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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这事?”曹安看向易平澜,他一时之间不明白前因后果,但他与易平澜相交多年,深知他的为人,不相信他会带着别人的侍妾私逃,因此以眼神相询。

    易平澜神色镇定道:“这位陈管事认错人了,她是我的未婚妻,人有相似,陈管事兴许是看错人了。”

    闻言,陈管事驳斥,“不可能,她就是咱们府上的那位蓝姨娘。”

    第8章(2)

    兰雨理直气壮地顺着易平澜的话开口道:“我确实不是你说的那什么蓝姨娘,你们认错人了。”

    “你若不是蓝姨娘,为何要一路女扮男装躲着咱们?”陈管事质问。

    兰雨抬起眉反驳他,“你们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我们一路上躲着的,可不是你们,你们没瞧见刚才追着咱们不放的那些凶神恶煞吗?我们躲的是他们。”说完,还朝他们瞪去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跟他们比你们算哪根葱。

    陈管事一时被她的话给噎住,方才的事他是亲眼瞧见的。

    曹安见状,朝他们摆摆手,“既然认错了,那快走吧,别在这儿打扰本侯同兄弟说话。”说着,也不再理会陈管事,他拍了拍易平澜的肩,热络地道:“许久不见,咱们兄弟找个地方好好叙叙。”

    易平澜不动声色地瞥了陈管事一眼,“这儿离京城近,不如就回侯府吧,我刚巧也要去拜会侯爷。”

    曹安笑呵呵应道:“那好,咱们走吧,你这回来了京城,咱们兄弟俩可要好好喝上几杯。”

    两人说完各自上马,往京城而去,陈管事被晾下,一张脸沉了下来。

    “陈管事,现下怎么办,易平澜不认他带走的人是蓝姨娘。”一名侍从问。

    “他们朝京城去了,这事只能先回去禀告总管。”不过有镇北侯能拿来当借口,他们回去纵使受罚,应当也不会太重。

    镇北侯府由于是武将世家,府邸陈设粗犷大气,不像文官府里那般雕琢华丽,三步一亭五步一景。

    回到侯府,曹安与易平澜坐在厅里叙旧,兰雨搭不上话,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易平澜,他身上的伤已包扎好,想起先前的凶险,她仍余悸犹存,这次若不是这位侯爷及时出现,她真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她和易平澜能顺利逃得掉吗?

    转回了心思,她正好听见易平澜提起了俞竞的事。

    “只因这位俞大将军生前落脚在我出身的栀山村,那些人便认为我手里必然有俞大将军的信物,遇到那些人之前,我甚至不知俞竞是谁,侯爷能否跟我提提这位俞大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在找的又是什么样的信物?”他隐下俞竞生前最后几年收他为徒之事。

    “原来俞大将军已仙逝了。”还死在一个没没无闻的村落,曹安叹息一声,才道:“说来你不知俞大将军的事,是因为他早在二十几年前因故触怒先帝,被先帝罢了官,并将他眨出京城,命他有生之年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他妻子早逝,膝下没有儿女,离开京城后,没人得知他的去向,从此行踪成谜,下落不明。”

    易平澜提出疑问,“他既身为大将军,必是立下赫赫功绩,先帝为何会罢了他的大将军之职,还将他逐出京城?”

    “这事详细的内情我也不知情。”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又因涉及先帝,家中长辈对俞大将军遭贬黜之事提的也不多。

    易平澜再追问:“那侯爷可曾听说俞大将军生前有留下什么信物?”他正是因为那信物遭那些黑衣人紧追不舍,可就连他这个徒弟都不曾听师父提过信物之事。

    曹安寻思许久想起一件事,“我不久前听过一个传言,当年俞大将军为先帝训练了虎威军,禁卫军是负责戍守整个宫城的安危,而这虎威军则听任先帝差遣调度,也就是皇帝私人的暗卫,先帝驾崩之后,当今皇上继位,也接掌了这支虎威军。那传言说的是,拥有信物之人,就能得到虎威军的忠诚和效命。”

    “虎威军不是皇帝私人的暗卫吗,又怎么会再听从旁人的命令?”易平澜对此质疑。

    兰雨也听得专心。

    “据说是因为俞大将军一手训练那些威虎军时曾留下话,若要成为储君,要先得到能号令虎威军的信物,传言当今皇上便是从先帝手里得到了那件信物,所以才能登基为帝。”

    “既然信物已被皇上得了去,又哪来第二枚信物?”兰雨忍不住出声问。

    因她是易平澜的未婚妻,曹安也没忽略她,回答道:“据传那信物有两枚,一枚是握在皇上手里,另一枚则是在创办虎威军的俞大将军手里。”

    “先帝怎么能容许俞大将军手里还留有一枚信物?”兰雨好奇地再问,既是皇帝私人的暗卫,皇帝又岂能容忍除了他以外的人,支配调度那支暗卫。

    曹安摇头,“这些都是谣传,且这传言似乎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流传,事实上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真相怕只有皇上和虎威军才知道。”

    易平澜明白这事镇北侯所知也不多,但至少让他有些头绪了。

    谈完此事,易平澜准备将兰雨的身分告诉他。“侯爷,有一事我要向您告罪。”

    “何事?”

    他看向兰雨,坦白道:“兰雨约莫就是蔡尚书的侍妾。先前我遇见她时,她因马车翻覆受伤,遗忘了所有的事,因此不记得自个儿是谁,我当时在不知她身分的情况下,与她订下了婚约。”他把先前告诉关勇山等人的话再说了遍。

    方才隐瞒他,没坦诚告诉他兰雨的身分,是为了不让兰雨被陈管事带走的权宜之计,陈管事已见到兰雨,这件事怕再也守不住,与其到时候被揭露,不如坦言相告。

    曹安闻言有些惊讶,“你说她是蔡尚书的侍妾?”

    “她因受伤以前的事都忘了,不过我瞧过陈管事他们所绘的画像,觉得两人有七、八分像,所以推估兰雨也许就是他们在找的蓝姨娘。”

    惊讶之后,曹安随即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表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就一个侍妾,你既然瞧上了,我请三皇子转告蔡大人一声,让他把人送给你就是了。”他出身镇北侯府,自幼府中奴仆侍妾成群,侍妾的地位与婢女相差不多,身分卑微,随时可以转卖相送,倘若好友瞧上他府里头的侍妾,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相赠。

    听见他把自己说得像货物一样,可以随意转送,兰雨有些不甘,可接着一想,这里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本就不高,妻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小妾了。

    易平澜看了她一眼,悄悄用眼神安抚她,接着委婉拒绝镇北侯的好意,“这事倒不劳烦侯爷,我自有打算,这次来拜会侯爷,是有件事提醒侯爷。”

    “是何事?”

    “知人知面难知心,诸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侯爷还是莫要涉入为好。”易平澜出言相劝。

    “我不明白你这是何意?”他察觉他似乎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侯爷与三皇子颇有几分情谊,所以想拥护三皇子为储君是吧?”皇上如今已年迈,却尚未立储,几位皇子暗中角力,想争夺这储君之位。

    “没错,我这回去找你,也是为了同你提这事,三皇子十分看重你,希望你能替他效力,日前禁军统领因御前失仪,被皇上罢了官,他打算举荐你为禁军统领。”

    易平澜摇首婉拒,“当初我既拒绝侯爷举荐我出任威武将军一职,如今这禁军统领我也不会领受。”他接着朝他提了几个问题,“侯爷是顾念昔日与三皇子的情分才拥护他,可侯爷对三皇子了解多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否拥有能成为一位明君的能力、品格和胸襟?”

    他这番话把曹安给问得一时无法回答,“这……”

    “身为一国之君,最忌亲小人远贤臣。”易平澜再道。

    曹安辩驳道:“三皇子自不会亲近小人。”

    易平澜也不与他争辩,而是再问:“敢问侯爷,若知有朝臣卖官鬻爵,侯爷可会揭发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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