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皇上……嗯嗯……”季霏嫣娇吟着。
不!她捣住了耳朵,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的,但颤抖的四肢却像扎了根似的无法挪动半步,为了父王,她不能走!
“德妃的皮肤可真是如凝脂般细致润滑,令朕爱不释手……”
“皇……皇上喜爱就好……皇上……皇……皇上……”季霏嫣语音破碎的娇喊。
阿紫忍了再忍,实在忍不住了,倏然站起身,终于奔出了锦绣宫。
“郡主?!”守在外殿的尤一东急唤。
她没有理会,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在她白皙的双颊上划下两道水痕。
再在锦绣宫多待一刻,她也许就会心窒而死!
她终究是无法忍受的,无法看他在自己眼前宠幸妃子,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感觉,但她错了,真错了,过了多年,她依旧走不出那男人缠缚在她身上的茧!
第四章调查云家后人(1)
阿紫不顾一切地奔跑在偌大的宫中,什么都不想,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哭泣。
她泪眼模糊的奔跑过一道又一道的殿门,一层又一层的石阶,在冲入御花属前,腰上忽然一紧,一只手臂将她圈住,她的身子被拉进一个胸怀里,让人紧紧拥住。
她心跳加速,用力喘息,竟是不敢仰头去看抱住自己的人是谁。
越过这人的肩头,她惊恐的瞧见尤一东领着大批禁卫军将他们围住,她轻咽下口水,彻底清醒过来,得知自己方才干了什么蠢事,她竟然敢在禁卫森严的皇宫内苑里狂奔,她不要命了!
她紧张地想推开紧拥住自己的人,可他不为所动,她试着再一推,他稍稍松开了自己,但仍没让她脱离怀抱,仅对后头的人说——
“今夜之事不得张扬,退下。”
“奴才遵命。”尤一东应声,立即让所有禁卫军退下,仅剩自己一人站在远处守候。
“您……您怎么追出来了?”她惨白着脸问谷若扬。
“你翻腾了朕整座皇宫,朕能不追来吗?”他低下头盯着她眸里残存的泪光。
“臣女……该死!”她脸色由白转赤红的道。
“你的确该死。”
她终于仰起头朝他看去,见他神色阴沉难度,她心惊的往后退一步,这次顺利脱身了,他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他目光高深莫测地望着她,“怕死吗?不,朕不会杀你,朕会留你的命,这才能好好的折磨。”
她倒抽一口气,“您是故意的,故意将臣女叫去锦绣宫,故意与德妃恩爱,故意刺激臣女——”
“你说得没错,朕是故意的,可你若不在乎,任朕再怎么故意,你也不会受到刺激,更不会夜奔皇宫,闹得鸡犬不宁不是吗?”
谷若扬唇角勾起,对她今日的“表现”很满意,她如果不爱他,不会这样失控,而今夜她若没奔出锦绣宫,真敢给他看到最后而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失控的人就会是他了。
她终究没教他失望,撑不了多久便跑了。
这便证明她心里有他,教他心中对她缺席今日秀女典之事稍稍释怀了。
然而,方才瞧她如入无人之境地穿梭在皇宫内苑里,让禁卫军如临大敌,自己若不出现,她恐怕会被当成刺客,魂断禁卫军的刀刃下,这生死一瞬也够教他心惊胆跳了。
“臣女……臣女……”阿紫雪白着容颜,根本说不出话辩解自己的行为。
“朕虽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心结才会这样一再拒绝朕,但朕没有死心,你若不急,咱们就再耗着吧!”看着她语塞的样子,他愉悦的说。
“臣女以为之前已对您说清楚,臣女对您没有——”
“你说过的话不必重复,朕没有耳背,很明白,倒是你,这会儿还想激怒朕迁怒于皇叔吗?”他严厉了嗓音。
她立刻摇头,“别,别因我再牵累父王了。”自己那不堪的秘密,足以让父王无颜见人,她不能一再连累他,想当初父王就不该收养她,那么,也不会为她操心这么多了。
他看她的目光在月色中闪着莫测高深的光泽。“阿紫,其实你该懂朕的,若不是逼急了,朕如何会为难你?”
她一眼望进他那诡谲多变的眸子里,呼吸不由自主的屏住,脚却忍不住的往后退去。他蓦然握住她手腕,那力道就跟珞铁似的牢固且刚强。
“阿紫,朕愿意将一切都给你,包括皇后的位置,更包括朕这个人,而你究竟在迟疑什么?”
在他强势的气息下,她神色窘迫,但心却为之颤动,他手往她背上移去,五指指尖按住她,把她按进自己怀里。
“朕要你,就只要你而已,这样……不行吗?”
睥睨天下的九五至尊,竟是这样婉言的乞求她的爱……
她阖上眼,任揪心的泪水滚滚而下。
然而此时锦绣宫里的季霏嫣却是错愕不已,因为真的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前一刻皇上还拥着她,下一刻,听见尤一东喊了一声,“郡主!”他便立即抛下她离去了。
云绦紫,他是去追这丫头了吗?
为什么?
忍不棕想起方才的一切,皇帝将阿紫叫来,一反往常的与自己亲昵,但抱着自己时却是心不在焉,难道,这些都只是为了做给那丫头看?!
季霏嫣心慌意乱,成秋雨说皇帝喜欢那丫头,皇后之位是为她而留,自己本来半信半疑,心想自己哪里输给那丫头了,且皇上若真要立后,就算不是自己,也还有个莫香凝,哪里轮得到那丫头?
可这会,不得不信了。
她倏然站起身,砸了一座花瓶。不,她不认输,皇后之位非她莫属,谁也不能来抢!
阿紫缺席秀女典,自然没资格获选,不能再留在宫里,隔日便与其他未被选上的秀女一起离宫,离宫前她想去与生病时曾照顾她的秦芬儿道别,这才晓得她就是那唯一被谷若扬挑中留下的人,如今她已被封为嫔,赐住宣荣宫,也已是一宫娘娘了,不好再见面,她只好在太监的催促下离开了。
她在出宫前接到谷若扬降罪的圣旨,让她回王府后禁足。她寻思着,他只说回去后禁足,那在回去前自己还是自由的,因此先去探了云暮,见他身子恢复良好,连身上的水泡也消去不少,应该不用担心会留下丑陋的疤痕,终于放下心来。
她向大夫慎重谢过,又奉上一笔为数可观的诊金,这才回王府去。回去后,她立刻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踏出房门一步。
谷明华见她如此,不住叹气,女儿的心情他了解,伤人七分,自伤十分,出宫前,她再一次狠狠的拒绝了皇上,伤了那人的心,同时也伤了她自己的。
她不是不爱皇上,只是现实不容她爱啊!
他这苦命的女儿,本来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命,一趟远行却教人毁了她一生,唉……
阿紫黯然离宫的这一日,有一个人去到承乾殿。
“那夜她去了哪?又见了什么人?”谷若扬劈头就问。
面前的正是他的暗卫,阿紫于秀女典前要求告假离宫,他派人跟踪她,这会儿就是要问清楚她那日的去向。
“那日郡主先回了王府换衣服,之后便独自赶往城郊的一处宅院,那宅院只住了三个人,一个妇人、一个长工,以及一个四、五岁的小少爷。”暗卫单腿跪地的禀报。
“孩子?”谷若扬皱起眉。
“她是去看那孩子?”他直觉问道。
“是的。”暗卫回。
“理由?”
“奴才见里头有大夫进出,还传出药味,显然那孩子病了。”
“那孩子与她是什么关系?”他神情犀利的再问。她说不能告诉他要见的是谁,他曾作过无数猜想,甚至疑心她真有男人,但从没想过会是个孩子,这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奴才打探过附近的人家,都说那孩子姓云,是孤儿,爹娘死前留了一笔钱给他,并交代两个家仆守着他,因此他才与两个下人共同生活,但奴才要再进一步查问,却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暗卫道。
“如此神秘?”谷若扬眉蹙得更紧了。“你说那孩子姓云,阿紫也姓云,这会不会是云家的孩子?”后面这句他是问向尤一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