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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不要她的!是她自个儿一头热地把自己送上门,而他不过是忠于欲望罢了……他明知一切事情,却始终缄默,看着她为了救他而卖笑,为了他的药钱陪酒受尽调戏……他的心疼自责,原来是来自于他内心的谴责,无关情爱。

    太可笑了!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我……是我对不起你。”他粗嗄的道,没想到竟如此快就让她得知真相,教他彻底慌了手脚。

    “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应该原谅你吗?你以为原谅一个人有如此简单吗?你把我杀得血肉模糊了,一句对不起到底是能挽回什么?!”潋滟恼声喊着,泪水跟着夺眶而出。“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话落,她转身就走,应多闻走了几步,却蓦地停住。

    他再追上前去又有什么用?他问着自己,看着被她甩开的手,眼底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当时序进入酷暑时,京城里却异常的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许多商铺都提早歇业,门窗紧闭,任谁也看得出不对劲。

    而李叔昂更是特地将潋滟接到自家宅子,调足了护院守着。

    “二爷,确定是今晚了吗?”

    “七王爷已经前往和亲王府了,这事绝对错不了。”李叔昂进了门,随即倒杯茶浅啜了口。“宋大人说在七王爷府搜出了一些军械,而那批军械是七王爷侧妃打算嫁祸给七王爷的,那侧妃的嫡姊就是二王爷的侧妃,此事让皇上震怒,要二王爷闭门思过,你想,二王爷要是不趁着今晚和亲王七十大寿的寿宴,所有皇亲贵族全都进了和亲王府之际调动兵马政变,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潋滟怀里抱着睡得不安稳的儿子李子静,看着他年岁渐长,五官愈像应多闻,心底说不出是恼还是气。

    “听说七王爷拨了一卫的兵马给四王爷和二王爷对杠,但全程都要应多闻跟着,虽说雍王爷也领了一小队人马助阵,就不知道七王爷给的人手到底够不够,要是到时候四王爷为了出先前被诬控入狱这口气而领军胡来,搞得兵将不听应多闻的,就大事不妙了。”

    潋滟横眼瞪去,教李叔昂自动闭上了嘴。

    可静默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道:“潋滟,应多闻听令阻止政变,这事真的是凶险万分,前几日他来时,你实在不该让他在财窝外头站了一夜,压根不听他解释,你这样待他,他要是在阵前杀敌分了心思,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

    “还说!”

    “潋滟,宋大人都跟我说了,你呀,压根不知道应多闻心里的苦,他不是不想替你平反,实在是怕替你平反后,你曾入妓籍的事,会让族人赐你一条死路啊。”李叔昂真的是忍不住要替应多闻打抱不平。

    天晓得他听宋绰说完后,还偷偷为应多闻流了两滴泪。

    “我会入妓籍不就是拜他所赐?”潋滟冷声道。

    “这……”李叔昂语塞,挠挠脸,想了想后说:“也对,所以咱们就别理他,管他死活做什么呢?”

    潋滟不禁抽了抽嘴角,懒得睬他。

    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将他抱在怀里轻摇着。其实,待她冷静下来后,她也仔细想过了,不管应多闻对她是恩是情抑或者是内疚,其实都不重要了,她的身分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本就无心强求了,趁着这当头让他打消念头,对彼此才是真正的好。

    要狠,就要狠得彻底,要断,就要断得干脆,半吊子的温柔对彼此才是最大的戕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的李子静突地哇哇大哭,吓醒了正在打盹的李叔昂,一张眼就见潋滟正抱着李子静哄着。

    “子静,怎么了?是不是作恶梦了?”她暖声问,抚着他的额,没有发烧,又摸了摸他胯下压根没湿。

    “娘、娘,怕……”李子静一把环抱住她的颈项,泪眼就贴在她的颈窝。

    “怕什么呢?有娘在,不怕不怕。”潋滟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哭闹起来?”李叔昂抹了抹脸,看着外头的天色,突地听见轰然巨响,大地仿佛隐隐震动,他冲出门外,看见黑烟从皇宫的方向窜起,脱口道:“该不会是应多闻他……”

    潋滟横眼瞪去,斥道:“你在胡说什么?!”然,当她抬眼见皇宫方向天空一片猩红,伴随着浓烟,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拧着。

    不要,千万别是他出事!

    天亮后,李叔昂派了人查探出第一手消息——“说是二王爷和四王爷短兵相接,两人互砍而死,二王爷的兵马已经全被俘了,正交由雍王爷处置。”

    “……他呢?”

    李叔昂脸色凝重了起来。“听说他当时就受了伤,可是他又赶往和亲王府支援,将受伤的七王爷救出,现在人在七王爷府里,让御医一并医治。”

    潋滟握紧了拳,低声问:“伤很重吗?”

    “目前不清楚,但连御医都派上场了,能轻到哪儿去?”

    潋滟垂敛长睫不语,暗恼老天真爱整人,每每当她下定决心,总是要让他面临攸关生的大事……到底是要她怎么做才好?

    第十五章遗忘的真实身分(1)

    “唉唷唷,你就没瞧见,那真是一整个教人心怜,不舍极了。”

    潋滟冷眼看着李叔昂唱作俱佳地拧眉捧胸,听着他又道:“也不知道上哪买的笨丫鬟,真是笨手笨脚得很,也不瞧瞧应多闻根本就起不了身,竟连倒杯茶都拿不稳,全都倒在他身上,还弄湿了他的伤口,我气得当场要管事将她带走!”

    说完,看向潋滟,等她反应。

    “然后呢?”潋滟很捧场地问了。

    “结果就没有半个丫鬟能照顾他了,我便说替他再找几个,可他说不需要丫鬟,说什么那些丫鬟心怀鬼胎,竟然趁他受伤想要爬上他的床逼他就范,企图飞上枝头当凤凰,我一听脸都绿了!”

    “然后呢?”

    “他当然不会就范,哪怕他伤重得爬不起身,他还是能将人一把推开,唤来管事将人架出去。”

    “喔。”潋滟懒懒的拖长了尾音。

    李叔昂说到口渴,往她身旁一坐,讨了杯茶喝,又道:“可我就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应多闻好歹也是刚升为京卫指挥使,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官呀,是护卫宫禁、守御城门、拱卫京师,更辖及京师十七卫,是扎扎实实的正三品呀!可那宅子里就只有两个小厮和一个管事,喔,还有一个厨子,可毕竟都是大男人,全都粗手粗脚得很,怎么照顾得好他呢?”

    “嗯。”潋滟往后退了一点,拍了拍被他喷到口水的衣袖。

    “所以,我就在想,你……”李叔昂呵呵笑地望向她,却见她看仇人般地看着自己,不禁泄气地肩一垮。

    “潋滟,咱们做人不是这样的,好歹他也曾经有恩于你,你总不能眼见他重伤,却都不去见他一面吧。”

    “不见。”潋滟铿锵有力地回道。

    “潋艳,你怎能如此无情?见见他又不会少你一块肉……我真没想到你行事果断就算了,竟连情爱也可以断得如此狠绝!”李叔昂跳脚了,真是替应多闻打抱不平了。

    “二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官运正步步高升,她更不能扯他后腿。庆幸皇上封赏得够快,快得挡住了她企图探望他的脚步。

    “可是……”

    “往后,你也就别在我面前提起他的消息,因为我绝对不会见他。”只要他安好就好,往后关于他的消息,她全都不想知道,时间一久,多少能够平复她的心痛。

    李叔昂听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两步,最后还是赖坐在她身旁。“潋滟,让我最后再说一句,这茫茫人海里,两情相悦是何等难得,况且这身分之差……要是你真的在意,大不了和应多闻远走高飞,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不像我,心尖上的那个人,是怎么也碰触不着的。”

    “你是指子慕的娘?”她试探着。

    听子慕说,他没有娘,她推想也许是因为子慕的母亲是个丫鬟,身分太低,于是被逼迫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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