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眨了眨眼,他半晌才回过神来,“你真的愿意跟我浪迹天涯?”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都要落跑了,我能够不跟吗?”
李允晟感动的紧紧抱住她,比起洞房花烛夜的结合,他觉得今日两个人才是真正成为一体,因为他们的心意是一样的,只要能跟对方在一起就好了,这种感觉很幸福。“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爱很爱你。”
穆姌故作懊恼的戳他胸膛,“我不跟你浪迹天涯,你就对我不好、不爱我吗?”
“爱,如何能不爱呢?”他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千辛万苦将你娶回来,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我也会对你很好、很爱你。”
李允晟感觉心情完全平静下来了,“虽然我还是想不明白容亲王究竟如何说服二皇子合作,不过这是皇上的事,我不插手。”
“皇上必会问你。”
“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应付皇上?”
“你不要想着应付皇上,这反而让你看起来像在耍心机,倒不如真心诚意,连你的不安都说出来也没关系。”
“这是为何?”
“遇到愚拙人,你藏着掖着,可以耍得他团团转,可是面对聪明人,他只会觉得你心眼很多,怀疑你在算计什么,还不如坦率直白,不过这也不表示毫不遮掩,只是避重就轻,免于过度尖锐伤人,毕竟实话往往令人不舒服。”顿了一下,穆姌做了一个鬼脸。“这是我个人浅见,不见得是对的。”
“不,你说得很好,我在皇上面前总是藏着掖着,就怕皇上多想,可是却忘了皇上是聪明人,他反而猜想我藏着掖着的那些心思是什么,倒不如坦白,只是避重就轻。”
她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当聪明人,太累人了。”
“你还是别太聪明了,要不,我可头疼了。”
穆姌没好气的睨他一眼,就是对上他这只狐狸她才需要更聪明,好吗?
李允晟又吻了她的唇一下,“明日我就进宫见皇上,将该说的说清楚,至于你呢,将东西收拾好,方便我们随时浪迹天涯。”
老实说,穆姌还是觉得自个儿受骗上当了,既然都要浪迹天涯,何必一路过关斩将呢?
这是李允晟第一次跟皇上不见杀气,而是以细水长流的耐性下棋,仿佛想透过棋局述说什么,反倒让过去能忍着不掀棋盘的皇上受不了了。
“朕不下了!”魏琰孩子气的伸手一挥,弄乱棋局。
李允晟忍俊不住的笑了,皇上的举动让他想起可爱的小娇妻。
魏琰惊异的瞪大眼睛,在一旁伺候的德全和成均浩也傻了,这位国舅爷笑起来实在妖孽得太不象话了,难怪平日那副死德性也能引得姑娘在他面前摔倒、落水。
“微臣府里那只小老虎也跟皇上一样,不想下的时候就会弄乱棋局。”不知不觉中,他也习惯跟着云锦山唤她小老虎,看似没有多大的攻击性,可是凶起来就会知道她的厉害。
“小老虎……是指小舅母吗?”魏琰两眼一亮,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小舅舅主动提起千辛万苦娶回家的小娇妻。
李允晟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娇小柔弱,骨子里可是凶悍的。”
“没想到小舅舅喜欢凶悍的姑娘。”他觉得太稀奇。
德全和成均浩也有同感,看着国舅爷的眼光完全变了,没想到国舅爷原来也挺可爱的。
“微臣不是喜欢凶悍的姑娘,而是小娇妻骨子里面住了一只小老虎。”
魏琰实在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差异,不过也懒得探究,他更好奇的是小舅舅今日主动求见的目的。“仔细想想,小舅舅还是第一次主动求见,小舅舅不会只是进宫陪朕下棋吧?”
“微臣今日确实有事求见,事关容亲王。”小老虎教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就不客气了。
魏琰神情一肃,瞥了德全和成均浩一眼,两人行礼立刻退出御书房。
“小舅舅为何突然提起容亲王?”魏琰尽可能让自个儿的口气平和。
“永泰在一品楼见到他。”
“他去一品楼用膳有何奇怪?”
“在容亲王之前,永泰先见到二皇子的人,经过乔装。”
魏琰的声音变得有些紧绷,“你怀疑他们私下往来?”
“他们是叔侄,私下往来并不奇怪,只是遮遮掩掩的,难免教人胡乱猜疑,不过微臣倒也并非因此多想,而是因为容亲王……皇上应该知道微臣对容亲王的心结,看到他,总免不了想起丽妃娘娘,若不是丽妃娘娘,祖父不会含冤而终。”
魏琰其实比起李允晟更恨容亲王,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要成为一个贤明的君王,在容亲王未露出任何反意之前,他也必须像个爱护弟弟的兄长。
第十四章真心诚意的说出来(2)
“小舅舅认为容亲王在图谋什么吗?”
“微臣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皇上,微臣在湖州见到二皇子的亲信,他曾经与湖州盐铁司陈大人有所接触。”
魏琰脸色一变,声音转为严厉,“小舅舅先前为何不说?”
“他们只是接触,微臣并不能证明他们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微臣要为了这种事跑来皇上这儿告状吗?”
魏琰语气这才缓和下来,“小舅舅被老镇国公的事吓到了吧?”
“微臣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看遍天下风光。”
“小舅舅想太多了,朕岂会怀疑小舅舅的用心?”
“皇上不会怀疑,但是微臣也不愿意杯弓蛇影。”
魏琰点了点头,“朕可以理解。”
“若不是牵扯到容亲王,微臣今日不会跑来皇上这儿当个多管闲事的人。”
“朕明白小舅舅的心情,小舅舅并不是多管闲事。”
李允晟从腰间的荷包取出一张画布递给魏琰,“这是微臣在那批南越盗匪身上发现的图腾。”
魏琰摊开画布看着图腾,若有所思的皱着眉。
“见到这个图腾,微臣并未想太多,只当南越盗匪辨识彼此身分的一种方式,可是元宵夜微臣又见到这个图腾,而这个图腾出现在大魏百姓身上,对方还跟二皇子的人接触,不过这不代表什么也不能证明什么。”
“若非容亲王,小舅舅不会说,是吗?”
“若非容亲王,微臣看几位皇子不过是毛头酗子。”
魏琰忍不住苦笑,“朕的几个儿子都不太出色。”
“他们年纪还小,总要步入朝堂才能看出本事。”
是啊,他也不过三十有四,还可以好好教导他们,眼前最重要是容亲王,一个令他又恨又不敢轻易动手的弟弟。
“小舅舅知道容亲王身上有南越人的血统吗?”
李允晟闻言一惊。
“丽妃娘娘并非出自江南望族,而是南越的郡主。朕会发现此事,说起来是巧合,有一回在御花园,朕察觉到丽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有南越人的口音,将此事告诉母后,母后便暗中调查,查出父皇为了让丽妃娘娘进宫,另外为丽妃娘娘安排出身。”
没想到竟然让他的小老虎猜中了。“先皇何必如此?后宫又不是没有南越女子。”
“当时大魏与南越关系紧张,若丽妃娘娘的身分公诸于世,朝中大臣可能会拦阻先皇将她纳入后宫,更重要的是,祖先言明,南越女子生下来的皇子不能继承皇位,丽妃娘娘如何愿意以南越郡主的身分入宫?”
李允晟倒是忘了还有这样的规定。
“小舅舅现在应该明白为何朕如此执着于南越?朕怀疑父皇南巡时遇见丽妃娘娘根本是一桩阴谋,丽妃娘娘是经过刻意栽培,模仿父皇的生母。”
李允晟同意的点点头,“看来是如此。”
“小舅舅应该不知道当时丽妃娘娘并不是跟着父皇从江南回到京城,而是由一支护卫军护送她进京入宫。”
李允晟顿时明白了,“难道这个图腾是当初那支护卫军的标帜?”
魏琰看着手上的画布,“看来如此。虽然容亲王有南越的血统,但是至今未有任何不轨之举,又不曾与那些掌握兵权的将军往来,朕觉得没必要一直盯着他不放,却忘了当初那支护卫军很可能没有回到南越,而是留在大魏,隐身暗处为丽妃娘娘做事,待丽妃娘娘死了之后,又将这支护卫军留给容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