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047 开弓
“怎的,三哥见了六弟亦不感到惊讶?” 李隆悌看着李三郎的眼光,犹如看着粘板上的肉。
“哦?你还知道你的身份?”英俊的脸上线条分明,冷冷的眸光扫视着在场的人,双手惯然地负于身后,一身紫锦穿在高大匀称的他身上衬得气质裴然,站在堂中威严却更甚往昔,坐在堂内众人与之相比,无不黯然逊色,“虽则朕微服出门,但尔等见朕而不行礼,该当何罪?!”
这一声‘该当何罪?!’气势惊人,在座的就连李隆悌也忍不住地抖了一抖,不过他倒是反应快,都成了他那粘板上的肉,还怕他个屁啊。
“行礼?哧!” 李隆悌哧笑出声,“过了今日,本王便要天下人都得对本王行礼,本王将会成为继你之后的新皇,故,今日还是免礼了吧。”
“你不觉得你异想天开?”
李三郎有些无语,这个弟弟他一直不太在意,总觉得他个性很跳脱,一张娃娃脸怎么看都像是个长不大的大孝儿,和轩弟的个性倒有些相似,只六弟极爱声色权马,花楼酒肆常见他和一群不成器的官二代为所欲为,曾为了花楼的一名花魁差点将花楼给一把火烧了,幸被赵王知晓及时阻止,才未酿成大祸。
你说这一样一个人,怎么就会选这一条路走呢?所以他才不在意他,现在他知道他看走眼了。
“三哥您也别自视甚高了,赵王宁王两位哥哥一个喜让位一个不爱权,况,本王亦是他们的亲弟弟,三哥你为救美人而身陷死地,六弟为救三哥奋不顾身,最后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三哥您,紧接着三哥伤重不治身亡,并立遗嘱传位于本王,您说……呵呵G呵!哈哈哈哈~”
李隆悌说至兴奋处,竟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似是已然坐在了那庙堂最高处。
李三郎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笑得无形无状的弟弟:“你是否再考虑一二?必竟,开弓便无回头路。”
“考虑?”李隆悌猛地停下笑声,端正坐姿,“本王何需再考虑,你敢逼大哥让出太子位于你,你敢逼父皇让出皇位于你,你敢对姑姑毫不留情大下杀手,本王又有何不可有何不敢的?”
李三郎对他的声讨不置可否,有些事,不是当事人,便永远不可能参透个中真相,他也不可能对所有质问于他的人作解释。
他记得第一次在茶楼见到纤城,他想要解释什么,而纤城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从来就相信你,不需要你的解释。
想到她,眼眸慢慢眯了起来,声音骤冷:“纤城呢?”
“呵,没想到三哥竟是个宁弃江山也要美人的人,本王当然会让你们这对鸳鸯见个面的。哈哈哈...”一边纵情欢笑,一边眼神示意薛伯阳。
薛伯阳对身后打了个手势,身后一黑衣黑面人转身去到门外,对门外的一名贴身侍从吩咐道:“去把人带过来!”
“是。”那人快速转身而去。
堂内没有人请也没人敢给李三郎看座,李三郎却似混不在意,自在的傲然而立。
身后的侍卫也如一杆标枪挺立当场,似乎他只在乎李三郎的人身安全,对于他们的谈话他们的目光,他充耳不闻。
………………
当纤城看到第一缕光线时,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有些适应不了的感觉,或许是她呆在黑暗中已然一天一夜的原因吧,这时间还是她自己累计出来的,八九不离十。
这一天一夜,她滴水未沾滴米未进,也不曾闭眼半刻,人显得苍白虚弱。
她早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便再将麻绳打了个活结套上手腕,并将活结握于双手之间隐藏起来。
进来两个士兵打扮的人,一左一右抓了她的手臂便将她捞了起来,顺势往外走去。
纤城借着光亮扫了一眼屋内,里面什么都没有,纯黑的四壁。
当她被带到门外时,她又回眸扫了扫,呵,倒像个关动物的兽笼,玻璃的,外面黑色一除便能纵观全景。
只是那门也做得太高明了,那缝隙细小的如旁边其它板块接驳处,混黑的屋里哪能知道哪一个是门呢。
目光所到之处勃勃生机绿意盎然,梅树长了新枝,花苞还未出现,小鸟们欢快地唱着只有它们才能听懂的歌,远处山峦起伏像美人玲珑有致的美好曲线。
当她被两人架进那金碧辉煌的大堂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比她在电视里见到的皇宫的阵容还豪华啊。
但,很快的,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也在此时转身相望,四目相接时,都有一刹那的失神,却又都很快地移开目光。