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搜寻
“易翩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小姐还瞧不清楚吗?那丫头跟那盗贼有过接触。”翩然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甬路旁捡到的那片树叶。”
“那片树叶怎么了?”
“那是厨房外那棵树上的树叶。”
陆悦音彻底糊涂了,“你怎么知道?”陆府各个院落的树木都有雷同,她又如何知道这片树叶是厨房那棵树上的?
“那树叶上有厨房的气息。”
“厨房的气息?”这怎么可能?厨房是人气最复杂的地方,因为进出的人太多,连千寻先生在查探了许久后都无法分辨厨房里的异样气息,她怎么能够?
“那黑丫头曾经在那树下与人会面,所以沾染了那气息。”
“那你又怎么知道与那黑丫头相会的是那盗贼?”
“因为那树叶上还有一丝陌生气息,不属于陆府任何一个人。”重要的是这缕气息与她昨夜遇到的那人的气息十分吻合,不过这可不能告诉陆悦音。
“你才来陆府多久,怎么能分辨出陆府的所有人?”陆悦音不由提出质疑。
“所以还要进一步验证。”翩然说着,已然与陆悦音走到一个朱漆大门紧锁的院落,赫然就是陆家祠堂。
“可以将门打开吗?”
陆悦音看了眼翩然,随后挥挥手,便有人上前将门锁打开,厚重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里头整洁的庭院围廊。
翩然快步走进,然后直直进入正殿之中。推门而入,一股果香夹杂着香烛之气扑面而来,她顿了顿,细细体会着那些飘渺的气息。陆悦音站在一旁只是脸色深沉的看着她,一路走来她也终于发现这个易翩然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可是为何她从没有听说阡陌城有这样一号人物?
“三小姐,贵府被盗的不是一件凡品吧?”翩然突然问道。
陆悦音看了看她道:“的确如此。”
“据三小姐所言,盗贼三番两次光顾,想来是不曾得手。”
“可是我陆家的的确确遗失了贵重物品。”
“难道三小姐就没有想过那遗失之物很可能还在陆家吗?”那盗贼不肯离去,必定是因为还有什么没有带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悦音此时突然明白过来,那盗贼原来几次三番返回竟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还没完全得手。她一直以为那盗贼只是存心挑衅,如今想来竟是她猜错了!
“这么说来,我陆家丢失之物也许还在陆家?”陆悦音声音里难掩激动。
“或许吧。”
易翩然淡然道,宁立良久的她,突然走到供桌之前,拿起一个莲花釉茶壶,递向陆悦音。
“这个茶壶,可是一直摆在此处?”
“不是,可是你怎么知道?”陆悦音再次惊奇了,这么细微的地方她也看的出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摆在此处的茶壶呢?”翩然没回答她的话继续问着。
“丢了。”
“丢了?”
“嗯,就在前天晚上那盗贼来过之后,被家父一气之下不慎摔碎,我便叫雪莺丢了。”
雪莺?翩然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昨天早上巧遇雪莺的事,心中忽然一动,怀中那颗灰不溜秋的圆珠,不会就是陆家丢的宝物吧?
“陆家遗失的东西真的还能找到吗?”陆悦音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这个不要问我,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是负责把那盗贼的踪迹找出来,至于能不能找回宝物,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翩然说完,转身便走出陆家祠堂。
“等一下!”陆悦音追了上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问过那黑丫头,你就明白了。”
午膳过后,陆悦音见了审问黑丫头的厨房管事温婆婆,这才明白,那蠢丫头被人蒙蔽利用,潜进祠堂偷盗,若不是易翩然查出那茶壶有问题,只怕她们都还蒙在鼓里。想至此,她倏然站起身来,因为此时她才恍然大悟,那盗贼分明是将那陆家宝物藏于茶壶之中,然后又伺机取走,却不料原先的那个茶壶被阴差阳错之下丢了,这才没有得手。也就是说,那陆家宝物也同茶壶一起丢了?想到这,她急急叫道:“来人!快去把雪莺给我叫来!”
丫鬟从没见过三小姐如此焦虑,连忙急匆匆的奔了出去。片刻后,雪莺一脸灰败之色的走了进来,还没等陆悦音说话就扑通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不要赶我走!”原来,她之前便接到命令,说以后不许她再伺候三小姐。
“雪莺,我问你,前日我命你丢掉的茶壶你丢到哪里去了?”
“呃?”雪莺愣住,当即想起自己那日贪懒将垃圾丢给别人的事,小姐如今说起,只怕是又要以此为由撵她离开,是以她决不能说出实情,只啜喏道:“奴婢,奴婢早就丢到杂物堆了呀!”
“丢到那个院落的杂物堆?现在,立刻带人去给我找!仔仔细细的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陆悦音脸色阴沉。
“是!奴婢这就去找!”不知道小姐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雪莺哆嗦着站起,匆匆告退而去。
在经过一下午人仰马翻的找寻后,终于找到了那茶壶碎片。当雪莺捧着那茶壶碎片到陆悦音跟前时,双手都已经被碎片割破了。可是陆悦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在碎片里来回翻找,却在找寻无果后,脸色越加阴沉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有?”
依易翩然所说,陆家宝物肯定就在这个旧的茶壶里,可是为什么找不到?难道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想了想,抬手吩咐,“去,将易翩然带过来见我。”
“小姐……”一旁的雪莺可怜兮兮的望向主子,却没有从主子眼中看到一丝怜悯。
“雪莺,你可知罪吗?”陆悦音冷冷的看着她。
“雪莺知罪!求小姐大发慈悲,不要赶我走!”
“罢了!如今你已经不适合再伺候我,我也不赶你出府,你就去浣衣房当个下等丫头吧。”
“小姐……”雪莺泪水立时流了下来,哀哀凄凄的好不可怜。
“还不下去?”
陆悦音早已不耐烦,雪莺只得哭哭啼啼的退了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易翩然还没有来,陆悦音有些烦躁的抚着额头,这事早一天了结她才能早一天放心,拖了这小半个月,她也实在是有些焦虑。陆府遭盗这事,本就是父亲特意安排,将这事交给她是希望她能以此事为踏脚石攀上城主府这尊大神,原本计划的天衣无缝,却突然节外生枝。若此事搞砸了只怕陆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有人禀报:“三小姐,易姑娘来了。”
“进来。”她坐直身子,应道。
门被推开,易翩然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久?”陆悦音口气有些不悦。“哦,午饭吃的有点饱,就随便走了走。”翩然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没有找到我陆家遗失的东西,难道已经被那贼人盗去了?”
“应该不会。”翩然道。“那盗贼显然不知道茶壶已碎,不然昨夜也不会前去盗取。”“那如今该怎么办?”陆悦音有些急切的问道。“等吧。那人既然没有得手,肯定还会再来。”“会吗?昨夜闹的动静那么大,他恐怕不会再来了。”是人都知道打草惊蛇的道理,在这紧要关头,谁会自投罗网?
“他一定会来的。”翩然很肯定的微扬下巴,随即话锋一转道:“只不过,能不能抓住他,就要看三小姐你的了。”
“今天晚上,我会在陆府布置三重守卫,只要他敢来,必然插翅难逃!”陆悦音很有自信的说着,顿了下,又不放心的道:“只是,你确定他会来?”
“我确定。”
翩然淡定从容的神色让陆悦音很是纳闷,她究竟是从何处来的那样的自信?从她查出一系列的线索开始,她就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这易翩然究竟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连江湖世界上闻名遐迩的千寻先生都输给了她?别人找不出的破绽为何在她眼中却是一清二楚?简直是让人不敢置信。不过,她陆悦音可不是傻子,这等人才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虽然她只争取到了十天,不过她有信心能在十天内让她改变主意。这个人,她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