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可没说。”他只是刻意让镇国公府的侍卫察觉她的存在,太后于是也知道了,原本他觉得还没摆平她,若是太后在一旁揽局,她肯定更不容易应付,可是一个多月的分离教他想明白了,既然谁也无法阻止他拥有她,又何必遮遮掩掩?太后肯定看不上她,但是太后不敢乱来,就怕惹恼他了,不如让太后出招。他看上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胆怯畏战的人,重要的是,她愿不愿意迎战?
“你真的没说?”
“我告诉皇上了,可是皇上答应我不会说出去。”
他告诉皇上了?穆姌突然觉得安稳的世界完全瓦解了,不,自从这个男人强行进入她的世界后,她的世界就一直在变形,走向瓦解是迟早的事,只是她不甘心屈服。
“皇上知道分寸。”
为何这句话听在她耳里像是——皇上会说出去,但不会说得太明白?穆姌唇角一抽,突然觉得这是他预谋的,明知道成天喊着一言九鼎的帝王是最有可能回头咬人一口的,还泄露给他知道,这不是故意的吗?
“太后知道了又如何?你给她点颜色瞧瞧,教她知道你的厉害,以后少来招惹你。”李允晟很期待她制造出来的惊喜,肯定会教整个京城沸腾……呵,他喜欢的女人果然是个狠角色。
她仿佛听见一群乌腊从头上飞过去啊啊啊的声音,这个男人以为她面对的只是他姊姊吗?“我的棋艺在学院是倒数第一。”
“不过是将倒数两字拿掉,你何必太计较?”
穆姌真的很想扑过去咬死他,他绝对是故意的!
“你乖一点,要是拿第一,我送你三个锦盒。”李允晟的口气简直是在哄孩子。
她的心忍不住一颤,三盒的金鱼儿,这不是等于很多银子吗?怎么办,她的心好痒哦!
可是最后她还是坚持住了。“不要!”
“十个锦盒。”他好笑的一挑眉。
哇!这位国舅爷是土财主吗?穆姌的理智正在龟裂,只是为了十盒的金鱼儿就舍弃她长期的伪装,会不会太不争气了?好吧,至少有一件事要先搞清楚,“你为何要送我金鱼儿?”
“你不就是个小财迷吗?”
“是,我是小财迷,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金银可以随意收买。”这个可恶的男人,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初相遇时她狂妄的钓了一篓子的鱼儿给他,因此他刻意将金锞子做成小鱼的样子,呿,这小心眼的男人。
“你非君子,乃小女子也。”
若是再不走人,穆姌保证会扑过去咬死他。
“我会准备十个锦盒,记得拿第一。”
她恶狼狠的回头瞪他一眼,送上“不要”两个字后,大步走人。
李允晟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
某个躲在外头偷听的人终于恍然大悟。“我知道为何他喜欢这个丫头了。”
永泰不发一语的看了云锦山一眼,如今才知道未免太差劲了。
“原来他喜欢被人家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永泰觉得自个儿好像被雷劈到了,还好爷没听见,否则云公子会先“享受”到被爷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第十章拿掉倒数变第一(2)
每回李允晟进宫,太后总是特别开心,恨不得将慈宁宫的所有好东西都搬出来给他,因为知道要他走进这儿真的很难,毕竟后宫女人太多了,容易招惹是非,可是今日见到李允晟,太后不但一点笑容也没有,还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难得你今日会进宫看哀家。”三日前她才敲定何时举办棋艺竞赛,今日他就来了,这不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与穆家三姑娘私下往来密切吗?
“臣弟听说太后准备在京华女子学院举办棋艺竞赛。”心知肚明的事,李允晟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虽然早猜到他的来意,太后还是很恼,这个小子就不能先关心问候她这个姊姊几句吗?她知道他没耐性,不喜欢与人虚与委蛇,可是她又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听说太后是为了臣弟的亲事,臣弟觉得很困惑。”
“谁说是为了你的亲事?哀家的记性还好得很,可没忘了你手上有皇上允你自行婚配的圣旨。”
“太后为何故意误导众人?”
太后觉得很委屈很郁闷,“你是不是早已料到有此一日?当初西域使节来访,哀家看着你跟西域使节的双人剑舞,可谓胆颤心惊,生怕你一不小心死在对方剑下,而你甘愿冒险竟然是为了图谋自行婚配的圣旨,你可知道事后哀家有多难受?你只想着自个儿,从来不在乎哀家的感受。”
“若非成均浩打探到西域使节意图藉献舞之名刺杀皇上,皇上和臣弟一时难以分辨此为西域君王之意还是某位大臣之诡计,为了避免议和变成宣战,臣弟才会想到陪同剑舞化解此局。”当初他讨要自行婚配的圣旨真的是灵机一动,太后成日嚷嚷着给他挑个最出色的贵女当妻子,他真担心哪日从外头回来,府里会多一个陌生女人,既然皇上豪爽的随他开口要任何赏赐,他岂能不好好把握机会?
“你就是怕哀家插手你的亲事。”
“这倒是。”
“你——”骂了也没用,太后转而道:“哀家很想知道你的心上人会如何应战。”
“太后刻意选了棋艺竞赛,不就是因为查到她在棋艺这门课的成绩最不好。”
“只是不好吗?她是倒数第一。”
李允晟实在搞不懂不好和倒数第一有何差别,不过他可不想再挑起太后的怒火,“是,倒数第一。”
“就是因为倒数第一,哀家越能看出她对你的态度如何。”
若穆姌的棋艺真是糟透了,为了他却卯足全力应战,太后就会接受她?他心存怀疑,但他无意在这件事情上头纠缠不清,他今天来最重要的目的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臣弟打定主意娶她,谁也别想阻止。”
太后脸色一沉,“她有这么好吗?”
“臣弟就是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太后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不由得一怔,半晌,口气缓和了下来,“哀家不敢期望她在年度考核拿第一,但至少在棋艺竞赛拿第一。哀家没有挑在明日举行竞赛,算是给她机会了,这会儿到放年假之前还有一、两个月,她若是肯用心钻研,说不定还有机会。”
李允晟冷冷一笑,“若她真是倒数第一,就算给她一年的时间她也不可能成为第一。”
“既然没本事,如何敢对你纠缠不清?”
“执意娶她的是臣弟。”
太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是啊,臣弟是鬼迷心窍了,不过太后也别小看她,输赢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才知道。”
说完,李允晟并未行礼,潇洒的直接起身离开慈宁宫。
太后陷入沉思,许久未发一语。
“太后。”碧嬷嬷担心的唤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方才缓缓开口,“阿碧,哀家会不会错估情势了?穆家三姑娘有没有可能藏了一手?”
“太后何出此言?”
“你没听见明曦的警告吗?明曦从来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若是其他人,他定会冷眼旁观等着看热闹,可因为是哀家,他不忍心哀家闹笑话,只好给哀家提个醒。”
“老奴想不明白,穆三姑娘为何要藏一手?”碧嬷嬷当然不敢直言,对太后而言,穆三姑娘不闹笑话,闹笑话的就变成她自个儿了。
“这事哀家也想不明白。”
“国舅爷会不会只是故弄玄虚?”
“哀家已经跟学院定下日子了,他又何必这么做?”
碧嬷嬷想想也对,又问:“若是穆三姑娘真的藏了一手,太后有何对策?”
太后勾唇一笑,“你觉得她会是哀家的对手吗?”
碧嬷嬷吓了一跳,“太后要亲自与她对弈?”
“哀家都还不知道是不是明曦太高看她了,没能拿第一,她也没有资格与哀家对弈。”
“老奴要不要先跟山长打一声招呼?”
“不必,暂定如此,若是夺得第一的真是她,哀家就陪她下一盘,若不是,哀家何必多此一举?”她又不是真的给明曦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