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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鹏咯咯咯笑得开心极了,朝露直到实在坚持不住才把他放下来,她一回头,看见褚云衡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伸出右臂紧紧搂住了她,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一句话也不说。

    朝露知道他懂她的用心,即便沉默着,他们也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方蕴洲转身带着小鹏回到屋里,阳光下只剩朝露与褚云衡拥抱着,良久才分开。

    “我去一下洗手间。”从花园回到室内后,褚云衡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

    朝露没有问,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她悄悄站在洗手间外,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起初还没有什么异常,没多会儿便传出压抑的呕吐声,他克制得很好,如果不是她就在外头留心听,只怕未必能发现他正在呕吐。

    她本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却怕会惹他不高兴,回想起来,应该是中午那顿浇头面的缘故。

    他说过,他不能吃辣,她只当是他不喜欢吃,如今看来,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他的肠胃受不了刺激……天啊,她还给他喝了冰水,只怕更是火上浇油。朝露暗悔不迭。

    从洗手间里出来,褚云衡的脸色格外难看,唇边还有漱口后留下的一点点潮湿痕迹。

    朝露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掩饰地笑了笑,朝她走过来。

    “云衡,你必须依我一件事。”她上前一步扶住他,口气坚决地道。

    “什么事?”

    “找个借口,马上回家。”

    “不,你朋友的生日蛋糕都还没吃到,我怎么能走呢?”他居然还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

    朝露此刻才没心情吃他那一套,“你还能吃蛋糕吗?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走,你留下;二是你走,我继续留下。”

    褚云衡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确定她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投降,“好吧,我走,你留下。她是你的朋友,今天这种日子你应当留下的。”

    “我们去和若枝打个招呼,然后我帮你叫车。”

    “对不起,我连参加你朋友生日会这样普通的事都办砸了。”

    她知道他的心情难免低落,安抚道:“云衡,你知道吗?若枝跟我说,她觉得你很好。云衡,你并没有搞砸任何事,你的表现无懈可击,除了虐待自己这一条之外。”

    听见这话,他的脸依然苍白得没有血色,可是眼睛里却充满喜悦的神采,“这便值了。”

    第7章(3)

    不久,褚云衡对周若枝表示家里临时有事,要赶回去一趟,频频道歉。

    周若枝连忙摆手说没关系,还问说是否要派人送他回去,褚云衡婉拒,当朝露拿起电话准备叫车时,没想到周若枝叫人端出了蛋糕。

    “云衡,你今天能来捧场,我很高兴,再怎么着急也吃块蛋糕再走,耽搁不了太久。”

    朝露忙说:“蛋糕不是该晚上才吃的吗?大白天的吃什么蛋糕?”

    “不过是过个小生日,又都是自己人,哪那么讲究。”周若枝大剌剌地说,“我看啊,连蜡烛都不必点了,过了二十五岁,看到生日蜡烛就伤心,还是不插最好。”

    朝露心里叫苦,她不是没看出来褚云衡是在强撑着精神,可他却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说话,自己对周若枝道:“那就谢谢了,我吃一小块意思意思就好。”

    周若枝给大家分了蛋糕,褚云衡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

    吃完蛋糕,朝露打了电话叫计程车,哪知道几个公司的号码竟然都占线,差点没急死她。

    褚云衡拍拍她,让她冷静下来,“没事,我出去拦车。”

    周若枝不放心地说:“这边的拽都有私家车,计程车反而很少,不然我让赵叔送你回去好了。”

    朝露原本想承她这个情,却瞥见褚云衡向她摇了摇头,右手捂住胃部,随后轻轻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个字,“吐。”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不用了,我送他出去就好,要是一会儿真拦不到车,我们再回来麻烦你。”

    “那好吧,你们小心点。”

    朝露陪着他走出别墅,直到拐了弯才伸手扶他,他整个身体都虚脱地软了下来,突然又大力地甩开她,跪到一边狂吐起来。

    “别看,脏。”呕吐的间隙他勉强说出一句话,接着又是一轮呕吐。

    朝露眼泪刷地流下来,“好好,我不看,你慢慢来,吐干净就舒服了。”她怕自己走近反而害他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失态,不能一次吐干净,身体更加痛苦,于是听了他的话,背向他站定不动。

    他吐了足足五分钟,朝露等他彻底停下来才走过去,见他手里有一条手帕,显然是想用手帕接着自己的呕吐物,可他吐得那么厉害,哪里接得下,多半还是吐在了地上。

    他扶着手杖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体因虚脱还有些椅。

    “你扶我走吧,朝露,麻烦你。”

    她赶紧扶住她,“你对别人可能要说这三个字,对我,不用。”

    “嗯。”头微微低垂着,苍白无力的他另有一种柔弱的美。平曰里他虽然行动不便,却一直都神采奕奕的,和此刻的他迥然不同。

    他用含着雾气的眸子深深望了她一眼,“朝露,你太好,就因为你太好,我才更舍不得放手。”

    朝露知道他心里为在她面前出洋相而伤感,此刻若是正儿八经地回应他,倒要惹出他更多情绪了,便揶揄道:“是是是,你舍不得放手,倒学会逞强了。我不是说了吗?不逞强的你比较可爱,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他停下脚步,过了一会儿才很艰难地张口道:“因为我不够强,所以才要逞强。朝露,总有一天你周围的人都会知道,你的男人是个残废……”

    “云衡!”她厉声打断他。

    “请你平心静气地听我说完。”他想用手指摸她的脸,却中途停住,“除了这个无法逃避的事实,我总想着至少在其他方面不能丢分,我是你的男人,也许不是最好的,可我愿意尽一切努力。”

    “如果和我交往让你更辛苦,那又有什么意思?”朝露心里绞痛。

    在认识她之前,他应该很少为残疾的事自卑吧,如果和她交往只能触发他的伤痛,那她真要怀疑自己的出现对于他而言是好是坏了。

    褚云衡没有马上回答,和她缓缓地前行了一小段路后才开口道:“你知道萨特吗?”

    朝露回忆了一下,“是法国的哲学家,说他人即地狱的那个?”

    “是的。沙特认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都有选择权。他认为客观条件虽然存在,但是否接受条件的影响则是由自己说了算,既然人有了做任何事情的自由,就应当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负责,绝对自由的代价是绝对责任,你懂吗?”

    朝露不太了解哲学,可她听懂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既然选择了我,也就知道选择之后将会面对怎样的状况,不管是你自身的障碍,还是周围人施加的压力,你都决定承担下来,对吗?”

    褚云衡的目光温柔而坚定,“朝露,爱一个人本来就不只有幸福快乐,随之而来的还有烦恼和是非,尤其是我这样的情况,这些我又怎么会没想过?你只要相信一点,我付得起代价。”

    她抬眸回望他,“我也是。”

    这一带正如周若枝所言,很少有计程车经过,朝露扶着褚云衡走了半小时才拦到一辆车,褚云衡当时已经快虚脱了,连自己进车内都很困难,朝露不禁想要陪他一块回去,硬是被他拦住了。

    “你自己回家真的可以吗?”她看着他坐着都歪歪倒倒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

    “可以。”他直起腰,点头。

    “放心啦,小姐,如果到时有需要,我可以扶这位先生上楼。”司机是个大叔,说话的口吻透着股热心肠。

    朝露忙鞠躬道:“谢谢你了!”

    “那现在可以走了吗?”司机师傅微笑着问。

    “等一下。”褚云衡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朝露手中。

    朝露握了一下,感受到冰凉的金属感,像是个钥匙圈,摊开手掌,果然是个钥匙圈,上面串着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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