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此为终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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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萱靠在副驾上，一边吐槽道，“上面实在是太能搞事情了，没事儿涨点工资就行了，开什么舞会。”
“相亲大会而已，三组长没有被缠上倒是罕见。”白朔道。
“叫我孔萱。”
白朔没有说话，孔萱又说，“？我们好歹合作过案子吧，难道连朋友都不是？”
“我好像没有听过有人叫你的名字。”
“也是，手下都叫我姐，老周叫我老三，于烨叫我孔三......还真是没人叫我名字。”孔萱颔首。
“你和于厅认识很久了？”
“蛮久的，二十年吧，当年他年少无知，敢调戏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都这么多年了。”
“是挺久的。”白朔成功转移话题。
孔萱漫不经心地笑着，“我其实有过很多朋友的，可我身份特殊，注定只能是我看着他们老去，关系好的，还会亲自去冥界一趟，让他们投个好胎，唉......也挺痛苦的。”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语调也正常，可是白朔听起来，却包含着那么多的无奈和悲伤，无法言表。
他的心好像也难受了。
“所以你应该打好关系，说不定我也能帮你投个好胎。”孔萱玩笑道。
“活在当下正好。”白朔道。
孔萱双手抱胸点点头，“也是，你这么出色的人，到哪里都不差的。”
白朔差一点出声安慰她，因为孔萱看起来实在是太娇弱，太值得怜惜了。
他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努力让自己不再多想，又将车速放慢了一些。
孔萱住的是一家高级小区，看起来非常不错，至少按照一般公务员的工资是买不起的。
“好了，我到了。”孔萱语调轻快，从车上跳下去。
“好可惜，白公子，这说不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孔萱叹了口气，“要不要下来跟我拥抱然后道别啊？”
“最后一次？！”白朔的语气出卖了他的心情。
孔萱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舔了好几下，顺便等白朔恢复正常。
她拿出棒棒糖，舔了舔红唇，白朔已经下车，正好看见这个动作。
孔萱毫无疑问是美的，而且是美艳的。微微发黄的路灯映在她的脸上，给孔萱添上了一层神秘非凡的性感味道。
“对啊，这次是意外才和军方联手的，因为‘蛇头’是从你们特战队牵头查出来的，后来有魔界踪迹，才移交给九处的，我就是主要负责人，所以我们才会认识，年后，九处就要全面接手不属于人界范畴的事情，届时，军方，公安，政府都不会再接触到，这些是我的职责，我自然......也不会再和你有见面的机会，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清白了。”孔萱微笑着说完。
“是......是吗？”白朔看着她清亮的眼神，心里没了底。
“对，”孔萱颔首，从包里拿出一根翠色的羽毛，说，“虽然你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吧，可好歹你还拿走了我的初吻，喏，这个给你。”
白朔听着初吻两个字，有些震惊，他伸手接过羽毛。
“这是从我本体取下来的，有法力，能够保护你，我出于私心违反纪律，没有消除你的记忆，现在消除吧，时间又太久可能会伤到脑子，就留着这个保护你吧，”孔萱指了指羽毛，“你千万记着，遇到什么灵异啊，奇怪的事情不要细查，那不是你的责任，省的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白朔已经冷静下来，听着她的声音，慢慢失神了，孔萱则继续说话，“好了，再见了，说不定你以后高官厚禄，我们还能再见到，拜拜。”
孔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其实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可她没有给白朔说话的机会，要是现在给了，那以后说不定就真的没了。
想她纵横六界多年，一个男人的心思，还是能摸透的。
白朔喜欢她，但是因为她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所以他克制了自己的喜欢，这是非常理智的行为，而因为这个行为，孔萱更加欣赏白朔。
她喜欢这个男人，她想要他，但是霸王硬上弓是不可能的。
她生来便含着金汤匙，身份高贵，自然骄傲非常，她不能先低头，她要握住那个男人的心脏，让曾经拒绝过她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朝她低头，这是她的骄傲和喜欢。
除非白朔能够无动于衷，能够坚持克制自己。那么，孔萱不会再去招惹他。
但是只要他白朔承受不住，那么对不起了，白公子，你是我的。
孔萱想到这里，自然心情大好，懒洋洋地洗完澡，把自己埋在她久违的大床上，打了个滚然后打开微博，写道:我这么美，谁逃得过？
果然，白朔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之后，有些慌张地上车，将那一枚手掌长短的华丽羽毛看了又看，最后放在副驾驶上，这才离开。
他想，如果消除记忆的话，是不是会好一点，他是不是会跟从前一样，不知道什么神魔，什么六界，孔雀......
可是转念一想，不行，明明有那样出色的女人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还拿走了她的初吻......一时间，白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最后都不知道把车开到哪里去了，就这样开了一夜。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男人也不例外，智商情商都喂了狗了。
白朔要是有足够的理智，绝对想得到孔萱这是心理战，生生地挠他的心肝呢。
她的战斗力自然不用说，绝对是破了表的，而且她的性子，也保证她不会受委屈。
可是她就是柔弱地毫不做作，她的悲伤，遗憾，都明明白白表现出来，却又坚强地隐忍着。
她忍不住让他去心疼，去保护。
这就是白朔看到的孔萱，身为一个有责任心，审美正常并且毫无恋爱经验的男人，这绝对是致命的。
他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放弃，再不见？
就这样忘了她？
可是他怎么放......不，必须得放下，她是神族，他都看到她本来的样子，一只华丽的孔雀......
她和魔界护法九头蛇那一战，更是惊天动地，连山头都塌了的啊！
她毫不客气地把帝都涉毒的世家公子带进公安局，亲自带人严查，给各方施加压力，手腕铁血成熟......
她不需要他的保护，是的，白朔告诉自己，她不需要，孔萱不需要。
白朔却又不断想起孔萱那张虽然美艳却清冷孤单的面孔，还有她的初吻。
他说服不了自己，心头发苦。
“......”一阵音乐响起，是白朔的手机。
“谁？”他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沙哑。
“白朔，你怎么不回家？”白夫人在那头说，“再几天就除夕了，回来过年吧，陪陪妈，成吗？”
白朔抬头，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停在哪里，而天已经亮了，只不过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严重。
说起来，他们认识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在帝都的深冬，雾霾重重，杀机四伏的深冬。
“怎么了，白朔？”白夫人急忙道。
“咳......没事，我手头还有一点事情，交代完就回去，大概......大概除夕就回去，妈，就这样，我挂了。”白朔语无伦次地应付完，匆忙挂了电话，回队里去了。
相比于白朔混杂纷乱的一夜，孔萱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则一点压力都没有，她虽在燃灯古佛那里被教导着要博爱众生，但孔萱同样继承了她父亲身上不择手段的那一点，这点手段，孔萱使的毫无压力，丝毫不觉得自己坑害一个男人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里，仙界终于派人到了九处，他们也知道魔界的动向，不至于失了分寸。
孔萱因为与仙界不合，哪里都没去，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过年，偶尔发一个煽情的朋友圈，表示自己单身多年的痛苦和一个人跨年的孤独。
白朔有她的微信，自然全都看见了。智商已经喂了狗的白公子天天拿着手机抓心挠肝，宋家大小姐长什么样儿他都没记住。
除夕，老周也喘了口气，想着没处过年，便带着闺女，拎着老四到孔萱家了。
英招也在那天回来了，他最近一直在十三楼搞科研。
几个人凑在一起，便成了过年的队伍。
年夜饭有一桌子菜，还有饺子，是英招和周正国包的，味道还不错。
“恭喜柔柔长大一岁。”孔萱包了红包递给柔柔。
周正国都有些无奈，“孔萱，你......”孔萱的几个红包，就够柔柔好几辈子的开销了。
虽然孔萱嫌工资低，但事实上她非常有钱，好歹混人界这么多年了。
“谢谢萱姑姑。”柔柔对钱还没什么概念，只是开心地道谢。
“老周，别拦我，你知道我一直拿柔柔当自己孩子的。”
“萱姐，我也要。”左棠挤过来笑嘻嘻的地撒娇，挂在孔萱身上。
“边儿去，玩你的开心消消乐。”孔萱推他一把。
“我已经通关了。”左棠抱着她不撒手。
孔萱都想翻白眼了，“真快。”
“那是。”左棠骄傲地说道。
四个人凑在一起看着春晚，周正国一边吐槽一边笑，一点处长的样子都没有。
孔萱则是一边开着视频和她妈妈聊天，说些没营养的话题，偶尔他爸和弟弟弟媳来露个脸，真是秀恩爱秀她一脸啊。
忽然，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是白说，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
孔萱微微一笑，被她弟弟看个正着，“姐，谈恋爱了吧，是不是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一个哪儿够，三个。”她说着，把摄像头对准他们。
没形象的周大处长，怀里趴着小丫头在打瞌睡的左棠，还有削水果的英招。
她妈道，“以后请他们到咱家吃饭。”
孔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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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视频，她也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