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坑人
有了四十万已经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顾钰锦是知道自己选的这几块毛料的情况，一旦全部解开，只怕会给自己招祸。
古语有云：财不可露白，低调发财，才是王道。
但她又想知道那块鉴定为劣质的毛料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
“解。”略一沉吟，顾钰锦决定再把那块劣质毛料解了，依然请傅正浩给她划几道线。
这块毛料比起之前那块还要大一些，而且皮壳上有小片的的藓，出绿的可能性比之前的那块还高，因而众人不禁期待起来，虽然他们其实并不觉得那堆废料可以接二连三地出绿。
‘呲呲呲……’机器切割石头的燥音再次响起，这一回，傅正浩的线画得很准，一刀下去，人群有片刻的静默，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嘶，又出绿了，又出绿了。”
“色泽艳丽，透明无杂质，跟苹果一样清脆可人，竟是苹果绿。”
“你再看这个种头，妥妥的高冰种，看这个表现，只要这绿吃进去一点，那就是大涨了。”
“这块毛料好像也是两百块的废料，真是邪门了，几万几十万的好料开出来的都是白花花的石头，小姑娘连开了两块废料都大涨，什么时候，废料成了宝了？”
“靠，老张，你脑袋被狗吃了吗？把好料都当废料卖，那些所谓的好料却都是狗屎。”
……
一时间，那堆无人问津的废料在众人心中成了香饽饽，若不是还等着这块毛料全解开，他们早就冲到毛料区，把那堆废料一抢而空了。
老张的心情最是微妙，早知道那些废料中居然接连出绿，他就自己解了，还卖什么卖啊！可是看着众人看向那堆废料的眼神，他就欲哭无泪，只怕他现在不想卖都不行了，亏，这回亏大发了。
顾钰锦看着开出的那个口子也傻了，就算对翡翠没啥认识，她也知道这块的品质比上一块要好太多了，冰种苹果绿，绝对是高档翡翠啊！可是，这块毛料明明就是那块她鉴定出石中有料，却被冠上劣品的那一块，怎么可能比第一块出的翡翠品质还要高？
难道是……
想到一种可能，顾钰锦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若真如她所想，那赌石这一行还真不是普通人玩得了，一刀下去，以为是一夜暴富，再一刀下去，直接就倾家荡产，分分钟钟刺激得你心脏骤停，精神崩溃。
所幸，她心态还算不错，今日能赚到四十万已经是意外之喜，何况还让她对瞳术施用于毛料上的鉴定结果有了个明确的了解，就算切垮了，也是不虚此行。
“五十万，我出五十万，小姐，你别再解了，五十万卖给我如何？”就在顾钰锦收敛情绪，准备让伙记接着解下去的时候，一个啤酒肚男子忽而挤开人群跑到前边来，带着两只粗大金手指的手不停地抹着额头的密汗，边高声吼道，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打劫呢！
“嘿，刘胖子，终于舍得从小娘皮的被窝出来了。”秃顶男子朝着啤酒肚男子靠过去，表情带着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然后冲着顾钰锦抛过去一个色情的眼神，自以为豪气道：“我出六十万，小姐，你还是卖给我吧！”
小姐两个字咬得特重，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这个王总分明在调戏顾钰锦，话中的歧义让不知情者还以为顾钰锦是在拍卖自己。
“六十五万，王秃头，别跟我抢，晚上我让小仙儿两姐妹一起伺候你。”刘胖子是听闻消息赶过来的，一看那面切口的绿光，眼都直了，直接就跟秃顶男子讲起条件，充满着色情味，听得在场的人都厌恶都皱起了眉头，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地让人踹两脚，但这个圈子其实就这么大，大家也都知道这两个是什么样的人，这些话早听习惯了。
他们更在意的是，有人带头喊价，他们也可以出出价，不说定出的价格能打动这个姑娘，把这块明显表现极好的半赌毛料买下来。
“你们别欺负人家姑娘不懂行，我出七十万。”
“七十一万。”
“七十二万。”
……
叫价噌噌地往上升，顾钰锦却没有一丝高兴，一股深深的屈辱感从心底涌上来，气得她脸色发红，眼睛差点喷出火来，这些人想买她的石头，却在轻视着她，一点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小锦。”旁边的傅正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安慰的话，看着她的目光柔和温暖，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在他转开目光的时候，她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一晃而过的厉光，凌厉而狠辣，只匆匆一瞥就让她有种被捏住心脏的感觉。
“二百……”傅正浩确实被气着了，他眯着眼睛，开口正欲叫价，却突而被打断。
“傅叔。”顾钰锦急切地拉住傅正浩，阻止了他的叫价，幽黑的眼珠滴溜一转，然后状似看了看天色，面上带着焦急道：“哎呀，糟了，都这么晚了，妈妈该着急了。”然后目光移向解石机上的毛料，一副犹豫着打不定注意的样子，接着又再看向手腕处的手表，最后一咬牙，忍着痛对众人道：“这块毛料我不再解了，你们若是想要就出个公道的价钱，价高者得。”
她本来还心怀仁善，没想过要坑人，但是你们既然不想当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坑死你们。
之前她没松口要出售，大家虽然叫着价却都带着试探的味道，现在一听她松口了，所有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纷出价，就怕自己出慢了，跟这块毛料失之交臂。
“九十万，我出九十万。”
“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
“一百六十万。”
眼见叫价越来越高，王秃头和刘胖子急了，两人靠在一起小声的商量着什么，半响，刘胖子的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志在必得地叫道：“两百万。”
这块毛料的可赌性虽然很高，但风险依然不小，两百万已经超值了，其他人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再叫价，傅正浩方才气怒之下要叫价却被顾钰锦打断，阅历丰富的他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也闭口不叫价。
而顾钰锦等的就是这一刻，直接点头道：“好，两百万，成交。”
刘胖子和王秃头激动地赶紧打电话转账，然后就围着那块毛料仔细地研究，其他人有的继续留下来看解石，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地往毛料区跑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顾钰锦和傅正浩早已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