞龙圆领窄袖袍衫,一身只有他能穿的明黄令他通身散发着一股皇家气派,他原就面若冠玉,龙袍加持令他更显得气宇轩昂、长身玉立。
她依言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唇,他楞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股酥麻的感觉顿时漫向全身,本能就想要含住她的唇轻咬。
说也奇怪,他对其他女人的反应都没这么大,只有她例外,只要她轻轻一撩拨,他就浑身紧绷了起来。
慕容悠继续舔他的唇,殊不知宇文琰此时心里已野火燎原了,他的大手移到了她的柳腰上,没法再等她一下一下的舔了,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火一般的堵住了她的唇,一吻住了她的甜美便再不放开,灵舌一卷将她两片花一般的唇瓣纳入口中,或轻或重的吸吮,直到他自己都有些呼吸不过来,这才放过了她的唇。
他如痴如醉的看着她迷醉的动人模样,一手胡乱的解她的衣襟,顺势把她压进床里,除了她的鞋袜,顿时觉得她玉足雪玉可爱,更特别的是,足底竟然有三颗绕圆的红痣。
他的眼里弥漫着浓浓温柔。“蒙儿,知道你足底有三颗红痣吗?”
慕容悠此时正陷入迷乱的漩涡中,她头晕目眩的阖着眼,没有回答。
宇文琰显然也只是随口一问,这时候就算她脚底长了一朵花都不能阻止他要她,胸臆间燃起的火焰快把他烧了。
他很快褪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衫,健硕的身躯把慕容悠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狂吻她,慕容悠紧紧搂着他结实的腰,娇喘连连的任由他施为……
第13章(1)
深夜的一品军侯府,名为“静思斋”的书房里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一点儿也不静。
“父亲为何要慕容姑娘窃取军机图?”隋雨莫对着自己父亲不依不饶的追问,得知这件事时,他简直气坏了。
隋岳山哼了声。“何人向你多嘴?”
“那父亲又为何要瞒着儿子私下做这件事?”隋雨莫额间青筋直跳,胸膛明显起伏着。
“瞒着?”隋岳山板起了脸,不快地道:“你是儿子,我是父亲,我为何要瞒着你?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话还没说完,隋雨莫便截口道:“近日儿子知悉,父亲与太后过从甚密,儿子斗胆请问父亲一句,难道咱们不是要帮着皇上铲除徐氏一族的势力吗?但父亲眼下的行为似乎并非如此!”
隋岳山听了脸色就变了,他瞪着隋雨莫。“等时机成熟了,为父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把为父要你办的事办妥就行了。”
“儿子做不到!”隋雨莫直视着隋岳山的眼睛,语调坚定地说道:“若是今日父亲不给个明确答案,儿子便不去安然练兵了。”
“放肆!”隋岳山的声音终于怒了起来。“难道你在质疑为父吗?”
隋雨莫丝毫不退让,反而更加铿锵有力的说道:“儿子答应过慕容夫人会保慕容姑娘性命无虞,但父亲却指使慕容姑娘去偷军机图,父亲想过没有,若是事迹败露,她要如何脱身?难道父亲就不怕她在皇上面前揭穿是受父亲指使行事的吗?”
隋岳山阴恻恻地看着儿子。“我倒要问问你,我早让你除掉慕容家那三口人,为何迟迟不动手?”
“父亲!”隋雨莫愤慨喊道:“您这是滥杀无辜!慕容家没有人做错什么,做错的是咱们,抢了他们闺女顶替蒙儿进宫受罪……”
“别说了!”隋岳山不耐烦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杀一两个人算什么?若现在不斩草除根,难保蒙儿失踪一事会捅到皇上跟前,人若死了便死无对证,这道理你还不懂吗?”
隋雨莫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他怒道:“儿子是不懂,不懂您怎么能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儿子无法苟同!”
“啧啧啧,没用的东西,我隋岳山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妇人之仁的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隋雨莫心潮起伏,决绝地道:“总之,指使慕容姑娘偷军机图这种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否则儿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隋岳山眯起了眼。“你在威胁为父?”
隋雨莫桀骜地冷视着隋岳山。“若是父亲想和太后联手做些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儿子劝您悬崖勒马及时收手,太后不是吃素的,父亲想从太后那里拿到好处,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说完,隋雨莫甩袖而去,他气冲冲的推门而出,却在门外撞到一个人。
他脸色一僵。“娘——”
隋夫人据着唇,她不发一语,仅用眼神示意儿子跟她走。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了东次间的暖阁里,隋夫人轻声将门带上,拉着儿子走到窗边,这时脸容才浮现了焦虑。“娘都听到了,你爹竟然要小悠冒那种险,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爹有其他盘算?”
隋雨莫压低了声音咬牙道:“娘,稍安勿躁,您暂且装作不知道,儿子会去查个清楚,看看父亲和太后究竟要做什么,若他们要做的是儿子想的那件事,儿子拚死也会阻止父亲!”
隋夫人自然明白儿子说的那件事就是“篡位谋反”,想来太后有意要为儿子夺位了。
她吟沉了会,才欲语还休地道:“莫儿,有件事,娘实在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隋雨莫心里顿时一跳。“娘您就快说吧!儿子已经快要急死了,我不肯对慕容家的人下手,父亲恐怕会自己派人动手,我必须赶快去通知他们离开,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