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纵山水遥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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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萱靠在白朔身上，仰起头道，“你，还好吧？”
白朔揉揉眉心，“等我缓一缓。”
“也没什么的，”孔萱拉着他的手，用两只手裹起来，“你就当我是一般人就好了，反正在人界我也不能乱来，就是个工资超级低的公务员嘛，你不要压力太大。”
白朔瞥她一眼，“你那房子得有一平五六万吧。”
“公务员就是工资低嘛，”孔萱道，“我的别墅都是人家送礼送的。”
“你受贿。”
“你还倒卖军火呢！”
说着，两个人都笑起来。
白朔看着她笑了笑，“行咱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想问你......你很喜欢你师尊吗，燃灯古佛？”他记得孔萱上一次和相繇争斗，就说起了她师尊。
“嗯，我师尊可好了，他特别特别疼我，倒是我爸妈天天秀恩爱虐狗，都不知道照顾，我少年的时候，都是师尊照顾我的，我以前最爱师尊了，可惜他走得早，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孔萱抱着他的手感慨万千。
“可惜我不能带你去见他。”孔萱表示遗憾。
“那你出家了？”白朔终于问到正事，他最想问的问题。
孔萱一脸震惊，看着他道，“什么，什么呀？”她反应过来，然后趴在他肩膀大笑起来。
空姐连忙过来，周围的人也回头看着孔萱。白朔搂着孔萱，朝其他人致歉。
孔萱咳嗽了好几声才忍住，“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是尼姑，绝对绝对不是尼姑，只是跟着我师尊修行，不至于禁酒禁烟禁色。”
“......我知道了。”白朔尴尬道，你不懂神的神界。
“师尊哪，你是见不了，但是爸妈可以见的，”孔萱想了想，道，“不过我爸妈不太靠谱，等你见了就知道了。”说起自家父母，孔萱有一种觉累不爱的心情。
“上次在酒店，我就觉得你像凤凰。”白朔想起上一次的情景，一觉起来，床上多了只闪瞎眼的鸟类生物。
“我妈妈是青鸾啊，我像她，长的像凤凰，不过我是孔雀。”孔萱从包里拿出颗巧克力糖，塞进白朔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
“我差不多有十多年没见我妈了，好像还蛮想她的。”
“十多年，为什么不见他们啊？”
“他们俩环游世界，十多年都知道在哪儿，今年过年刚不知道从哪儿回来，等我有空再去看他们。”对于父母的想念，孔萱倒没有多少，十年而已，对她来说实在太短，一百多年不见也是有过的事情。
“十年，很久。”白朔沉声说。
孔萱点了点头，应声道，“是挺久的，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吗？我记得你跟白委员的关系不太好，他还一直想拉拢九处呢。”
“大概我太年轻，我不能理解他。”白朔沉声道，他皱起了眉头。
“我有时候也不能理解人类，譬如......你明明拒绝了我，可是又追了过来，还追的这么紧。”孔萱从他回来出来，抱着手臂问道。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白朔抚着她的额头。
“是啊，我就是打算勾引的，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孔萱坚持想知道原因。
因为白朔之前实在是太冷静了，孔萱不能确定自己这招欲擒故纵的方法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的话，她都准备好霸王硬上弓了呢......羞羞脸。
“因为理智没办法战胜情感，我想你，没雨没有办法做其他事情，一直都在想你。”白朔目光沉沉，看着她。
要不要和孔萱在一起，白朔想的非常多，考虑过各种各样的因素，譬如年龄，身份，地位等等所有事情的差距。
他和孔萱，真的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差距非常非常大。日后，他会面临孔萱青春年华而自己老去的无奈，孔萱会一直年轻，而他会轮回转世，会有新的人生，他只是孔萱生命中一个小小的过客。
就像刚才孔萱说自己十年没有见过父母，他那样随意，可对白朔来说，那就是一段青春岁月。
就算孔萱附和他，也不过是为了不让他难堪而已，他知道。孔萱不擅长掩饰自己，他喜欢她这一点，却也因此让自己受伤。
可是他白朔认了，他喜欢孔萱，他喜欢这个女人，就算她是神女，白朔也认了。
自私一点说来，白朔不会看到孔萱的死，可他会死在孔萱怀里。
那天晚上看见孔萱拿着酒杯，红酒顺着殷红的嘴角和白皙的脖颈流下来，还是在别的男人面前......那一刻白朔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现在想想，这个女人估摸着就是算准了他会看见，才那样做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栽不是。
“还不是因为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让你一见钟情，从此舍不得放下，对吧。”孔萱笑的非常开怀，连眼睛里都弥漫着笑意，调笑着白朔。
“对了，帝都我还有棵桃花等着剪......白公子，妾身现在都是你的人了，都交给你了，好不好唔？”孔萱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相当惹人怜爱。
“你是说那位太子吧，”白朔想起来那天那个太子，好像是仙界的人，“我可打不过他。”
他当然不怕仙界的人，就算是太子也没什么，只不过有情敌是挺麻烦的。
“你还是放心吧，就算我神界衰落，我也不会和仙界联姻的。”孔萱认真说道。
“联姻？”
“对，”孔萱又靠在他身上，“我们神界都是生来为神，仙界却是修炼出来的，所以仙界一直不平衡，觉得我们这么些神生来就拥有一切，然后......就像是暴发户看待富二代的心理，你晓得？”
“那长晏太子呢？我看他像是真的喜欢你吧。”白朔道。
“这不重要，”孔萱接着说，“长晏是玉皇帝君的儿子，而我是现在神界年纪最小的神女，玉皇帝君曾跟我父亲提过这件事情，神界有许多仙界不知道的秘密，他们想通过我得到些什么，我爸差点和仙界翻脸呢，反正我是不会搅和进仙界那趟子浑水，糟心得很。”
“关键是，你看不上长晏吧。”白朔看着她嫌弃的神情，说到了重点。
孔萱并非有门第之见的人，她对身边人都尽量保护，对长晏不满，肯定是因为长晏自己。
“是吧，长晏没什么不好，我就是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仙界。”孔萱老老实实地说道。
“不喜欢就好，”白朔拿出毯子盖在她身上，“睡一觉就到了。”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孔萱皱起眉头，“怎么会怎么顺利的。”
拿走盒子，她竟然没有被魔界的人阻拦，这够奇怪的。按说这是对魔尊的封印，魔界竟然不出面。
有诈，一定有诈。可是为什么呢？
“你只拿到盒子就好，别的不用想太多，”白朔并不在意，“难不成那些人还能从你手里抢走。”
“你这么说也对，”孔萱拉了拉毯子，“能打得过我的人还真找不到几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来了都得弄死。
“我现在能够明白周处的心情了。”白朔道。
“什么?”
“他说你不要脸。”白朔回答。
“......老周了解我。”孔萱呵呵一笑，她要是要脸，怎么会躺在美人怀里，这世上，最没有用的就是脸面了，孔萱历经多年雨雪风霜，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想要什么，就要去争，不要脸不算什么，握在手里的才是你的。
白朔:“......”
“睡吧。”白朔拍拍她的肩膀。
孔萱靠在他怀里，带着深深的迷惑，却还是睡觉去了。
她需要休息，在魔界的消耗已经非常大了。
白朔把她没有收拾的盒子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开始消化孔萱刚才讲述的她的身世。
他又刷了一次三观呢，升级成功。
他和孔萱的关系，也算正式确定下来。他喜欢孔萱，孔萱也喜欢他，这个状态最好了。至于情敌，他觉得自己不用担心太多。
按孔萱的说法，她不会看上长晏。
可是白朔心中依旧浮过酸涩之意，身为人类，他不能和那些人抗争。
孔萱啊孔萱，你让我怎么办？
他看着自己怀里孔萱的睡颜，像个小女孩一样，很漂亮很可爱。
孔萱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过。她太缺安全感，白朔这样想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孔萱什么都不知道，枕着白朔的肩膀，睡得深沉。
白朔看着窗外，觉得无趣，也靠在靠背上。
......
白朔忽然醒来，他手疼，那只手被孔萱握得特别疼，他这才醒的。
孔萱则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细汗，浑身发抖。
“请系好安全带，在降落过程中......”听着飞机上的广播，白朔才知道自己这一觉也睡了好几个小时，已经到帝都了。
他把手挣脱出来，轻轻晃着孔萱的肩膀，“孔萱，快醒醒，孔萱！”
不过孔萱似乎被绑在梦魇中，一直醒不过来，她脖子上都是汗水，连衬衫都是湿的。
空姐走过来，“先生，这位小姐需要帮助吗？”
空姐看着孔萱，皱皱眉头，却还是离开了。
白朔摇摇头，“不用，谢谢。”
他握着孔萱的手，把手插进她的头发，“孔萱，孔萱，醒醒。”
孔萱的眉头越皱越紧，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她猛然睁开眼睛，差点把白朔推开。
“白朔！”她颤抖着声音，靠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