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年龄不是问题,何况除了你,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让我有过想结婚的念头。”他微微一笑,神情和语气斩钉截铁。“你知道吗?我甚至无法和我哥的孝相处超过半个小时,但我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颂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我保证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一定待颂颂视如己出。”
宋美美一愣,几乎就要被他最后一句话撞破所有心防。
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他比谁都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她从不需要深情款款的梦幻情话,也不需要华而不实的甜言蜜语,她只需要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疼颂颂、爱颂颂,但是……
但是这终究只是他的个人想法,他的家人真的能接受一个不完美的天使,和他一样对颂颂视如己出吗?
好多好多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但为了颂颂,她不得不想得更深远,偏偏他们才刚情投意合,她又怎能自私地把这些沉重的问题抛给他?
“你的保证让我很感动,但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考虑,不要一下子就把话说死,还有,颂颂和丁医师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我得……”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缓缓驶来一辆休旅车,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车牌号码,她立刻推开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撞见令人难堪的场面。
没想到他却再次紧紧抱住她。
“你快放开我!”她倒抽一口气。“你没看见丁医师就要下车了吗?你到底——”
“你喜欢的明明是我,要我放开你?不可能!”他眯起黑阵,偏就在丁以舟推开车门的瞬间狠狠吻上她。
“唔!”她吓得睁大眼,眼角余光仿佛看见丁以舟脚步匆匆又乍然顿住的身影,整个人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不会放开你的,永不,绝不!”他无视她眼中的惊慌,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吻得更深,另一只手则圈住她的腰不容她逃脱。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奔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也不例外。
况且她明明就是爱他的,为什么就不能属于他?
他用愤怒掩饰心中的痛苦和忌妒,只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去向另一个男人宣战,甚至阻止她离去的脚步,如果她因此对他失望,他也认了,毕竟让她生气总好过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唔……唔唔唔!”宋美美气坏了,也羞得快疯了,她几乎不敢再用眼角余光注意丁以舟的存在,也不敢去猜测丁以舟现在的想法,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羊驼,她却在他面前和另一个男人接吻——
她的名声全被贺真璞打坏了,过了今天,她再也不能把丁医师列为头号的“父亲”候选人。
想到这里,她气得忍不住咬了贺真璞一口。
“嘶!”他狠抽一口气,依旧固执的不肯放开她,反倒更加肆无忌惮地撬开她的唇,让她彻底记住他们唇舌交缠在一起的滋味。
她低吟,尝到唇腔间的浓浓血腥味。
这男人……
心弦震颤间,她忍不住望进镜片后那双写满痛苦又坚持的黑眸,不过一瞬间,就彻底后悔自己对他的伤害。
她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爱得义无反顾,甚至还反过来伤害了他?
因为愧疚和心虚,更因为胸口骤然沸腾的情感,她不再试图反抗,而是放软身体,任由他席卷她、占有她,直到意识逐渐模糊、直到灵魂沉沦、直到耳边仿佛有什么声音再次响起又再次离去,直到她再也记不住他们之间的种种问题和差距……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而这个人也是唯一懂她、疼她、怜她,并在她每次努力思考该怎么让颂颂幸福的时候,也不忘维护她幸福的人。
因为他,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去思考各种问题。
现在她只想好好徜徉在他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幸福……
第8章(1)
最后丁以舟离开了。他仅在事后传来牧场的电话和地址,并预祝他们三人玩得开心的祝福话语,之后就再无消息。
透过讯息里的关键字,宋美美终于确定丁以舟真的喜欢过她,但也同时明白丁以舟已经放弃了她。
其实她能理解,如果哪天她亲眼看见贺真璞和另一个女人激情接吻,甚至不顾她就在一旁,就算她再喜欢他,也会彻底心凉,当场放弃……
只是颂颂每个月都要复诊,到时她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丁医师?
而为了不让颂颂失望,昨天她还是带着颂颂去牧场,只是司机临时换成了贺真璞。因为气跑了丁医师,一路上那男人都表现得非常小人得志,还老是故意用那张被她咬破的唇对她微笑,让她一整天都处在又羞又恼又愧疚的情绪里,几乎不敢直视他充满诱惑的双眼。
为了不让颂颂发现任何不对劲,她不得不假装若无其事地和他们谈笑风生,让她心力交瘁。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正在蔚房揉面团的宋美美不禁满脸通红,咬牙拿起面团用力甩到烘焙台上,俨然把某人当作面团用力蹂躏。
“大色狼、不要脸、得寸进尺、小人得志,我扁你扁你扁——”
“希望你说的色狼不是我。”低醇嗓音蓦地自后方响起,吓得她差点弹起来,一转身,竟看到一脸笑意的贺真璞。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讨厌,他怎么来了?这几天他不是一直很忙吗?她还没做好再跟他见面的心理准备啊。
“来者是客,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开的不是披萨店吗?”他挑眉,实在爱极了她为他羞窘失措的模样。
“现在又还不到营业时间!”
“无所谓,我可以慢慢等。”他无赖一笑。
她瞪大眼,实在不敢相信当初又冷又傲的他会变成如今这副无赖样,可偏偏她连这样的他都喜欢——
停停停!他们之间还有一堆悬而未解的问题,她现在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难道她还想愈陷愈深吗?
“随、随便你,不过要等也请你到厨房外面等,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为了掩饰心慌,她只好把注意力投注在面团上,谁知一双戴着卫生手套的大手突然将那块面团接了过来。
“我力气比较大,我帮你。”他温柔一笑,学她之前的动作揉起面团。
宋美美猛地一愣,工作时突然被打扰,她应该要觉得气恼,可此时她只觉得胸口一阵软甜……
“颂颂呢?”他一边揉压面团一边问。
她回神。“昨天玩得太累,现在还在睡。”
他勾唇一笑。“开心吗?”
“当然,她连在梦中都在笑——”
“我问的是你不是她。”他笑着断话,侧身用手背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却蕴含了无限宠溺。“不要什么事都只想到颂颂,你应该知道在我心中你比颂颂还重要。”
她愣住,几乎无法承受他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轰炸。
多年来,她一直把颂颂当作最重要的存在,可他突然用那么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她比颂颂还重要,那种感觉——
就好像天秤突然失衡、河水突然泛滥、世界突然颠倒,让她猝不及防也无所适从,整颗心就像是被塞满了甜甜软软的棉花糖,令她晕眩。
她差点就想放下所有不安向他臣服,可理智却在这时跳出来,让她及时恢复清醒。如果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恋爱关系,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但颂颂要的是一辈子的“父亲”,又有谁能保证他们能够天长地久?
她能输得起爱情,颂颂却输不起再一次的失去,颂颂已经失去过一个爸爸,她绝不能让颂颂再有受伤的可能。
“拜、拜托你别老是说这种话……”她仓皇地移开目光,对于立场愈来愈不坚定的自己感到恐慌。“昨天我明明就告诉过你我们才认识不久,根本就不够了解彼此,这么仓促决定未来并不好,如果将来你后悔了……”
贺真璞蹙眉,一脸严肃。“我从不做会后悔的事,也从不认为想和你结婚是一时仓促决定的事,你是这辈子唯一让我想结婚的女人,这是再明确不过的事。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你有这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