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欲擒而故纵
023
冬日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正好从窗口照进来，暖融融地让人心里舒服。
白朔看着对面那个打瞌睡的女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早就知道孔萱不是人类，可是看见她变回本体的时候，白朔无比庆幸他那天晚上什么动作都没有。
委婉地说吧，灵长类和鸟类......太惊悚了有没有！
可是他又觉得很抱歉，毕竟他确实起了那样的心思，还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孔萱......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难道真的要随便聚在一起，然后又随便散了吗？
这对孔萱来说，或许很容易，她有漫长的生命，可以随意挥霍，但是他白朔不能。
他现在还年轻，那再过几年呢。他觉得，自己还是保持冷静最好，如果爱上孔萱，那他恐怕就得忍受看着她永远年轻，而自己慢慢衰老的痛苦。
现在的年轻人流行“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但是白朔不一样，对他来说，如果一件事情没有结果，那么......就不要开始！
这是他的原则。
白朔沉下心，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孔萱身上收回来，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现在，请国安局九处处长通告128毒品案过程。”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九处四个组长的位置。一组长元微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二组长打着石膏的腿搭在前面的凳子上，正在看书;三组长孔萱顶着一张女神脸打瞌睡;四组长戳着手机非常兴奋。
屋子里响起一片低低的唏嘘声，连几个高层，包括白朔他爸都皱着眉头。
周正国捂着脸，恨不得一人一脚给他们踢出去，推了孔萱一把，把她弄醒。
孔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旁若无人地坐好，顺手把老四的手机塞在自己口袋里。
结案陈词非常简洁粗暴，但还是九处一贯强硬的风格。毕竟事关重大，牵扯到王家这头不小的老虎。
这件事情，毕竟是损坏了许多人的利益，很快便有人发难。
“周处长，”一个五十出头的*起来，“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九处小题大做了？”
“阁下，法律对毒品零容忍。”周正国冷声说道。这个北方汉子长相并不非常出色，但是他真的冷下来的时候，就如同淬了寒冰的青铜剑一般，锋利异常，骁勇剽悍。
“这件事情，在网络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破坏了政府和工作人员的形象，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九处考虑过吗？”那人继续道。
这位是李家的人，在宣传部任职，愣是没把事情压下去，可想而知他的火气有多大。
孔萱将长发撩到耳后，然后站了起来。有些话，周正国不能说，但是她能。
“闭嘴吧你，”孔萱冷哼了一声，皱起眉头，眼角眉梢戾气十足，道，“怎么着，当年虎门销烟，光绪皇帝把林则徐流放新疆，你今儿个还想有样学样，把我们处长送走不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孔萱身上，一个女人，这气性还真大。在他们眼里，女人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花瓶。
“小姑娘不要胡说！”李部长怒喝道。
“谁......”孔萱被周正国一个眼神打断。
他正色道，“李部长，这位是九处三组组长，毒品案的主要策划者和行动者。”
孔萱立刻被所有人注视，他们不知道，一个女人，是哪儿来的胆量，把帝都的勋贵得罪了一半的。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非常紧张，周正国神色冷冽，孔萱气场全开，非常霸道。
左棠随后站了起来，把袖子往上卷了卷，瞳孔里都是冷光，这一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
李部长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难受，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才回过神。
于烨看着胜负已分，才上来和稀泥，“毒品一案已经定论，法院会给出一个公道的结局。”
李部长心头发苦，他听得出来，这言外之意就是，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孔萱听到他的话，这才拉着左棠坐下，一副谁敢反驳她就动手的模样，实在太横了。
一翅开的非常糟糕，成功地把九处在一众机关单位中独立出来，但是九处的人很明显不在乎，几个人凑在一起该干嘛干嘛。
会议结束之后，孔萱打了个呵欠拖着左棠准备走。但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过来，道，“周处长，几位组长，我们在帝都酒店有一场酒会，还请几位参加。”
孔萱皱眉，低声道，“老周，你们去。”
“三组长，您可是九处的门面，女中豪杰，我们白委员特地请您过去，上一次，耽误三组长的敦煌之行，此次就当致歉。”那人道。
孔萱心说这是冲着她来的，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周处长，白委员请您先过去。”
周正国颔首，看着自己这四个组长道，“元微，你看着他们，把老二照顾好。”
“知道了。”元微冷静说道。
中年男人看着周正国一脸担忧，道，“是几位组长周处长担心了吗？”
“没什么，”周正国摇头，“不知您如何称呼？”
“姓张，是白委员的秘书。”张秘书道。
周正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
“坏了，咱们怎么走。”李子铭道，他们几个都没车，周正国又走了。
“萱姐，不如你带我们飞过去算了。”左棠戳着手机道。
“小四儿，能不能不要老是扒着手机不放玩消消乐。”孔萱点了根烟道。
“萱姐，我的人生乐趣就剩这么一点了，你还不让我玩儿。”左棠反驳道。
元微皱眉，准备去拦个出租车。
不过还没走几步，一辆车停在几个人面前，白朔下来，道，“一起走吧。”
孔萱却摇摇头，嫣然一笑，道，“不用了，我去老于那边，老大，你们跟白公子一路吧。”
她是看上了白朔，但是不代表会在他面前矮一头。
白朔脸色微沉，不好再说什么。
“姐，我跟你一道。”左棠立刻挽着孔萱的胳膊，跟她一起走了。
孔萱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越过不少想和邀请她同行的人，九处这一号二号的门面可不是开玩笑的。
“萱姐，这白公子心思挺深的，对着萱姐你的脸还能冷静，不是一般人。”左棠亲昵道。
“你姐看上的人，会一般？”孔萱也故意靠近他。
“可是也太能忍了，要是我......”左棠嘿嘿地笑着，暧昧地看向孔萱。
孔萱一脚把他踹开，亏了于烨刚好给她打开车门，顺势把左棠踹了进去，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了。
“孔三，你是要把九处变成各界公敌吗？”于烨无奈道。
“在战事开始之前，要把所有可能妥协的势力从作战中心剔除，不然到时候内忧外患，有你受的。”孔萱点了根烟，把窗户打开。
“何况我有分寸，白家人不是把老周叫走了吗。”孔萱不以为意。
“对了，你和白朔到底怎么回事儿，给我个准话啊。”于烨道。
“白公子太冷静，”左棠插话道，“他不是个纯粹的遵从自己内心的人，对着萱姐都能坐怀不乱，啧啧......”
“要是都像你一样遵从你内心，今天睡张三，明天睡李四，那就可怕了。”于烨调侃道。
“于厅，你这是人身攻击啊！”左棠立刻就炸毛了，他就是情人多了一点，这有什么关系啊！
孔萱又点了根烟，“你们俩半斤八两，闭嘴吧，谁能告诉我今天的舞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么多高层聚在一起，也不怕被人投毒放*啊？”
于烨叹了口气，“怕死不要搞政治，何况还有你们，这有什么。”
于烨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你这是要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放手。”
孔萱微微一笑道，“老于，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想干嘛。”
“大小姐，以前我还猜的出来，可是现在怎么猜，这么多年，您老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我哪儿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睡了白朔那小子。”于烨蹙眉，他们认识二十多年，孔萱确实调戏过不少人，但是真的上床，那就难说了。
“再说吧。”孔萱一边吐着烟圈，心不在焉地说道。
于烨也不再说什么，孔萱不是冲动的小姑娘，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至于白朔，于烨觉得，除非他是弯的，否则不可能是孔萱的对手，那个年轻人，他只是考虑得太多了。
帝都酒店十层，正是办酒会的地方。这里不光有今天开会的政客，还有他们的家眷。
“这是相亲大会吧。”孔萱拽着左棠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元微和李子铭，一边吐槽道。
“正解，”李子铭揉了揉腿，“刚才还有女人跟老大搭讪呢，我看是有人想算计咱们九处。”
李子铭身在九处这几年，没少遇到这种事情。
“随便他们吧，白公子呢？”孔萱道。
“不知道，不过萱姐你今天怎么没上他的车啊，他明显就是来找你的。”李子铭道。
“算了吧，前几天早上我直接变回本体躺在床上。”孔萱从包里拿出烟夹在手上，可是偏偏这烟不能抽。
四个人凑在一起，也不去别的地方，偶尔有人搭讪，也被左棠使个眼神给弄到别处去了。
老周没回来，他们也不能确定今天这个酒会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