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由分说,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他停在门口的车,拉开车门逼她坐进去。“去游乐园玩、看电影、逛街,做你这年纪女生暑假坐做的事,而不是在家里死读书。”
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严聿人正欲回头看她有没乖乖系上安全带,结果却看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怎么这个脸?不想出去?还是怕你爸爸?不会的,他刚不也没反对吗?”他神情认真,语气温和地安抚,要她放下心来,好好的玩上一玩。
师青梅看着他,眼中满是崇拜、信赖,小脸酡红。看着越来越英俊的严聿人,一颗少女心蠢蠢欲动。
她的聿人哥哥,是唯一不会在意她没考一百分的人,她的手足,都觉得她格格不入而她,她的家人,认为不够优秀出众的她是家中的耻辱,从来不会……坚持把她从父亲的责备中解救出来,带她离开那个家,喘一口气。
所以看见对她最好,也只会对她温柔的聿人哥哥,那逼自己咽下的泪水决堤,她忘情的哭出来。
“呜……我好讨厌我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怎么……”她一哭,严聿人就皱眉。
看她哭得可怜,拼命的用手背抹掉眼泪,想忍住呜咽,结果却哭得更为惨烈,心疼蔓延。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呢?青梅……算了,你哭吧。”连忙把车上整盒面纸递给她,也不劝她,让她哭个够。
师家的孩子唯一的价值,就是念书,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管把书念好,拿第一名,当律师、医生,他们必须是最顶尖的,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师家孩子遇到困难,没有哭的权利。
见她哭得惨烈,严聿人叹了口气。想必是压抑了很久吧,学业的压力,父母的要求、手足太过优秀造成的自卑,让她难受想哭,却不能哭。
心疼泛滥,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拍她的头。还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明明是个有糖吃就会开心的小女孩,曾几何时,她的笑容消失了,不再在他面前露出单纯快乐的笑容。
在他记忆中,青梅一直是快乐无忧的小女孩,他希望她一直保有那样的单纯,她是他身处的环境中,唯一的纯洁温暖……
“聿人哥哥,对不起,我一直哭。”宣泄完压抑多时的郁闷,师青梅害羞的道歉,一抬头,就对上严聿人专注凝视的眼,她不禁脸红,觉得很不好意思。
聿人哥哥不只是唯一不在乎她没有考一百分的人,还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哭也没有关系,不会被讨厌的人。
所以她总是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不耐烦,还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安慰她。
“说什么对不起?对我需要这么客套吗?”他很习惯的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是这么的温柔,小心翼翼。
师青梅没有逃走,她红着脸,分不清是因为哭过还是因为害羞,任凭他粗糙的拇指滑过她的脸颊,抹掉她没志气的眼泪。
也许,每一次在他面前哭泣,都是为了哭过后,他的温柔对待。
让她觉得,自己不一样。
“去看电影、逛街,嗯?来,笑一个给我看,不要再哭了。”他轻声哄道,得到她一抹害羞但开心的笑容。
严聿人不自觉跟着笑了。看,小女孩就是要这样笑才好看,但是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永远这么笑呢?
再这样下去,他担心,他的小青梅再也不会笑得这么快乐了……
看着这张哭过后,眼睛、鼻子都红通的小脸,严聿人心念一动,突然想到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先去买衣服,再带你去看电影,今天不用想功课,好好的玩。”他催动油门,驾着车带她远离家门。
是夜,他到十一点才送师青梅回家,并让她带着快乐的笑容以及两手拿不动的礼物。互道晚安后,他敛起笑容,带着深沉难测的神情,转身走进师大律师的书房,长谈。
当讨论有了结果,他离开师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在上车前,他不禁回头,望向师家二楼,属于师青梅的房间,不自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你还满宠小妹的嘛。”轻快的女声传入耳中,他立刻变脸,回头,所见师家美丽、优秀,让师青梅自惭形秽的长女,自阴影中现身,朝他走来。
这个跟自己同年的女孩,大二便通过律师考试,她的成就让父母非常满意。
不可否认,师雪棻不只是优秀而已,还很美,美得艳丽,美得狂野,但像这样的女孩,个性强势霸道,绝对不像她小妹那样温柔可爱。
“有事?”严聿人斜倚着车门,似笑非笑地问。
大概是十五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师家两个女孩其中之一会是他的新娘,父亲打的如意算盘,他透彻得很。
但随着青梅渐渐长大,两姐妹差距越来越远的学业成就,他很清楚,两家人属意的严家长媳人选,是聪明优秀的师雪棻。
不说家世,单论外貌、才情或年纪,他和师家长女可以说是不分轩轾,匹配彼此不会辱没了谁。
但可惜,他向来讨厌迎合父亲的喜好,再加上,他跟师雪棻一向不对盘。
“你选了青梅。”师雪棻双手环胸,美目冒火。“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没错,这就是他深夜留在师家,跟师大律师讨论的结果。
“怎么?输给自己的妹妹,你不服气?”他笑看她怒气勃发的妖容,笑意更深。“你个性这么强,我可不要一个整天吵吵闹闹的妻子,像青梅乖乖巧巧、听话,正合我意。”
师雪棻眯眼,“我以为你选青梅有别的理由,我以为你这么重视她会是……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高气傲的师大小姐,踩着忿懑难休的步伐转身离去。
聿人看她背影消失在眼前,严聿人的笑容跟着消失,思忖着对方的话,脸色更显阴霾。
第3章(2)
时光荏苒,一转眼,女人二十七岁。
二十七岁的他没有这年纪人该有的乐天,从小生活环境优越的他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让他比起同龄人举止优雅、贵气,但幼年丧母的悲剧,让他性情捉摸不定。
在早上七点时,他睁开眼睛,从天花板上的镜子看见自己的倒影,这种装潢风格不是他住处会有的。
才刚坐起身欲掀被下床,缠腻的藕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白皙的手指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游移。
“聿,留下来,不要走嘛。”背后传来软言请求,柔嫩的手不规矩地向下探索,企图挑起他的欲望。
不发一语,他不耐烦的挥开那双令男人疯狂的藕臂,赤裸着身子,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扭开开关,冷水自莲蓬头洒下,淋了他一身。
“严聿人,你疯啦!干么洗冷水?”跟进浴室要来一场鸳鸯浴的女孩被冷意惊吓,尖叫着跳出浴室。
严聿人不理会,依旧站在莲蓬头下,冰冷,总能让他冷静清醒。
在他淋浴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还来不及走出浴室接听,电话被接起。
“你找聿人?他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
女孩嗓音娇滴滴甜蜜蜜,在早上七点的时候,故意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这番话。
是事实没错,但这时候会打电话给他的人,不应该知道这些。
“小梅,早安。”推开乱接他手机的女孩,他瞪她的眼神像把锐利的剑,狠狠将她钉在墙上,但跟电话那头人说话的语气,却无比温柔。“不,我没睡,刚刚跟助理弄完企划案……还好,不会太累。”流畅的谎言倾泄而出,他步履如一头优雅的豹,缓缓移动,捡起地上、昨夜激情时随手脱下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回身上。
“……嗯,我知道了,天气很冷,出门多穿衣服,别着凉了……好,我会记得吃早餐,小管家婆。”听着电话那头的关心呆咛,他微笑,那种温柔的神情让人一眼就明白,此刻与他通电话的人之于他,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