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么爱上一个人,尽是担心受怕?老天啊,她可不可以不爱了?
一听见香儿的低唤声,潋滟睡眼惺忪地张开眼,想了下,往身侧看去,却不见应多闻的身影。
许是查看的动作太大,教端着水盆走来的香儿抿笑道:“大人在外头练剑。”
潋艳没好气地睨她一眼。“香儿,你真是多话。”
“是是是,我一直都很多话,近来已少了许多呢。”香儿拧了手巾给她拭脸,一会又给她梳发挽髻。
穿上一袭粉嫩桃色的交领衫裙后,香儿再给她搭了银狐裘,她才懒散地踏出门外,果然如香儿所言,他正在院子里练剑。
他高大俊挺,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舞一支剽悍的剑舞,教她看得目不转睛。她忍不住想,她一定是武术控,所以才会对懂武的人特别有好感……是说,武术控是什么鬼?想了下,她放弃思索这种无聊的问题。
才刚打算在廊道椅上坐下,应多闻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寒风。
“到外头怎能穿得如此单薄?”他低声问。
潋滟垂眼看了下装束。“香儿连狐裘都给我穿上了,哪里算是单薄?你穿这样才叫单薄吧。”他就只穿了件锦袍,她光看都觉得冷。
“说的也是,我觉得有点冷呢。”说着,一把将她环抱住。
潋滟眯着眼瞧见香儿一脸羞红地退到房里去,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大暖炉给抱住……他哪里冷了?
“大人,你冒汗了。”可以退开一些了吗,他抱得够久了。
“就是抱着你,才能教我这般暖着。”
“我起鸡皮疙瘩了。”到底是上哪学这种自以为调情实则恶心的下流话?
“我替你揉揉。”
察觉他的大手就按在她的臀上,她吓得赶忙抓住他。“信不信我马上让你软倒在这里?!”下流家伙,竟敢对她毛手毛脚!可不可以把那个拘礼的应多闻找回来啊!
“让我软倒在床上,你意下如何?”他附在她耳边哑声喃问。
充满暗示的邀约教潋滟瞬间涨红了小脸,晶亮的勾魂眼直瞪着他。“你到底是不是应多闻?!”不会是谁冒充的吧!
“我当然是,如假包换。”他依旧噙着笑,反问道:“对我的娘子说些闺房私话,有什么不对?”
潋滟闭了闭眼,不想跟他一起鬼打墙,便问:“时候不早了,大人不需要回京卫里去吗?”
“我还在休沐。”
“大人休沐几日?”她忍不住问。
“一个月。”
“你唬我的吧。”他该不会打算缠着她一个月吧,她还要去看儿子耶!
“没有,扎扎实实的一个月,京官年岁时都是一个月的休沐,今日大年初一,可列席早朝的官员全都得到齐,不过京卫不在席中,我自然是休沐。”
潋滟想哭了,但还是打起精神问:“大年初一的,大人没打算上哪走走拜会上司或同侪什么的?”去去去,有事要忙尽管去,给她一点时间喘口气,不要逼死她。
“说到大年初一,大街上许多商家都还开着,你想不想到街上逛逛?”
“不要。”
“为何?打你进京至今,应该没逛过京城的街。”
“去过,一上街就遇上熟人,哪怕二爷替我弄了个良籍也没用,打幡城来的吴老板还是用看花娘的目光看我。”言下之意是在告诉他,只要她曾为花娘,这一辈子就别想脱离污名。“大人,有多少男人摸过我的手、搂过我的腰,还有多少男人……唔……”
未尽的话全教他封口,吻得又浓又重,吻得她唇舌发痛了,他才甘心放过她。
应多闻笑得一脸恶劣又情欲氤氲地道:“不用试图惹火我,我认定的事就不会更改了。”
潋滟抿紧了嘴,嘴里都是他的气味,气得她咬了咬牙,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上哪?”
“上工啊。”虽说才近正午,但她还有一大堆帐本要算好吗,她没他这么闲,一大早就闲得调戏人。
“不需要。”
“什么意思?”
“我休沐,你当然不上工。”
“二爷怎么可能答应?”
“不,他一定会答应。”他笑得无害,像是个大孩子般,眸色却稍显阴冷了些,还附加了一句——“他怎能不答应?”
潋滟瞪着他。恶霸……很好,她见识到他是怎么以势压人了!
第十三章与庆远侯府再无关系(1)
半梦半醒之间,像是有什么在她身上不住地游移,带着一股微烫的热度,不断地骚扰着她,在她体内点起了火,逼得她不得不清醒。
一张眼,她先是迷糊地盯着眼前,而后发觉有双大手竟滑入她的抹胸底下,她二话不说地隔着衣料逮住那只手,回头瞪着身后的男人。
“应多闻,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羞恼的质问。
这家伙,安分了几天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潋滟,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我?”他哑声问,长指轻捻着她的乳尖,而另一只手直往她的下身而去。
“应多闻,你给我住手!”
“潋滟。”他在她的耳边低喃,湿热的舌舔着她玉白的耳廓,一双手在她身上放肆地煽风点火,教她不住地低吟出声,直到——
“潋滟!”
她猛地张眼,看见身边的人,想也没想地赏了他一个巴掌。
应多闻直睇着她,没有一丝愠色,深邃的眸眨也不眨地瞅着她,伸手摸了摸脸颊,低声问:“作恶梦了?”
“……恶梦?”她怔问着。
“你睡到一半突地挣扎起来,不断地低吟着,像是难过极了,所以我才将你唤醒。”
潋滟疑惑地蹙起眉,垂眼看着自己虽只着中衣,但衣着整齐,压根不像有被人硬拉开或什么的,所以说……
她作了春梦?
天啊,她作了春梦!
她垂敛长睫,根本就无脸见他了。
应多闻瞧着她微微泛红的颊,大手轻覆在她额上,低喃道:“有点发烫,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
“不是。”她心虚地拉开他的手。“对不起,作了恶梦,还打了你。”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作春梦,他不会是喂她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这几日他除了偶尔到外头买些巧食给她,其余都跟她耗在房里,耗到香儿只要一见她就小脸发红,连带的她都快要以为自己真的跟他发生了什么。
可事实上没有,这家伙除了抱着她入睡,什么也没做,所以她也颇满意他的君子行径,可为何她会作春梦?
是欲求不满?
“不打紧,像打蚊子似的。”他调整姿势,重新将她揽紧入怀。“你浑身发烫着,真不是染上风寒?”
“不是,你不要……啊……”迸出喉口的轻吟,吓得她瞠圆眼,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不能理解自己怎会因为他的碰触而如此敏感,简直跟当年被下春药没两样……忖着,蓦地感觉她手掌底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她缓缓抬眼,对上他饱含氤氲情欲的黑眸,教她不自觉地口干舌燥。
按在她背上的手微使力,将她推向了他,她心跳如擂鼓,感觉他的吻轻轻地落下,轻柔地吮吻着她的唇瓣,她应该要拒绝,可是刚才那场梦,让她的身体还残留着某种敏感的渴求,当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衫底下时,她甚至不自觉地轻吟出声。
应多闻按捺着情欲,大手滑入她的底裤里,却蓦地发觉——“……你月信来了。”
“……嗄?”她迷醉地半掀眼睫。
“你骗我。”那粗哑的嗓音裹着怒意。
潋滟怔怔地看着他,羞赧地拉着被子蒙脸。
屋子里很静,静到能听见外头雪花落下的沙沙声。
待香儿赧着脸将床褥换新离去后,稍稍梳洗过的潋滟就坐在床上,而应多闻披着长发坐在锦榻上,一双黑眸炽热地望向她。
那目光逼得她的头愈垂愈低。
这真的是非常丢脸的一刻……她的月信真的来了,还教他抹上了那血红,而他也未经她允许就把香儿叫来换床褥,光看香儿的表情,她就知道香儿肯定是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如果地上有坑,她会考虑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