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谷染的第一百次轮回(上)
我叫谷染,我原本姓付,可是在我出生那日,有一跛脚道士来到我家,说我此生有一称劫,为避免这称劫,他要让父亲将我交给他,他带我进山修道。然,我是付家独子,修了道也就意味着出家。父母考虑了一夜,最终没有答应那道士。跛脚道士连连叹气,父亲不是不惶恐,追问道士还有何方法可化解我此生的浩劫,那道士说让我不能姓付,需另取名字,也就应了“出家”,他随即取来笔墨,写了“谷染”二字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于是,我便叫谷染。
一开始,父亲小心翼翼的看护着我,生怕我有何闪失,让我在家反复看四书五经,从不让我离开家百米以外。可是我如今已经是而立之年,二十年平安度过,父亲也渐渐放下了戒心,在我百般央求之下,他终于点头让我出了趟远门——进京考功名。
于我来说,考功名是假,游玩才是真。
不料,这次远游,才是我此生浩劫的开始。
从京城回家的路上,途径一座荒山,那日下着滂沱大雨,我的马车滞留在山脚的一条泥泞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与几名家奴不得不冒着大雨在山脚找了一棵较为粗壮的大树停靠下来。当时我以为,大树下面好乘凉,必然也好避雨。
雨一直下,空气中是潮湿的泥土味。夜幕降临,那场雨不小反而更大,天际上时而闪过一道道刺眼的闪电,身旁的家奴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而我却兴致勃勃的站在树下观赏雷雨。
“轰隆——”接连几声雷响,间杂着闪电。我的眼渗进了雨水,有些辣疼,在我揉眼之际,眼缝间闪出一道白炽刺眼的光,身后家奴连忙唤我,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天上那道闪电朝着我站的位置劈来。逃不掉的,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道士所说的浩劫,也许就是这道劈歪了正好劈到我这里的雷吧?
我闭眼,镇定自若的迎接雷电。“轰隆”之声炸响,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半响,雷声已经消失,只闻急促的雨点拍打着大地的声音。
“笨蛋!你不知道雷雨天气不能站在树下吗?”
闻言,我面露窘色。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清脆如黄鹂鸣翠柳,而站在雨幕中双手握拳看着我的那位白衣女人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虽然她有些狼狈。她身上的衣料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子上,可以看出她身子妙曼,淡黄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奇怪的是,冰冷的雨水浇湿了我的全身,我的身上反而莫名燥热起来。
“少爷!别过去,这个女人一定是妖怪!刚刚我们亲眼看到她从天上飞下来将雷电踢到另一座山头去了。”身后的家奴朝我焦急的大喊,书童连忙跑过来拽住我的衣袖。
“该死,慌着救他,竟然忘了掩饰身份了…”白衣女人低头暗自嘀咕,她以为雨声很大,我不会听到她说什么,但是我正好听清楚了。借着闪电的光,我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是她的眸光清亮。我想,就算她是妖怪,也定不是坏妖怪。
“嗯…谢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还是决定道谢,毕竟她救我是事实。
“噗嗤——”白衣女人嗤笑一声,张口欲说些什么,却一头栽倒在地,栽倒在淅沥不停的雨帘中。
*****
付府,我的车马还未到门口,便见到一群人站在大门口等着我靠近,人人面带喜悦。
“谷染!”
人群中,苏扶风朝我招手。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还未出娘胎时,父亲便与苏老爷在一次小聚中指着各自夫人的大肚子约定:孩子生下来若是异性,便结为夫妻,若是同性,便结为姐妹或兄弟。父亲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苏家在父亲落魄时接济过他,父亲开米铺发了财后与苏家关系越来越好,正好两家正房夫人都怀了孩子,父亲便想起这档子事。
对苏扶风,我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因为从小长大,她又比我晚出生两天,我将她当做我的妹妹。我对她,更多的是亲情。 不过,我又没其他喜欢的姑娘,所以对娶她没有意见,反正就如一家人,成不成亲也整天见面。再此之前,我确实对成亲没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下了马车,母亲和苏扶风连忙迎过来,父亲站在不远处淡笑看着我,一家人和乐融融,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幸福。
“母亲,来,看看,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起马车里的阿狸,连忙掀开帘子让大家见见她。
阿狸从马车里钻出来,大大咧咧的朝大家打了招呼。全然不似那夜恹恹的,几日休养下来,她精神好多了。她就是那日雨夜救了我后又莫名晕倒的“妖怪”,家奴都劝我不要管闲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对她的好奇,将她救起。路上,我得知她名字,叫阿狸。她说,她晕倒是因为她帮我挡了雷击,我假装感动的相信了。但其实我知道,她对我说了谎,她头上有一个伤口,流了很多的血。也许她真的心怀不轨,但男人的冒险精神让我一无反顾的将她带回了家。
见到阿狸后,母亲脸上的微笑僵硬,父亲也板起了一张脸。我也憋见了苏扶风眼中深藏的妒意,苏扶风爱美,她确实长得很美艳,镇里的男人都把她当女神般追捧,也许阿狸没有出现之前我也认为苏扶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但阿狸出现以后,我眼中最美的女人成了阿狸。
我说我要将阿狸带回家,因为阿狸无家可归,是流浪在外的女侠。当然,这是阿狸自己跟我说的。父亲没有给我答复,母亲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苏扶风。我不解,为什么我要带阿狸回家要征求苏扶风的同意,这分明是我的家,而不是苏扶风的家。
“我不同意!”苏扶风娇嗔一声,捂面跑回了她自己的家。
我无奈摇摇头,领着阿狸进了付府。身后是母亲与父亲的争吵声,似乎是在为我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家的事情,母亲责怪父亲,父亲又反过来责怪母亲。我真不懂我带一个陌生女人回家有什么不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好奇这个女人,她也的确救过我的命,她说她无家可归,我带她回家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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