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妾心可谓清
一夜缠绵过后，景凉意劳累地躺在萧综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他们是如此的平静，没有爱与恨的纠缠。
“凉意，等到乱世终结，本王便卸甲归田，与你同归如何？”萧综轻声问着，就像是明明知道结果的问题，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出口。
景凉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说道，“方才我熟睡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萧哥哥。”
“哦？他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景凉意说着，眼泪婆娑都看着萧综，声音颤抖着说道，“萧综，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一句话也不留就传来了你的死讯！”
萧统在梦里跟她说，要她好好珍惜萧综，只是可惜这句话，她却再也无法说出口。
景凉意哭着抱住了萧综，她不能，她不可以再失去他了。
萧综搂住了景凉意，温柔说道，“本王不会死的，凉意，我们都会活着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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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终究要分离，萧综与景凉意兵分两路，景凉意守护建康城的老百姓，而萧综到边境与拓跋京严回合，借兵抵挡萧正德攻打建康城的计划。
萧综刚刚走，景凉意也正要去皇宫时，却看见一群宫女抬着轿子来迎接着她了，说是萧纲派人来接她的，景凉意没有多想，便坐上了轿子，跟随他们去。
只是坐在轿子中时，景凉意心一凉，似乎将这些年没有看明白的事都看开了，或许说是她将这些年的谜局解开了。
很快，轿子便落在了宫门前，按照规矩，无论身份地位，到了皇宫都得下轿步行，除了当年临川郡王萧宏有特权外，谁都得下轿。
景凉意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礼节，可是她刚刚下轿，却看见了萧纲站在那里等着她了，虽然身为无良小师太，可是堂堂王爷前来迎接，未免也太给足她面子了。
不过这些年萧纲的模样也变了些，显得十分的成熟，景凉意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心念着萧纲的妃子，她的好姐妹玉清鸾。
“小师太，你终于回来了，有你在，建康城危机必定可解！”萧纲高兴地说着。
可是景凉意却一脸的淡定，甚至是冷漠地走开，直接错过了他的肩膀，景凉意冷冷地说道，“我还是先去见皇上吧！等到出殿后，我会去寻清鸾的。”
景凉意冷漠地走开，这个举动叫萧纲有些尴尬，萧纲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萧纲望着景凉意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景凉意对本王的态度如此冷漠？难道是因为~”
萧纲想着，便急急忙忙地回了自己的宫殿。
大殿之上，玉清鸾温柔地舞着剑，纱箩裙飞舞着，美如跳舞一般，她这双手，这身姿原本就是一个武将之女，可是却为了他隐姓埋名，化作他宫里的一个妃子。
萧纲觉得玉清鸾美极了，与其他庸脂俗粉不同，她的淡雅却叫他着迷。
可惜~
“王爷，你回来了？”玉清鸾高兴地走过去迎接他，可是迎来的却是他的冷漠。
萧纲没有记着说话，只是冷漠地说道，“无良小师太回来了，她本不该不回来的，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玉清鸾愣了一下，无意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开口解释说道，“大皇子与七王爷联手攻打建康城，皇上年迈无力朝政，一直都是你在支撑着，妾身怕你抵不住叛军，所以才写信给凉意，让凉意来帮你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你真的只是心疼本王，所以只让景凉意回来帮本王？那么，为什么景凉意对本王的态度十分冷淡，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者说，是你给她传递了什么消息？”
萧纲句句逼迫着她，玉清鸾有些慌了，连忙解释道，“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妾身真的只是让凉意回来帮帮王爷罢了。”
“哼！这些年你与无良小师太书信来往密切，本王不信你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终于，玉清鸾听出了萧纲话里的意思，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难道，王爷你认为妾身是无良小师太派到你身边的细作？”
“不是吗？不然，当年你明明深爱着南康简王，又怎么会答应嫁给本王？当年的南康简王比起本王来，是不是英姿飒爽，比本王这个废物强太多？”萧纲冷冷地说着。
玉清鸾有些吃惊他的话，不敢相信的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住脚，只是含泪地望着萧纲，说道，“所以，王爷你一直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可是你什么都不说，你甚至还以为，妾身嫁给你，只是因为是无良小师太的细作？”
“是，本王一直都知道你爱的是江一眉，当年你嫁给本王，不就是因为受了无良小师太的指使，来监视本王的吗？”
“是，当年妾身确实爱的不是王爷，而是江一眉，可是妾身嫁给你并非是受了谁的指使，当年凉意劝妾身嫁给王爷，只是为了妾身的幸福罢了，妾身之前确实是无良小师太身边的人，可是自从妾身嫁给王爷以来，就再也没有为无良小师太做过事了。妾身后来也是真的爱上了王爷，妾身嫁给王爷，心甘情愿。”
“清鸾，这些年你跟在本王身边，本王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倘若你没有给无良小师太通风报信，她怎么会疏远本王呢？之前她明明与你和溧阳那么亲近。”
玉清鸾看到了萧纲的模样，是这些年她从未见到过的，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而他竟然瞒了她那么多年。
玉清鸾不住地说道，“难道这些年王爷你都在防着妾身吗？这些年的同床共枕，难道王爷你还有事是瞒着妾身的吗？”
萧纲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突然激动地拉住了玉清鸾的手，说道，“清鸾，本王不管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给无良小师太通风报信，但是如今，南朝内忧外患，这个时候父皇他老了，他能依靠的皇子只有本王了，只要你去劝无良小师太，她定会帮本王登上皇位的。”
“王爷，你，你还是妾身认识的那个王爷吗？”玉清鸾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只顾自己能不能登上皇位，而全然不顾天下大局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夫君。
听到了这句话，萧纲突然怒了，用力推开了玉清鸾，说道，“玉清鸾，本王已经不怪罪你出卖本王了，你知不知道，本王努力到今日，隐忍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今日，倘若萧综这个时候回来，本王的一切努力都完了！”
“王爷，妾身没有想到，原来你一直在谋划这一切，豫章郡王是你的兄弟，所以当年派去杀他的人竟然是你！”
“那又如何？本王若是成了皇上，你便是皇后，你有什么不满的？无良小师太能给你什么？”萧纲怒气冲冲地转身。
而此时的萧纲却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逍遥王爷完全不同，玉清鸾觉得，自己似乎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他，又或许，一直是她被蒙骗在鼓里。
“王爷，你回头吧！凉意她很聪明，你做这些事是躲不过凉意的眼睛的，你这样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最后会万劫不复！”玉清鸾哭着拉住了萧纲的手。
萧纲却依旧用力甩开了她拉住他的手，狠狠地说道，“时至今日，本王早已经没有了退路，玉清鸾，本王与无良小师太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妾身~妾身不能背叛凉意，可是妾身也不想看着你走错了路，王爷，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难道你全然不顾了吗？溧阳她还小，王爷你，当真不要妾身了吗？”
“当你在本王与无良小师太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在你背叛和出卖本王的时候，你就顾全了本王与你之间的夫妻之情了吗？玉清鸾，时至今日，你要本王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谋划放弃，怎么可能？”
玉清鸾不敢相信萧纲会说出这样的话了，只是忍不住泪流，说道，“王爷，妾身真的没有背叛你，你相信妾身吗？”
萧纲回眸望着玉清鸾，有些不舍，可是玉清鸾与景凉意之间的姐妹情深，不能叫一个女人毁了他那么多年的大计。
萧纲终究还是背对着她而立，厉声说道，“本王不信你！”
“原来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敌不过皇位在你心里的地位，王爷，我玉清鸾终究是爱错了人！”玉清鸾哭倒在地上。
萧纲见玉清鸾哭得梨花带雨，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要他放弃根本就不可能，几位皇子中，只有他实力最弱，若是他不为自己谋划，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好不容易他瞒过了所有人，连萧综都算计不过他，可是却要他在这个时候放弃皇位，怎么可能？
萧纲想着，闭上了双目，冷冷地说道，“从今以后，你便在这宫殿里静思禁足，溧阳本王会将她交给其他妃子来抚养的！”
萧纲说着，决绝地走了出去。
玉清鸾泪眼看着萧纲的身影越来越远，却也无力再哭，“王爷，妾身是爱你，妾身从未出卖过你，妾身从未背叛过你，你可曾真的信过妾身？”
玉清鸾喃喃自语着，可惜萧纲却已经不见，早已经走远，玉清鸾哭着也唤不回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