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下,阿紫真恨不得病死算了,起码一了百了。
第二章被打了脸(1)
亏谷若扬真舍得,这千年人蔘当真大方的让她吃下肚,而她也惨得补到流鼻血,补过头后风寒是好了,但身子却是更虚空了。
“云姊姊今日的精神可好多了?”一名清丽夺目的女子走进阿紫的屋里,关心的问。
这人叫秦芬儿,也是秀女之一。
这回符合待选资格的秀女共十七名,目前全住进储秀宫里等待遴选,因此次的秀女个个都有点来头,便配有独立的屋子住,不像过去通常二至三人才配得一屋。
秦芬儿就住在她隔壁的屋子,不过毕竟是入宫待选的身分,即便往日在府里仆婢如云,到了宫里没有位分也只能凡事自己来,没人可伺候。
她进宫时染病,秦芬儿热心,主动过来照顾她,这点让她颇为感激。
“我好多了,今日可下床了。”她其实还虚着,鼻血偶尔滴落,但总不好一直赖在床上让秦芬儿照料。
“那太好了,咱们进宫这是第三天了,可云姊姊一直病着,并未参加秀女的宫仪集训,今日淑妃与德妃两位娘娘要亲自检视大伙儿的仪态姿容,你的身子好转,敲赶得及拜见两位娘娘。”秦芬儿高兴的说。
淑妃与德妃是目前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两人,这次奉太后之命主持大选,帮皇上挑人,所以这两位是绝不能得罪的,今日谁若敢缺席,就是不将两人放在眼底,之后也不用选了。
这两位娘娘的背景阿紫是知道的,淑妃莫香凝的爹是左相莫千里,德妃季霏嫣的爹则是右相季汐山,这两人家世过人,连带使得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也高人一等。
秀女将来若想在宫中一切顺意,这两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对于压根不想进宫的阿紫来说,她何必费心去讨好谁。
“我虽能下床,但这骨头还酸麻着,今日恐怕无缘与两位娘娘见面了,不如你去替我请个假,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身子依旧不便,日后再向两位娘娘请罪问安。”她寻了藉口不去。
这病也有病的好处,不用出去跟人罗唆,而且她巴不得两位娘娘对她印象差,直接将她的名字剔除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秦芬儿讶然,她居然敢不去?“云姊姊,咱们既然进了宫,这前程就要自己争取,眼下咱们还只是个秀女,怎好不给两位娘娘面子,你这还是去一趟的好。走吧!”
她也是好心,担心阿紫开罪两妃,以后日子会不好过,还是强拉着她出去。
阿紫拗不过秦芬儿,被拖来了,淑德两妃检视秀女的地方就在储秀宫前的广场,她们到的时候,所有秀女早都到了,就连两妃也已高坐椅子上,众人的眼睛全盯着她们看,心想她们着实大胆,这种诚也敢迟到!
秦芬儿自是不好意思,心下惴惴,但阿紫则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了。
莫香凝与季霏嫣一身珠翠罗衣,皆是容颜娇艳无双的美人,两人瞧向迟到的阿紫与秦芬儿,表情各有不同。
莫香凝虽不悦,但还忍着没说什么,可这季霏嫣的不快就清楚的写在脸上了,本想教训人的,但还没开口已有人先起身斥道——
“才只是待选的秀女而已,就敢让淑妃与德妃娘娘等,你们这两个丫头分明不知轻重,这将来有幸入了宫门还不会目中无人吗?”
这说话的人是年纪三十的成嫔成秋雨。
今日检视秀女仪容的除了淑德两妃外还有她,成秋雨位分虽不高,却是第一个伺候谷若扬的人,在谷若扬十五岁时,先皇指她给谷若扬侍寝,谷若扬登基后,她也入了后宫,但谷若扬成年后几乎不曾与她亲近过,因不受宠,所以位分始终抬不上去,远远不如比她晚进宫的莫香凝与季霏嫣。
不过尽管她地位不高,毕竟是老人,对宫中的事务比任何人都熟悉,所以太后让她也来协办。
她位轻无宠,平日只能靠讨好两妃过活,这会见阿紫与秦芬儿开罪两妃,瞧是机会,马上要修理她们给两妃看。
秦芬儿很紧张,马上就道:“咱们不是故意的,是……路上遇点事耽搁了,还请两位娘娘原谅。”
“大胆!迟到了还有理由,这宫中规矩还不清楚吗?任何事也比不上见娘娘们重要。你叫什么名字,将名字报上来,让娘娘们知道,记着之后得特别调教。”
“我……姓秦,名芬儿。”秦芬儿白着脸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秦芬儿?我想起来了,你爹不就是秦将军吗?不过,说将军是好听,实际上只是个挂着将军职衔却是手上无兵的闲人,你能参加采选,这资格是勉勉强强才过的,如此居然还不知感恩,敢无视于两位娘娘?”
成秋雨这话说得既伤人又污辱人,秦芬儿听得脸色死白。她父亲秦孝越受先皇提携成为将军,但因为能力普通,晋王之乱时又未建下什么功劳,之后并不受当今皇帝重用,所以手上无兵,这点常私下受人耻笑,不料成秋雨今日当众说出,让人极为难堪。
阿紫哪里见得成秋雨这般欺人,立刻道:“是我慢吞吞才害得秦芬儿迟到的,要责怪就责怪我,不关秦芬儿的事。”
成秋雨这才注意到阿紫,见阿紫目光不逊,不禁瞪了眼,虽说这次的秀女都是世家出身,但贵女遇到宫里的嫔妃怎么都矮上一截的,这丫头敢与她明着呛声,立即令她火大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既然说是你的错,那就报上姓名来,叫什么、谁家的女儿?”
“我是庆王府上的云绦紫。”她报上名号。
“庆王府上的郡主,这就敢嚣张了——等等,你……你是云绦紫?!”成秋雨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忽然间大惊失色。
“没错,我就是云绦紫。”
“原来你就是……咳……罢了,下回准时些,别再迟到了。”成秋雨脸色有些青白,咳了两声后,再张口语气软和多了,匆匆说了两句话收尾就当教训过了。
众人瞧她之前那张扬的样子,以为阿紫要倒大霉了,谁知竟是雷声大雨点小,草草了事。
季霏嫣见成秋雨没逞威替她出气,不高兴的站起身,让自己的宫女巧珠虚扶着,贵傲的走过来。
“庆王的义女,难怪敢目中无人,可庆王见了本宫尚且问安,你这位王府郡主倒是没学到什么规矩。”她对阿紫说。
“娘娘说得是,阿紫是没规矩,以后会改。”阿紫没什么悔意的道,对这位淑妃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季霏嫣何时让人这么漠视过了,马上变了脸,“改以前得先责罚,否则你记不住今日之过。来人,打脸二十。”她打算用刑给所有人看,以儆效尤,免得其他秀女有样学样,也敢对她不敬。
然而这成秋雨听了却是神色一紧,马上附耳过去,对季霏嫣低声说:“娘娘,您有所不知……”
阿紫不知成秋雨对季霏嫣说了什么,让季霏嫣看她的眼神突然如针刺过,犀利得很。
“娘娘,算了,您身分高贵,别与她计较了,咱们还是开始来评选秀女吧。”成秋雨朝季霏嫣咬完耳朵,便打起圆场来。
可那季霏嫣并没有因此缓了脸色,神情还多了一股妒恨。“成嫔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本宫度量小,好计较?”她反而责怪起成秋雨。
成秋雨一脸为难,心知她听了自己的话后,反而较起劲了,正要再说什么,莫香凝已经走了过来。
“好了,我虽不知成嫔对德妃妹妹说了什么,惹德妃妹妹更生气,但成嫔说得也没错,今日咱们是为了检视秀女容姿而来,办正事要紧,就别为秀女迟到这等小事动气了,这两丫头今日暂且放过,若还有疏失再一并责罚。”
季霏嫣与莫香凝地位看似相等,但莫香凝早她几天入宫,隐然为妃首,莫香凝都说话了,她还怎好再为难阿紫她们,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点了头,“既然淑妃姊姊说项,那我也就卖姊姊面子,这两丫头先不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