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蔓娘楞楞的抬头看着他,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不过是一点小事,怎么弄得她好像受惊不轻,还得了病一般?
任守一见到她抬头看他,更加来劲了,马上又补充,“对9要请个大夫,好好的看看有没有伤了心了,到时候我们可全都听大夫的,要怎么补就怎么补!若是药苦了,我给娘子买果子吃,甜的咸的都要弄上好几匣子,让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淘淘不绝的话让所有听见的沈家下人、还有听到消息再也忍不住跋了过来的沈柔娘全都一脸受不了的神情。
这不过就是一点惊吓,有必要如此吗?更何况所有人看到从厅里走出来的沈夫人、沈老爷后,心中不禁暗忖,这到底是谁受了惊还不知道呢!
沈蔓娘有些红了脸,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各种如何宠着她的法子,教她心头顿时有股暖流不断淌入。
这样被人放在心上宠着哄着的滋味,委实让人的心中泛起一种甜蜜的感觉。
她低着头,浅浅的绽放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笑靥,那是一个动人心弦的笑,是打从心底发出的笑容。
这样浅浅的暖意,却足以让人感动回味好久好久。
第6章(1)
不管沈家在他们走了之后是如何的鸡飞狗跳,都暂时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任守一是真的不想理,而沈蔓娘则是因为心寒也不想再听。
只是马车赶着赶着,似乎没有往任家回去的迹象,反而在大街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马车转了个方向就往城外去。
沈蔓娘等马车停了,下了马车才发现,他们早已离了城,现在站着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座庄园。
从外头看,这座庄子依山而建,从山泉水倾漓下来的走向来看,庄子里应该是有引进活水,或是一弯清流,或是一池青潭。
庄子里外都栽满了郁郁苍苍的林荫,虫鸣鸟啼不绝于耳,随处可见一片片修整过的花园,等待开花的季节。
这座美丽的庄园让第一次见到的沈蔓娘,忍不住低赞了一句世外桃源。
任守一一听到她的称赞,忍不住得意的说:“不错吧?这可是我自己的庄园,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想要在这里建一座庄园,那时候我动用了身上自己赚来的银子买下这里,后来又断断续续的修整,才有现在的样子。”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去,这庄园由于是建在山里,水气较重,建盖的方式不像一般外头的房子,他将几个有寝房的地方全都修了两层的阁楼,一楼是接客迎厅还有设置小厨房的地方,沿着楼梯上了楼才是寝房和书房。
他们住的地方靠北面,虽说一般院子都是以大气简洁为主,但是任守一却独独喜欢南方风格,院子里或是小桥流水,或是一片柳荫垂钓,或是在半高的阁楼上雕上精致装饰。
“喜欢吗?”任守一心中忐忑的问。
这里是他珍爱之处,直接将她带过来,自然也希望她能如同自己一样喜爱这个地方。
沈蔓娘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注意他,她着迷似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管是那简单的小桥流水,或者是带着江南气息的雕饰,甚至是……一片竹林?!
这怎么可能?他们这里竹子怎么能活下来?!
她一脸诧异的回头望他,眼底有着无法掩饰的欣喜,开口时,低哑的嗓音带着明显可闻的愉悦,“这里怎么会有竹林?”
任守一看着她喜逐颜开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当初费尽了心思弄这一片竹林,果然值得。
他先是卖了个关子,然后牵着她的手绕过竹林,一见竹林后的景象,沈蔓娘忍不住又惊呼了一声。
竹林后竟然有一小池散发着热气的池水,那池水边带着微微的黄色,在这逐渐变冷的时节,水池周遭是一片云雾弥漫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叹息宛如仙境。
任守一终于笑着说道:“原本建这园子的时候,这里是打算修一处梅园的,谁知道工人动土的时候却挖出这池温泉来,后来干脆将这一整片都围了起来,不种梅树了,而是让人从南方运了竹种来,经过几年的栽植,才有了这小小一片的竹林。”
当然这其中的艰难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的,不过是不想说出来让她觉得自己是办了一点事情就想在她面前炫耀的小人罢了!
他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父母因病早丧,他在义父家里长大,从小到大什么闲言碎语没听过?
即使他明白义父义母是真心待他好,也从不腧矩,即使义父后来把家业交给他管理,也从不自诩是富家大少爷,不以为这家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老早就把以后会全数奉还的心意明明白白说给两个弟弟听。
对他来说,他向往的是一家和乐的日子,他记得义父义母的养育之恩,所以更不愿因为这任家的财富而让兄弟几个生了嫌隙。
他也知道当时义父多年无子,在收养他之后是打算把他当成独子看待,但没想到不过刚收养他没两年,义母就怀有身孕,生下了两个弟弟以及最小的妹妹。
他知道义父义母早年曾说过要让他记为亲生子的话,这时候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又觉得有些不妥当,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先开了口说愿意拜两位长辈为义父义母,但还是当两位为亲生父母奉养。
只是自此之后义父义母却像是觉得亏欠了他,行事说话间好像都多了几分愧疚,让他有时候反而觉得不自在了起来。
这座庄园当初也是在这样瞥扭的情况下买下的,慢慢建成现在这规模,一年里他总有些许时间说是出外访友,但大多数是躲到这庄园里享受这专属于自己的自在时光。
当然!现在自然还要加上一个他的亲亲娘子,任守一对于这个结论非常满意。
这两天他不只忙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也特意跟义父说了,过些日子就要把手上的东西都交给守成和守业两兄弟,而他趁着这两日则是和娘子到外头去寻些庄园和产业,好为接下来的分家做准备。
不过刚成婚就提分家对娘子的名声不是太好,义母那里肯定也会不高兴,所以目前这件事就他和义父两个人知道。
沈蔓娘有些留恋又有些怀念的摸着一支支翠绿的碧竹,轻轻低喃,“我还以为没办法在我活着的时候看到真正的竹子呢!”
任守一看着她脆弱的模样,忍不住拉起她的手,“又想些什么呢?难道不能就只想着为夫一个人吗?”
本来看着此情此景,她思念起母亲,不料他故作哀怨的来上这么一句,她顿时躁红了脸,甩开了他的于,“说说什么呢?真是无赖!”
这男人怎么突然又这个样子?不知道羞吗?而且两个人一早才那样说过话,现在都还没晚上,怎么他又变成这种无赖样了?
任守一正色说:“娘子,今早我已经带你回娘家正名身分,又替你好好的摆了一次威风,现在我不过就提这样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允了我吗?”
顿时她无言以对,只能结结巴巴的说:“这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她还真以为他今早那样发作是因为新婚夜被算计的缘故,原来这也要算是她欠他的吗?
任守一当了两天的和尚,又去筹办了这些事,可不打算让她这么简单几句话就打发掉。
他啧啧了几声,说道:“这怎么就不能混为一谈了?”他理直气壮的瞪着她,活像被她欺负了一样。
“这……可是我不打算和谁做真夫妻,我早上说了,我是要……”
“伴青灯古佛对吧?”他笑咪咪地接下话,然后装得一脸正经的说:“娘子,你果然还是年纪小不懂事啊!”
“我不懂事?”她脸上一片错愕。
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凭她这被不少沈家下人说是八风吹不动的冷脸样,还有平日稳重的个性,她还真没想过“不懂事”这样的词能套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